"阿曼陀室”此室号历年来争议不断,如今逐步形成三种不同的结论:一为陈曼生的室名;二为杨彭年的室名;三为陈曼生、杨彭年共用室名。笔者通过多方考证认为,“阿曼陀室”为陈曼生在主溧阳县宰期间,为紫砂艺人杨彭年、杨凤年一家眷属所辟的工作室。主要从事设计制作紫砂壶,为其吏治服务。“阿曼陀室”看似为共用室名,实则为陈曼生“桑连理馆”内另辟一室,故为陈曼生室名最确。 1、“阿曼陀室”室名的命名为典型的陈曼生命名风格。陈曼生及门下宾客多事奉佛教。最早见于“曼陀罗”一词,源自陈曼生题《程六尧文题女史徐兰韫诗草后,更索挽章,复作长歌贻之》诗,中有“曼陀罗花拾不得”之句。 曼陀罗花,释名风茄儿,山茄子。华严经言,佛说法时,天雨曼陀罗花,又道家北斗有陀罗室,使者手执此花,故后人因以名。花曼陀罗,梵言杂色也。 2、陈曼生好友郭麐,号频伽,其“频伽”一词也源自佛教。 “频伽”源自“迦陵频伽”一词,是梵文Kalavinka的音译。因其声音美妙动听,婉转如歌,故又名美音鸟。《慧苑音义》云:“迦陵频伽,此云美音鸟,或云妙音鸟。此鸟本出雪山,在壳中即能鸣。其音和雅,听者无厌。” 2、“阿曼陀室”其中的“曼”与陈曼生的别号有关,暗喻陈曼生为“阿曼陀室”的真正主人,而“阿曼陀”源自梵文Mandala音译而来,包涵着“众神聚会之所”的意思。这点完全像阮元的“诂经精舍”。曾燠的“题襟馆”,是主人为宾朋幕僚所辟雅集之所,为当时社会流行的一种作法。 3、“阿曼陀室”匾额可以肯定为陈曼生所题。从《前尘梦影录》记载可知,作者徐康与陈曼生为同一时代之人,虽然《前尘梦影录》为徐康晚年凭记忆而录,甚至将陈曼生宰溧阳说成了宰荆溪,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如嘉庆二十一年(1816年),陈曼生与陈文述互通手札中,有制府记忆失误之处。?制府误记溧阳为常熟。 时人如此,何况后人。但“阿曼陀室”毕竟流传有序,匾额由得高望重的人来题,也是理所当然。 4、杨彭年、杨凤年均是陈曼生幕中之人,不是对等的合作伙伴。按照乾嘉时期的社会风俗,还是普遍存在明显的等级差别,定论为“阿曼陀室”是杨彭年的室名,显然没有道理可循。而陈曼生选择杨彭年、杨凤年主要原因是看重他们的制壶手艺。徐康《前尘梦影录》中记载:“良工杨彭年,善制砂壶,创为捏嘴不用模子,虽随意制成,亦有天然之致。一门眷属,并工此技。”这也符合陈曼生的壶艺要求。 5、陈曼生在溧阳县署形成了自己的文化艺术圈,招集了当时顶级的艺术家如改琦、钱杜、江听香、郭麐、钮树玉、汪鸿、屠倬、沈容、查梅史、高日浚、朱理等人,并绘制《桑连理馆主客图》、《灵芬仙馆图》等多图,唯独没有绘制《阿曼陀室图》。原因是多方面的,有经济的考虑成分,也有政治上的顾虑。 陈曼生为官清廉,家无余财,当时清政府经济出现了严重的倒退,财政支出捉襟见肘,催科之事,尚需东挪西凑,加上陈曼生到任不久,赶上溧阳百年不遇的干旱,江南江北满是饥民,人民的生存条件恶化。陈曼生朋友又多,时有往来,经济上肯定令陈曼生头痛,稍不留神就有可能被人参劾,轻者失官,重者丢命。何况陈曼生在官场上经历过多年的风风雨雨,那彦成、铁保等人的前车之鉴,想必让陈曼生心有余悸。陈曼生在“桑连理馆”内辟“阿曼陀室”,身为地方父母官,另辟偏室,生财有道,本身就是一件不光彩的事,不能摆到台面上来大肆宣扬也在情理之中。 嘉庆二十五年(1820年),陈曼生离开溧阳已经四年,这时候才刻“阿曼陀室主人”印。“主人”一词,意为主体,即财物或权力的支配者。表明陈曼生首度承认自已为“阿曼陀室”真正的主人。 6、至于“阿曼陀室”共用室名之说。陈曼生离开溧阳后,杨彭年、杨凤年随之离开溧阳。至于杨彭年、杨凤年为维持家眷属生计,照旧打出“阿曼陀室”这一品牌来制作紫砂壶,分析陈曼生的为人处事,也不会过分地横加阻拦,草率地将匾额、印信带走,断杨彭年、杨凤年一家眷属的生计,更不排除继续合作的可能性。只是就艺术而言,杨彭年、杨凤年依照《陶冶性灵》反复制作“曼生壶”,其铭文创作、镌刻的艺术表现形式,无法与真正意义上的“曼生壶”同日而语。从目前几把传世的“曼生壶”上来看,出现多枚“阿曼陀室”印鉴,不排除后世之人好事之作。? 我认为:萧先生对阿曼陀室的立论差强人意,结论离真相颇远. 1、他认为"阿曼陀室"是典型的陈曼生命名风格,这不对。陈鸿寿,字曼生;清代儒、释佛教融合的深入没错,这和曼生名字或有关系,但这名和字不是他自己起的,而且他父亲或爷爷起的;同样郭??字频伽的名字也不会是郭??自己起; 2、钱塘是吴语系中心地带,古吴语在称呼小孩或可爱的小动物时,后缀往往为"陀"比如"猫ning(幼小意)陀"、"小林陀","陀"字是个昵称后缀;阿曼,是长辈亲友的爱称,现在仍然流行;比如我的同学"阿彬"、"阿利"等;阿曼陀,是亲友称呼小曼生的爱称,在他幼小的里代表的是爱。 3、成年后的陈鸿寿,对这份亲情记忆是深刻的,将书斋命名为"阿曼陀室",是多么温馨的记念!这个斋号较早就可能有,但应不是广为人知;不同于后来师友唱和时用的"桑连理馆""种榆仙馆""连理双桂树楼"等。 4、当县令后,紫砂制作买卖是业余赚取生活费的手段,确实太穷了,这在他后来和瀚筠信札有印证:"弟半年来庽中耗费仅未盈千,旧雨沓来,万难膜视,有来而即去者,有久羁扵此者,浦上尽属新知,称贷颇觉厚颜,牙根咬定不轻向人启齿,亦复铁铁铮铮,有疑我本系素对者,不知暗中之苦累,惟知己如吾兄乃深鉴其底也,意中正极踌躇,意外忽然阔绰,益信饮啄真有前定矣…"穷是他的常态,做生意倒卖字画、刻印、开壶店能够解决实际问题。为了避嫌,"阿曼陀室"主要用于紫砂茶具,其他主要是信札有使用痕迹;当然年代久远,历经兵燹,作品存世不及其创作千一,很难断定他没在其他场合使用过。 5、离开溧阳后,用于紫砂的印还是杨彭年使用没疑问,但书斋正印是带到淮安河海防同知任上的,给瀚筠的信正是这一阶段写的,用的是这方印。并刻有"阿曼陀室主人"印。 来源:徐茶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