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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眼看水浒行者武松之十一（044） 潘金莲作为一个著名的淫妇，通过水浒、金瓶梅广为人知，几百年来一直被钉在历史耻辱柱上，是妖艳、淫荡、狠毒的代表人物。直到现在，潘金莲还在戏剧电影电视舞台文学作品中活灵活现，成为茶余饭后的坏女人样板，香港版的潘金莲系列影视剧甚至成为广大宅男硬盘中的标配。特别是潘金莲出轨西门庆、谋害亲夫，被武松虐杀的情节一直为人耳熟能详。但是潘金莲作为一个正常的女人，并不是一开始就是淫妇，而是从一个贞洁烈女与4个男人有了感情纠葛后一步步演变而成淫妇的，是随着欲望的一点点积累爆发而导致了出轨、杀夫，退一步说，潘金莲从人性角度看，是有可以理解的一面的；潘金莲的悲剧，是人性的悲剧，也是封建制度的悲剧。 第一个与潘金莲纠葛的男人是潘金莲做使女时的主人。那清河县里有一个大户人家，有个使女，小名唤做潘金莲，年方二十余岁，颇有些颜色。因为那个大户要缠他，这女使只是去告主人婆，意下不肯依从。那个大户以此恨记于心，却倒赔些房奁，不要武大一文钱，白白地嫁与他。这时的潘金莲不为金钱所动，还是体现了高风亮节的。潘金莲是一个美女，已成公论，眉似初春柳叶，常含着雨恨云愁；脸如三月桃花，暗藏着风情月意。纤腰袅娜，拘束的燕懒莺慵；擅口轻盈，勾引得蜂狂蝶乱。玉貌妖娆花解语，芳容窈窕玉生香。这样一个美女，宁可下嫁三寸丁谷树皮的武大郎，也不给大户人家做二奶，较之阎婆惜、金翠莲之流，当然是高尚多了，不过，也埋下了祸根。 第二个与潘金莲纠葛的男人是合法丈夫武大郎。自从武大娶得那妇人之后，清河县里有几个奸诈的浮浪子弟们，却来他家里薅恼。却说那潘金莲过门之后，武大是个懦弱依本分的人，被这一班人不时间在门前叫道：“好一块羊肉，倒落在狗口里。”因此武大在清河县住不牢，搬来这阳谷县紫石街赁房居住。每日仍旧挑卖炊饼。嫁给武大郎后的潘金莲看武大身材短矮，人物猥琐，不会风流，心里已经生了怨恨，一朵插在牛粪上的鲜花开始慨叹命运的不公，可能已经后悔做这样一个正牌夫人还不如做一个二奶来的实惠。这婆娘倒诸般好，为头的爱偷汉子。有诗为证：金莲容貌更堪题，笑蹙春山八字眉。若遇风流清子弟，等闲云雨便偷期。从书中可以看出，潘金莲与武大郎没什么沟通可言，所以她的心理与情感需求也是无从得到满足，而在夫妻生活方面，可能更差强人意了，这对于一个风华正茂的女子，将是怎样的一种折磨？这时的潘金莲已经从心理上厌倦了武大郎，从行动上对武大郎也不会善待，欲望越来越膨胀，不过没有一个发泄的机会。正常的生活与情感得不到满足，正是潘金莲悲剧的起因。 第三个与潘金莲纠葛的男人是小叔子武松。那妇人在楼上看了武松这表人物，自心里寻思道：“武松与他是嫡亲一母兄弟，他又生的这般长大。我嫁得这等一个，也不枉了为人一世。你看我那三寸丁谷树皮。三分相人，七分似鬼。我直恁地晦气！据着武松，大虫也吃他打了，他必然好气力。说他又未曾婚娶，何不叫他搬来我家住？不想这段因缘却在这里。”这时的潘金莲武松一见钟情，而后多般挑逗，直到直接大胆表白，只不过武松只想停留在暧昧的层面上，不想有实际行动坏了纲常。可怪金莲用意深，包藏淫行荡春心。武松正大元难犯，耿耿清名抵万金。武松仪表甚温柔，阿嫂淫心不可收。笼络归来家里住，要同云雨会风流。泼贱操心太不良，贪淫无耻坏纲常。席间尚且求云雨，反被都头骂一场。在武松来到之前，潘金莲是一个良家妇女，大门不出、二门不入，在白天武大郎出去卖炊饼时，都是把大门关上，自己独自在家做女红的。