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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世界移动互联网洼地」北欧，芬兰人眼下去健身房、餐馆、坐公交、看电影……往往都已经不再掏钱包，而是掏出手机来完成支付，场景像极了「世界移动支付之国」中国。 文｜易锦 这样的电子钱包，全球也就北欧想得出来 在「世界移动互联网洼地」北欧，芬兰人眼下去健身房、餐馆、坐公交、看电影……往往都已经不再掏钱包，而是掏出手机来完成支付，场景像极了「世界移动支付之国」中国。这颠覆了许多人对北欧人保守、爱用现金的印象。 有意思的是，这款叫ePassi的电子钱包的负责人尹伟，就是个中国人。他去健身房时，也会先拿出手机，打开自家APP付款，确切的说，是付代金券。 这是北欧高福利的缩影。在芬兰，人人手上都有一堆代金券，去健身，用券；去餐馆吃饭，用券；坐公交车，用券；去推拿室做保健，用券；看电影，也用券……在50、60年代出生的中国人眼中，这很容易勾起他们少年的集体回忆。 在很长一段时间，芬兰也是用纸质的代金券，但使用起来问题很多，比如数额小，一般都是5欧、10欧，种类多，计税方式颇为复杂。
2007年，一家叫做Eficode的创业公司面临要给员工发放代金券的问题。管理层说，作为一家IT公司，拿纸质的券有点丢人吧。这家公司将代金券电子化，做出了芬兰第一个移动支付产品，没想用户一下子发展到了60万，要知道，芬兰人口只有550万。这一充满北欧特色的移动电子钱包，就这么意外开垦出一片繁茂的处女地。 Eficode后来分离出专门做移动支付的公司ePassi，2014年初，尹伟接手该公司。 尹伟介绍，ePassi解决了芬兰企业和用户双方的痛点。企业免去了繁琐的分配流程，用户的使用体验大为好转。「跟女朋友在街上走，临时决定咱们去看电影吧，然后发现代金券没带，」尹伟说，这种情况实在太尴尬。「现在对于大家来说，上街很少有人说我手机没带。」 ePassi发展非常迅速，目前用户包括芬兰全部的政府部门、主要银行及电信运营商等上千家大型机构和公司。2014年底，也就是在尹伟接手公司半年多以后，ePassi被德勤评为全芬兰发展最快的公司。 尹伟是ePassi公司中唯一的中国人。算上母公司TCG集团也只有两个中国人，另一个是纯技术人员。尹伟是管理层，团队都是芬兰人，但他的芬兰语能力为零，工作主要靠英语沟通。一位精通四国语言的专职秘书会在必要的时候充当翻译。 但这完全不妨碍他在公司里的威望。一位驻芬兰的中国记者曾参加过TCG集团的年会，他注意到一个细节，尹伟所到之处，每位员工都会转过身来，举杯向他致敬。 「即便一个人不会本地语言，如果他可以为企业创造远远超过语言障碍的价值，那么语言问题就不会成为障碍。」尹伟说。
中芬两个「宝宝」的握手 这个个子不高的中国人的威望再一次提升，是在2016年春节后的一次偶遇。 在德国参加欧洲支付大会，尹伟认识了蚂蚁金服欧洲区负责人刘宇。这家在海外还不怎么出名的中国公司，拥有一个明星子品牌——支付宝。 尽管此前早有耳闻，尹伟听完刘宇描述后才得知，移动支付在中国已成为普通人最日常的生活方式，除了购物、打车、吃饭买单，中国人还能通过支付宝缴纳水电煤、买车票飞机票、查询违章、甚至在线预约离婚…… 双方一拍即合。 对于尹伟来说，通过这一全球最大移动支付平台，ePassi的客户就不仅仅再是上健身馆健健身的当地公司职员，而是数以百万计的中国游客，以及他们旺盛的购物欲。 