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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璧一石天下奇,声如青铜色如玉

 何晓斌 2017-01-20

“灵璧一石天下奇,声如青铜色如玉”,这是宋代诗人方岩对灵璧石发出的由衷赞叹。灵璧石,又称磬石,产于安徽省灵璧县磬石山北麓平畴间。古有泅水流过山北。灵璧石开发极早,早在《尚书·禹贡》中,就有徐州上贡“泅滨浮磬”的记录。磬,即指磬石,孔安国《尚书·传》解释道:“泅水涯水中见石,可以为磬。”另据《枸橼篇》记载:“泅水之滨多美石。”战国时代齐国的孟尝君得知后,即遣使者“以币求之”。泅滨人获悉以“养食客数千”名满天下的孟尝君爱石,很高兴,便满满装了十车美石要送去,而孟尝君为此竟也亲临泅滨。后来,这批美石分给“诸庙以为磬”。其实,“泅滨美石”就是后来所称的“灵璧石”。灵璧石为世人瞩目,已有三四千年的历史。

久享盛名、声容并茂的灵璧石

灵劈石不仅开发早,而且盛名久享,在供石家族中历来占据显赫的地位。《云林石谱》汇载石品一百一十六种,灵璧石被放在首位介绍;明人文震亨撰写《长物志》,称“石以灵璧为上,英石次之”。自古以来,有名的藏石家也无不藏有灵璧珍品,其中叫得出名目的就有苏轼的“小蓬莱”、范成大的“小峨眉”、赵孟頫的“五老峰”,等等。据载,宋徽宗十分宝爱一株灵璧小峰,此峰高仅五六寸,深胡桃色,玲珑秀润,十分可爱。徽宗题了“山高月小,水落石出”八字,命人镌于峰侧,并钤了御印。此石辗转流传至明代,后就不知所终了。另据明人王守谦《灵璧石考》文称:“海内王元美(世贞)之抵园、董元宰(其昌)之戏鸿堂、朱兰嵎(之蕃)之柳浪居、米友石(万钟)之勺园、王百榖(穉登)之南有堂、曾莲生之香醉居、刘际明之悟石斋、刘人龙之梦觉轩、彭政之啬室,清玩充斥,而皆以灵劈石作供。”王守谦以上所提诸子,大多是明代后期的大名士。他们之所以都钟爱灵璧石,也说明灵劈石有其独特的魁力。这魅力自然是由其自身的特点,如造型、石肤、色泽等所决定的。

久享盛名、声容并茂的灵璧石

造型

灵璧石有大有小,天然成型。大者比较难觅,高广达数丈,如“卿云万态奇峰”,宜置于园林庭院,立石为山,这样,峰峦洞壑,岩岫奇巧,如临华岱;中者可作小丘蹬道、河溪步石、池塘陂岸缀石、草坪散石点缀;小者最多,主要作为斋室厅馆的清供,亦可装点盆景。灵璧石线条柔和,石表清涧秀奇,坳坎变化,乃千姿万态,妙趣迭出。王守谦等人说,在他们目验的灵璧中,有的如游鱼,有的如卧牛,有的如翔鸟,有的如游龙,有的如荷花灵芝,有的如仙人高士,不一而足。然更多的灵劈石则具备了“皱、瘦、漏、透”诸要件,虽一拳之小,亦能尽藏于岩之秀,有”试观烟云三山外,都在灵峰一掌中”的意境。明人谢堃在《金玉琐碎》中评灵璧石就云:“盖皴较法若画,峰峦洞壑,无不毕肖。”

久享盛名、声容并茂的灵璧石

石肤

石肤之于供石极为重要。灵璧的肌肤往往巉岩鳞峋、沟壑交错,粗汉雄浑、气韵苍古,似乎历尽沧桑,给观赏者一种凝重感。石表常见的纹理有胡桃纹、蜜枣纹、鸡爪纹、宝剑痕、弹子窝、蘑菇头、树皮裂、黄沙纹、乳丁、裙折、经带、水道、卧沙、金星、玉脉、赤线、蟹爪,以及通孔、半穴。有的纹理还往往交错缠结,孔洞委宛,既有原始风霜味,又有音乐韵律感;暴露地面时间愈长,愈显示出其苍老古朴。有的灵劈石肤则圆润细腻,滑如凝脂,入手使人畅心始怀,这种石把玩摩挲,火气消尽,愈久愈佳,温润尔雅,韵味十足。

久享盛名、声容并茂的灵璧石

色泽

久享盛名、声容并茂的灵璧石

灵劈石色以黑、褐黄、灰为主,也有白色、暗红、五彩诸色,有的黑质白章,或间有细白纹或黄纹,或杂色如块状隐嵌于石面,如前文所称金星、玉脉、赤线、黄沙纹者即是。灵璧一般以黝黑如漆者为佳,但也有的白灵璧、五彩灵璧更为夺人眼目。

硬度

灵璧石质的硬度在6度至7度之间,最符合供石的条件。供石硬度低易风化剥蚀,难以保养长久;硬度过高,则难以有委宛多姿的曲线。灵璧石既坚固稳实,有分量感,又能给人以温润感,就与它的硬度密切相关。所以古人在灵璧石辨伪时,往往以利刃刮之,不能刮出石屑者即为真品。

久享盛名、声容并茂的灵璧石

久享盛名、声容并茂的灵璧石

声音

灵璧石的音质堪称独步,无论是用小棒轻击,还是仅用手指微扣,都可发出琤琮之声,且余韵悠长,所以灵璧石之音有“玉振金声”之美称。历来的论石专著也都把灵璧石“声音清越”作为突出特征,大加赞赏。我国古代的石质乐器——磬,也将灵璧石作为首选材料,明洪武年间曾以灵灵璧作筹遍赐各府治文庙即是一例。

灵璧古石,尤其是其中的名石,称得上举世之宝,然沧海桑田,历遭百劫,现存世者寥寥。今灵璧县西关电影院西侧,为北宋兰皋园遗址,有灵璧石一座,瑰伟异常,是故园遗物。北京一些公园亦存有灵璧古石,如社稷坛西门外小土山之南一座灵劈石,上面刻有乾隆御书“青莲朵”三字,原是南宋杭州德寿宫的陈列物,乾隆南巡后运往北京。今河南开封市相国寺内尚存灵璧石一座,座下镌刻着“良岳遗石”四字,据考确为北宋遗石,弥足珍贵。

久享盛名、声容并茂的灵璧石

灵璧石在历史上曾有三次较大规模的发掘。一次是北宋中后期,先是当地人士采石筑园,或为清供,经苏轼、米芾等称扬,名声愈噪,直到徽宗修筑良岳征石,达到高潮。此后,一直少有人问讯开掘,这种局面一直持续到明万历年间。王守谦称:“国朝垂二百六十余年,寥寥无问,即问之土著者,亦竟不知灵璧石为何物。”万历己酉年(1609),有一个叫张鸿屼的御史决心来灵璧觅石,乘雨后在山涧沟壑中采得几方,以此为端,又一轮发坑取石的热潮开始了,贩石者接踵而至,王守谦甚至担心在过量的采掘中,当地的灵璧石将成“广陵散”。第三次采掘热潮是近几年的事,随着奇石热的兴起,海内外来灵璧求石者日众,于是当地农民视采石为致富途径,日夕奔走于山间觅石,但是少有采得可供赏玩者,当地人士惊呼,灵璧石资源已濒临枯竭。为此,灵璧县建立了一个“中国灵璧石馆”,旨在收集与保护灵璧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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