尽管对武大郎不是那么尊重，但是也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还没有红杏出墙的想法。这时候的潘金莲，没吃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跑，可是武松的出现给了潘金莲对美好未来的憧憬。武松冷落了潘金莲一颗少妇驿动的心，但是这个充满男人气息的人物的出现，彻底唤醒了潘金莲身体最本能的渴望，即使武松不在身边，欲望也像野草一样一发而不可收拾。武松的出现，使潘金莲的情感开始汹涌，从而冲破了封建社会传统的道德观念，但是武松的拒绝，让潘金莲对武大的轻蔑越发强烈，从而促使他投向另外一个男人的怀抱来寻找补偿和安慰。 第四个与潘金莲纠葛的男人是奸夫西门庆。潘金莲和西门庆第一次相遇完全是偶然。当日武大将次归来，那妇人惯了，自先向门前来叉那帘子。也是合当有事，却好一个人从帘子边走过。自古道：“没巧不成话。”这妇人正手里拿叉竿不牢，失手滑将倒去，不端不正，却好打在那人头巾上。那人立住了脚，正待要发作，回过脸来看时，是个生的妖娆的妇人，先自酥了半边，那怒气直钻过爪洼国去了，变作笑吟吟的脸儿。这妇人情知不是，叉手深深地道个万福，说道：“奴家一时失手，官人休怪。”那人一头把手整头巾，一面把腰曲着地还礼道：“不妨事，娘子请尊便。”西门庆对潘金莲是见色起意，潘金莲对西门庆当时并没有太深的感觉。但是偏偏生出那么个多事的王婆，又偏偏潘金莲同志心灵手巧会一手好针线活。后来当西门庆对潘金莲发起感情攻势时，潘金莲觉得欲望找到了宣泄口，根本没有考虑到任何未来，马上勾搭成奸。西门庆也具备了潘驴邓小闲的条件，让潘金莲坠入了感情漩涡。当武大郎被西门庆踢伤，口出狂言要等武松回来报仇时，潘金莲在王婆的鼓动下，痛下狠手，毒死了武大郎。 若无相欠，怎会遇见？伸手需要一瞬间，牵手却要很多年，无论你遇见谁，他都是你生命该出现的人，绝非偶然。潘金莲生命中的四个男人，都是她在世上走这一遭的必然结果。在《水浒》中，潘金莲因耐不住寂寞而出轨进而杀夫，虽属事出有因，但是也罪该处死。武松的一刀既是正义的判决，也是顾念一场暧昧的情分。潘金莲能死在自己第一心仪的对象武松刀下，特别是在临死之前还不充分的展示了一下曼妙的身姿，可能在心里还是感到死得其所的。 如果从现代人的观点看，潘金莲也有可同情之处，那就是结婚的不自由和离婚的不自由，不是她人坏，而是制度坏，她虽然做了婚外恋这样的坏事，但是并不会仅仅因为婚外恋就成为坏人。所以她的行为值得同情。不能忽略了潘金莲犯婚外恋错误的制度因素，如果她当初能自由选择结婚对象，她绝不会选武大郎；如果她能自由离婚，她也许不会去搞婚外恋并且杀夫。 在潘金莲的心中，或许也曾经存在过激烈的“理”与“情”的斗争。潘金莲相识了西门庆，对情欲的追求便一发而不可收拾。尽管她心中有“做贼心虚”的心态，回到家中，感到对不起武大，但一旦与西门庆在一起，她就处于极大的快慰之中，没人管束，也无人指责。这种幸福与自在，竟使她对将来的道路做出了重大抉择，成了她下毒手谋害武大郎的巨大动力。从潘金莲踏出“偷情”的那一步起，不管后面是否有毒害武大的行为，在当时的社会背景下，从她选择用短暂的刺激打破永远的沉闷开始，就已经注定了她悲剧的结局。潘金莲死得很惨。但人们都认为她该死、罪有应得，传统的道德审判已把她碎尸万段。 在《水浒》中，潘金莲是自始至终都无法逃脱一个悲剧人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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