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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過才是緣分——《點濤齋詩文存稿》

 隨风飘逝 2017-01-22

錯過才是緣分——點濤齋詩文存稿

 

少卿足下

 

禍不單行今日行,還記得小時候看過的這對聯。而今天,我自己算是體會到了。

週三例常是我去圖書館的日子,依然是無目的的閒逛。在流覽了一本劉堅、蔣紹愚先生主編《近代漢語語法資料彙編宋代卷》後(我大一買過一本劉堅《近代漢語讀本》),時間到了兩點——圖書館閉館的時間,我背上書包回去。照舊,還得穿越那不短的隧道,為了打發時間,我在超市買了一包花生與一根冰棍,邊走邊吃。吃的過程,我又感覺到右邊牙齒不太對勁,早幾天已經有些不舒服。然而,結局總是出乎我意料,當我吃完了花生,冰棍,走出了隧道,感覺牙齒有異樣好像被東西卡住了。我下意識用手指去摳了下,嚇我一跳,牙齒掉了很大一塊,再用舌頭一舔,才知道已經形成了一個牙洞。慶倖的是不太痛,流了一點血。我心想明天去醫院看看吧。這時候好友昌丈迎面過來,隨意交談了幾句,我問他了知道哪裡有牙科診所嗎。他說西村那邊巷道好像有,還提醒我趕快去醫治。然後我回到了寢室,刷了牙,拿了銀行卡,匆忙出門了。

到了廈大醫院,才發現竟然沒有帶醫保卡,真是鬱悶。我給曾龍生打了個電話,以為他在寢室,希望他把他的醫保卡拿過來給我用下,因為不可能叫他去幫忙拿我的啊,他進不了我寢室呀。不過通了電話,才知道他在書店看書。我心想,算了自費掛號看吧。就這樣掛了號,去三樓,再次鬱悶了,發現很多學生在體檢,醫生都沒有看到,整個一層樓的巷道都是長長的體檢隊伍。我一看,覺得是沒法看病了,索性就離開了醫院,到了前邊的書店。曾龍生就在那裡,我與他閒聊了幾句。在書店裡邊逛了下,因為沒有心情久逛,就看到汪聖鐸先生新出了本書《宋代政教關係研究》,粗粗流覽了下目錄、後記,後記中開頭一句似說其這輩子充滿了坎坷。我不禁想到王頲先生在其書後記中說過的,文章恨命達。倒是在中國這片神奇的土地,尤其現在讀書人要命達確實太難,混口飯吃都有問題。當然也有治學條件很好的,比如郭紹虞先生,據周勳初先生回憶蔣凡先生的說法,他買合用的書往往同一書買三本,一本自己讀有用的材料就做標記,助手用其他兩本剪貼然後分類。

離開書店後,我與龍生往回走,走的閩南的小巷,他說真有鼓浪嶼的風格,我說你去臺灣也會發現是這個風格的。在一個拐彎處,看到一個牙科診所的看板,一看,似乎早已歇業。就繼續往前走了,又一個牙科診所,敲門,我們就進去了。我簡單說了下我的情況,他叫我躺下,看看。然後說是蛀牙,裡邊都蛀空了,先要治療,再補。我問多少錢,答曰兩百五十左右。我說好,先就這樣,他說給一元錢,我說不好意思,不懂你們行規,就叫龍生給了他一元錢,因為我身上沒有零錢。我是自我猜測這是行規,好比修電器,開機就可能要開機費的。也許牙科也是這樣吧,只要給看了下,不醫也要給辛勞費,這完全可以理解。

順著這診所,我們繼續往回走,到了西村車站附近,以前那個書攤還在,就走過去隨便看了看,翻了下。我隨便問了那婦人幾本書的價格,比如問了謝剛主《增訂晚明史籍考》多少錢,婦人說網上這書都賣好幾百的,不信你可以去查,她只賣兩百。我心想,這個“網上”,怕是孔夫子網吧,現在的攤主也與時俱進了呀,同時還想,兩百元還算不離譜,不過我現在買此無大用,且是我一顆牙齒的錢了,保牙要緊,不買了。然後我又問了郭紹虞的歷代文論選三冊殘本,他說要六十。我心想,真他媽的貴啊,這還要六十?又問她,龔自珍己亥雜詩注多少錢呀?她說這中華的要三十。我心想,我知道中華,這也要三十,我是覺得貴了。曾龍生好像問了他一本講道教醫學的書,婦人說十五元,我心想,這還差不多嘛不過十元就足以了。突然,我一眼掃到一本,《點濤齋詩文存稿》,聞之著,隨口對曾龍生說這是鄭學檬先生的書,“聞之”是筆名。

