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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不如意之乱侃年关三步曲:年终奖、收账还钱和春运

 伤心的小剑客 2017-01-19


员工篇——年终奖


叹人生不如意,一年两三回;如岁岁年终奖,十有八九无。


每到年末,最美好的三个字不是“我爱你”,最恶心的三个字不是“去死吧”,这三个字叫“年终奖”,领了年终奖说“我爱你”的人有,但大多数都会说句,去死吧!


年终奖作为一年365天的期盼和寄托,是支撑每天八小时工作的信仰和图腾。靠着年终奖,计划添置些年货,换几身衣裳,七姑八姨的礼品,大人娃儿的红包,年终奖就是亲爹娘,就是奥特曼,就是活雷锋,人民热爱它,处处需要它。


媒体在晒着各个行业的年终奖,从几百万和几十块,从物质到精神,范围广,差距大,品种多,奖项全,现金、房子、汽车、旅游、股票、提货卡,最不济都会有一袋东北大米,一桶色拉油。


当然,如果不是在机关学校医院电信移动联通石油石化银行证券类工作,年终奖还可能是:


皮鞋厂的发一双鞋,纺织厂的发一匹布,饮料厂的发几瓶水,面粉厂的发几袋馒头,肉联厂的发一挂猪大肠,要是农药厂的,也可能发瓶农药,回家分着喝。


那还不如去铁匠铺子兵工厂上班,能发几把菜刀,一杆枪,自己大年三十晚上去抢得了。


老板们最不喜欢就是发年终奖。


一到年底,他们便开始关机,开始出差,开始休假,开始失踪。


有点良心的则关在办公室里,点着花名册,对员工的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迟到早退,违规违纪,弄虚作假,滥竽充数,偷工减料,吃里扒外……字典上这些词是专门为老板们发明的,于是这儿扣个0,那儿划个叉,扒啦扒啦,年终奖就像沙滩上的模特儿,被剥得精光,露点见底了。


为这破年终奖,老板们绞尽脑汁,呕心沥血,挖空心思,想尽办法,难啊。


发点年终奖难,领点年终奖更不易:写总结,编计划,做幻灯,弄方案,对账催款,稍有闪失,全要泡汤啊。真泡汤了,农民工可以去跳楼爬电杆,老头老太去堵大门压马路,小白领们,只在微博空间里恨恨骂,骂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骂得网上冤气起,骂得人间窦娥生,上骂国家,下骂基层,骂生不逢时,骂当下体制,骂得河翻水翻,泡子翻翻,辞职报告却在抽屉里压了一年又一年。


因为老板们还有一万能法宝:许诺。


老板们都是文盲,不会写字,只会嘴巴说,说明年升职,明年加薪,明年配车,明年分房……


最后说得大家眼含热泪,热血沸腾,拍着肩膀,挥着拳头,对着天空大海一起喊:加油,为了明年年终奖,一起努力!


不管如不如意,年终奖问题都会得以圆满解决。


老板篇——收帐还钱


年关如同鬼门关,欠债收款一样难。


当财务把厚厚一本账薄翻完最后一页,一年的收成就是正或负的几个数字。这几个数字可以烙在自己心里,也可能在别人的腰包里。


或多或少都欠着别人的钱,也被别人欠着账,不管是躲债还是收账,都是老板们的年关绕不过去梦魇。


应收的电话永远打不通,应付的电话永远接不完。


咬着牙去收款,好不容易堵住一主儿,穷得只剩内裤儿,还爬在电线杆子上,心一软,说兄弟你下来吧,哥不为难你,这儿还有几块角票,去买碗面吃吧,那哥们儿猴似的窜下来,说哥要不你再借点,凑个整数好记账。


再逮住一腿慢的,那厮就说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哥啊我就剩这点儿值钱东西了,你愿意要呢就拿去卖了吧,能抵多少算多少。一看,俩半大孩子,小的还喝奶呢,你是接呢还是不接啊?


