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李世民父子也是依托晋阳取代隋朝而建立大唐帝国的。虽然建都长安,但仍将太原作为其北都。晋阳既是李唐王朝的发祥地,也是女皇武则天的故乡,因此,受到了唐王朝特别的重视和青睐。由于其地位特殊,在唐天宝年间曾一度改称“北京”,当时的晋阳城横跨汾河,三城而连,城内宫殿林立,商铺云集,是一座极为繁华的北方重镇,晋阳城西山的佛教寺院香火盛极一时。天龙山石窟的开凿活动在这个时期达到了巅峰,武则天到玄宗时期开凿的洞窟达19座,占到天龙山石窟总数的2/3以上。
后梁朱温灭唐后,五代继兴。后唐的李存勖、后晋的石敬瑭、后汉的刘知远这几个短命政权的开国皇帝都是恃晋阳这块风水宝地而登上皇帝宝座的,于是晋阳名噪一时,享有“龙城”之誉。忻定盆地南端的系舟山为龙首,晋阳城为龙身,龙山、天龙山为龙尾。这个时期由于社会动乱,大规模的石窟开凿活动已经停止,但天龙山上寺庙香火并没有冷落,居住在晋阳城的达官显贵们常常在天龙山上举行祭祀活动,祈求神灵的保佑。
五代后期,刘崇在太原建立了北汉,依托晋阳与后周对峙10年。宋太祖赵匡胤建立北宋政权后,曾三次率兵攻打晋阳,都因城池坚固、人民全力抵抗不能奏效而罢兵。宋太宗赵光义继位后,亡汉之心不死,厉兵秣马,准备最后攻克北汉。在这生死存亡之际,平时就残忍成性的北汉英武皇帝刘继元却与大臣们在天龙山建造了一座规模宏大的千佛楼,并命丞相李恽撰写了一篇洋洋洒洒1500言的《新建天龙寺千佛楼碑铭》,为他歌功颂德,乞求神灵对他的保佑。
但是神灵也不愿保佑他这样无德昏愦的皇帝,千佛楼建成不到4年,在宋军数十万大军的强大攻势下,刘继元开城投降,五代十国长达70多年的分裂状态终告结束,汉族政权又告统一。可惜的是,宋太宗经过浴血奋战入城后,竟下令火焚晋阳,大火过后,历春秋战国、汉、唐1000多年的古城雄关化为焦土。为防止晋阳的复起,宋军又水灌晋阳,将系舟山上的山顶削平,称为拔“龙角”,将太原与“龙”有关的景物几乎破坏殆尽。所幸的是,天龙山石窟及北汉千佛楼碑安然无恙地保存下来,成为罕见的珍贵文物。
金天会年间,天龙山遭到兵火,寺庙被毁,金皇统至正隆年间重新修复。元至正二年(1342年)、明弘治年间均有重修,并修复了第9窟前的窟檐。根据《天龙圣寿寺碑记》和《重修天龙寿圣寺记》明嘉靖二十一年至二十三年(1542年-1544年)寺僧德本为躲避兵乱,开凿了南千佛洞4窟,其后历代均有重建。
20世纪初,天龙山石窟开始引起国际学术界的注意。1908年E·伯尔施曼首先造访了天龙山,对石窟进行了调查,其后美国的C·弗利尔,日本的关野贞、长盘大定、田中俊逸、山中定次郎、以及瑞典的喜龙仁等一批学者不断前来考察,天龙山石窟造像艺术引起了世界的轰动,这一被历史尘封了千年的文物瑰宝重放光彩,精美的雕塑艺术震惊了世界。但同时也引起了外国不法**商的觊觎,他们纷纷打着考察石窟的旗号,同当地歹徒相互勾结,从1923年开始,肆无忌惮地盗凿窟内石雕,除第9窟上层弥勒大佛由于体量巨大无法搬运而幸免于难处,其余全部洞窟的造像几乎被洗劫一空,佛、菩萨头部被盗凿,精美者则被全身凿走,甚至窟顶的飞天、浮雕的供养人像和一些装饰都没能逃过此劫,疯狂的破坏使这座保存了1000多年的石窟千疮百孔,雕像残肢断臂。其中大部分精品被盗运国外,流落异域,收藏于日本和欧美等国的博物馆和私人手中。
1925年喜龙仁出版《5至14世纪的中国雕刻》巨著之后,耗时四百年开凿的天龙山石窟,20年代起竟成为无头的石窟,是中国境内摧残破坏最为严重的石窟。这座寰宇知名的天龙山石窟,正因为惊人的美学艺术,禁不住非法觊觎者的多方盗凿劫掠,身首异处,残损缺失,无一幸存,惨遭万劫不复的毁灭性破坏,永生永世难以恢复原貌,再也找不出一尊完整造像;所付的惨重代价,乃使当初向喜龙仁昌言其艺术之美的学者们始料未及的。
开盗卖之风的始作俑者,是日本人山中定次郎,它经营主持的山中商会,据称是继卢芹齐后,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前,海外规模最大的中国古董文物店。1924年6月和1926年,山中定次郎本人两次亲临登临考察天龙山石窟。1927年前后所有散失海外的天龙山石窟造像名品,毫无例外地、全部都是山中定次郎指导山中商会盗凿贩售的。
总数约150件的天龙山石雕造像,散佚海外各处,仅部分雕像可加辨认确系出自天龙山哪个窟室。如捐出藏品的哈佛大学辖下福格美术学院的集藏24件天龙山雕像(包括飞天浮雕),其中的19件为第二窟和第三窟作品,日本东京根津的嘉一郎藏8件天龙山早期头像。而天龙山的唐窟精品,亦不乏人收藏。威斯罗波捐给福格美术学院2件第十七窟天王头像,费城的宾州大学博物馆有2件唐代早期天王全身塑像,日本东京的根津美术馆,为全世界集藏唐代天龙山石窟名品最多的收藏单位(计28件唐代头像和浮雕残件)。抗战前曾来华访问,并任教过芝加哥大学的美国艺术史学者斯德本根据田中俊逸的《天龙山石窟》,以及关野贞《支那佛教史绩》等旧照片资料,尝试为天龙山造像名品作窟室的复原工作。 天龙山的石雕佛像历经人为盗凿,岁月洗礼,幸存的天龙山唐代菩萨造像名品,数量有限,屈指可数;进而连带使全面深入整体造像美学艺术评估,倍觉艰辛。有据可查,专家们认定,日本东京的根津美术馆,集藏天龙山第二十一窟唐代菩萨头像,能拥有确实证据,是不幸中的大幸,珍贵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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