然後我拿起來翻開封面,我們兩都看到了鄭的簽名,是送給一位李姓先生的。我當即問那婦人這書多少錢啊,她說十五,我這下高興了,更讓我高興的是,我打開書後發現有一張折起來的廢紙,是鄭學檬先生的一封信,寫給此書被贈者的,然我沒有看這信,只看了前後的名字。我就說道這書是你這很便宜的了啊。然後付了款,她找完錢,我就說這書作者是當過廈大副校長,歷史系主任的。出乎我意料的事情發生了,婦人眼睛一閃覺得賣虧了,又看到了那張寫在廢紙上的書信,她立馬抓了過去,說只賣這書,裡邊這紙不給你。我,一看,知道出事了,就說錢都付了交易都完成了,書都是我的了,你把我書裡的東西拿過去還不給啊。

我們爭吵起來了,曾龍生叫我算了,我依然理論著,說我不買了你退我錢吧,而她竟然不退我錢。又繼續吵,她可能覺得是少了理,轉口說要打電話問問他老公,就開始打起了電話。過不多久,一個男人過來了,看了看,就說我們是只賣書的(言下之意是書裡的東西不賣),這書也是我們從別人那裡拿來的云云,然後說給你吧。我說本來就是我的呀,結果他發怒了,說不賣了,把錢退給他吧。遭遇這樣的一過程,我對那書也無所謂了。拿了錢就走了,曾龍生開始安慰我說,以後別給他們普及知識了,他們還真以為是奇貨可居呢。龍生又說那信也價值不大的,我說確實價值不太大,不過以後還是可能有點用,至少是份材料了。

當然,我是不介意的。今天失態吵架也是自己心情不好,火氣很大,也沒有想到有這麼有心計的賣家。就這樣一個小漏沒有撿到,真是遺憾之至,鬱悶之至!我以前查鄭學檬先生的書,當時也奇怪他還出了本這樣的詩文集呀,所以印象深刻。這詩文集是香港天馬有限出版公司出的,孔網也有一冊,就是我早先見過的那冊,是一個海峽書店的書,這書店也是在廈門。一看天馬,就知道是自費印刷的,從網上那本是送給陳支平先生,地攤這本是送給另外一人來看,這書鄭學檬先生還送給了不少人,畢竟是自費印的嘛。廈大歷史系可能是經費問題,很多學者的書都是在香港或者澳門什麼的那邊印的,往往不易見到。比如傅宗文先生的《聽濤齋自選集》(廈大史學論叢,香港人民出版社)等。兩位先生書齋一名點濤齋,一名聽濤齋,頗相映成趣。而鄭先生“聞之”筆名,則讓我想到諸如“聞過則喜”,“如是我聞”,“朝聞道夕死可矣”這類的語彙,近見有人討論當代文人的筆名消失這一現象,還聯繫到實名制等等。其論有一定新意,現在的社會很多資訊就是一串符號,編碼,比如身份證等。不過當代很多讀書人還是有些筆名的,只是是另外的形式罷了。比如很多人都知道雲中君就是陸揚先生,老冷就是羅新先生等,而長樂老的網名則更為人所知了。另外文學領域裡邊,尤其是網路文學很多人也是以筆名行世。比如當年明月、赫連勃勃大王、痞子蔡等。

事已至此,我也只能自我安慰,聞過則忘了,錯過才是緣分,今天得好好吸取教訓,以前在那婦人那裡買過幾冊《泉州文史》價格還合適,今天真是沒有想到挨了這樣一回,也怪自己不該多說,發現那信也該藏起來,不給她看到。但是,誰又事先知道呢!誰又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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