咬着牙再空手回,再赔着笑对着债主。


收债的永远比你高明,欠少的一哭二闹三上吊,欠多的黑的白的整得给香港电影似的,欠点钱,就象欠几条人命一样,围追堵截,不把身上最后一条内裤脱给他,他是不会善罢干休的。


收债的都属糯米的,粘字功夫天下第一,人贴人,身贴身,挤公交一样距离,拖娃带崽再领俩老头老太太往你门前一蹲,这一天你哪儿也别去,么事也别想办了。


你饿了吧跟着你吃,渴了吧,跟着你喝,你上厕所,帮你把着门,你想睡觉,他占着你的床,你除了典衣当袄割肉卖血来还他钱以外,还能干什么呢。


年底的欠钱的老板是罪人,心惊肉跳,一不小心就会倾家荡产,饱受折磨,承受谴责。


还得赔着笑。


当划完账,办完款,那些数字如一团乱麻,在电脑里密码间传来传去,一切的财富和资产又进行了重组,想想去年今年,再想想明年后年,三年五年万万年,产业不是自己的,房子不一定是自己的,钱不一定是自己的,但债肯定是自己的。


当然还有梦想是属于自己的,睡在身边的老婆和孩子是自己的。


如果还有一句话可以搅动思绪,牵动柔肠,抚平创伤,慰藉心灵


那就是——老板不哭。



所有人篇——春运


债和账,以及年终奖,都是钱能解决的问题,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钱不能解决的问题,只能是春运。


等收了账,还了债,发了年终奖,年关最大的坎才算刚刚开始。


亚洲大陆的春运和非洲大陆的角马迁徙是生物物种迁移史上的两大壮举,角马迁徙是为了繁衍后代和种群生存,而春运则是为了那淡淡乡情和浓浓亲情。


春运求一张车票难度远远大于中一张百万彩票。


岁暮年末,单位门一关,所有人立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几乎所有人的家都在他乡,所有人的妈都在天涯。


春运让这场波澜壮阔的归乡寻亲之旅变得异常艰辛和不易。


春运是一张张粉红色的票根,故乡在那头,行李在这头;春运是一双双崎岖的脚步,亲人在那头,问候在这头;春运是一声声程式化的祝福,小伙伴们在那头,红包在这头;春运更是一腔腔激情和想法,目的在那头,现实在这头。


高铁动车让回家之旅变得通畅快捷,但票却更难买到了。


那些年的广州站火车票,稀缺性远高于大熊猫,但有万能的票贩子,让我们在汪洋人群能够保持一份能回家的希望。而实名制后的动车高铁,冷冰冰的自动售票机,手指戳断了,只能得到一条条红色的提示:您要买的车次已经无票,请改选其他车次。


多么怀念那些操着乡音、混迹于车站码头的通天大神们,他们执着,神秘,热情,高效,“走哪儿,要不要票?”,这一句关怀之语胜过车站广播所有的慰问和提醒,是他们让春运得以有序运转,是他们让返乡得以快速实现,他们调济着供需,他们缓冲着矛盾,他们是广大人民群众和铁道部门的紧密钮带,他们无愧于那个时代漂泊在外的离家游子心中最信赖最可爱的人。


以至于,每一个常去的城市都保留着一个熟悉的票贩子电话。


而现在,面对冰冻停运,积雪封路,雾霾停航,我们只能寄托于时常掉线的手机、永远占线的热线、一直刷新中的网站,我们的订单还在处理之中,我们的家还在千里之遥。这就是春运,一切都在你的意料之外,又一切都在你的意料之中。


万幸,你还能抢到一张回乡的票,不管是站与卧,长与短,你都必须坚强,因为接下来你必须面对两个铁的事实,春运的热门词汇:涨与堵。


车票涨了,涨得正常且理直气壮,放眼望去,除了个子没长,什么都要涨。门票要涨,车票要涨,理发要涨,擦鞋要涨,食品年货、衣服鞋帽,洗个车要涨到五十块钱一辆,买把韭菜要涨到八十块一斤,份子钱要涨,红包要涨,从十块二十一直涨到几百上千。


堵从城市转移到乡村,从地面堵到空中。狭窄的乡村水泥路上车满为患,有钱没钱,开车过年,晴堵一车灰,雨堵一车泥,堵在大街小巷,堵在村头地尾。汽车在堵,火车在堵,天上的灰机也在堵,除了胸口不堵,什么都堵。


而赌更是全面覆盖,有国人的地方无所幸免。城市乡村宾馆饭店茶楼家里车上船上卫生间里,大赌一幅麻将,小赌几张扑克,上个厕所也要手机斗盘地主。无钱不成赌,无彩不成欢,小输输钱输米,大输输房输屋,至尊输输老婆娃儿,子曰曾有诗云:饭时不见炊烟起,户户但闻麻将声。


春运就在这百般涨千车堵万户赌中逐渐进入高潮。


从腊月二十几考虑回家的难求一票,到正月初几考虑出行的一票难求,一头一尾的焦虑中,年就这么过去了,春运就这么来了。


你回或不回,春运都在那里。


年年如此,一年又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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