对于刘宇而言，和当地持有支付牌照，并且能够提供技术和终端硬件支持的收单行合作，是蚂蚁眼下拓展欧美澳新市场的主要途径。眼下，全球已有20多个国家支持支付宝扫码付。一次被媒体问及蚂蚁拓展海外市场有哪些绩效指标时，刘宇回答：我们唯一的绩效指标，就是中国游客去到哪里，我们跟到哪里。 2015年，中国出境游总人数达到了1.2亿，境外消费达到1.5万亿元，是各个国家都无法忽视的市场。芬兰民航高级副总裁Mikko Saariaho告诉人物记者，到芬兰的国际游客中，中国游客2015年的入境人数是18万人，人数上排名第四，但在人均消费上，中国游客每天人均消费205欧元，「是绝对的第一」。他紧接着强调说，芬兰的潜力还远远没有开发出来，要知道，中国游客在英国哈罗德百货的人均消费是3500磅。 眼下在芬兰，中国游客受到「高人一等」的礼遇随处可见。比如，在首都赫尔辛基的机场，中文服务是机场内唯一的外文服务；赫尔辛基机场会定期派员工去北京学习中国文化、习俗，以更周到地服务中国客人。 尹伟一次陪同一群中国商务客人在赫尔辛基机场候机，碰到一位老友，恰好是那趟航班的机长。机长热情地与每位中国客人一一握手，还在飞行期间用蹩脚的中文向大家问好。
这是尹伟不可替代的优势，他自己也觉得，自己是芬兰和支付宝，芬兰和中国再理想不过的桥梁。这个22岁就出国，在芬兰留学、工作和生活了10年的陕西人，同时深谙两国的文化、交往之道，以及拥有深厚的人脉及信用。 刘宇之间的沟通和合作，被尹伟用「愉悦」来形容，「大家的沟通方式与思维方式彼此很容易理解，不存在文化差异。」 和芬兰商户的沟通，更是畅通且默契。 芬兰第一家接入支付宝的商家是个中餐馆。他当时在罗瓦涅米出差，在酒店附近散步的时候，看到一家名叫「祥龙」的中餐馆，推门进去，发现这家餐馆支持ePassi，就对老板说，我希望你在接受ePassi的同时，也把支付宝的业务开通了。老板是个来芬兰将近三十年的中国人，知道什么是支付宝，很痛快地把合同签了。
中国游客在海外，已把他乡当故乡 2016年的圣诞节，尹伟在罗瓦涅米的圣诞老人村出差。那个位于北极圈边缘的小村庄，被联合国认证为圣诞老人的故乡，每年从这里寄出的明信片超过80万张。 那天，尹伟听到不止一个中国游客在他身边惊呼：哇塞！买明信片和邮票居然都能用支付宝啦！ 事实上，圣诞老人村所有商户都已在圣诞节前夕不动声色地接入了支付宝，中国游客们到收银台前准备付款时，看到「欢迎使用支付宝」的蓝色牌子时，往往会产生「他乡即故乡」的错觉。
在圣诞节前的半个月，尹伟也在圣诞老人村，为蚂蚁金服筹备2016全球双12的启动仪式，据说，选择这个地球最北端的村庄，是因为这是支付宝迄今到达的地球以北最遥远的地方。 「手机怎么使用支付功能？」在与芬兰商户谈接入支付宝的时候，这是尹伟听到的最多的问题。他平时去一些大公司，就随身带个二维码，现场给他们演示。用户以扫码的方式完成付款，商家的页面仍然是ePassi，用户的页面是支付宝，只需输入当地价格，就可以通过实时汇率转换成人民币。 体验完操作流程后，所有人都表示，这个比他们想象的简单多了。 还有商家会问，我们需要做什么。他说就两件事，第一件事，你要跟我签合同；第二件事，你有一台可以接入网络的设备，就够了。 在随后一个月的时间内，芬兰有一百多家商家开通了支付宝。 和芬兰商户的谈判进度，尹伟以一天几家的速度在推进。芬兰最知名的玻璃品牌Ittala，在开会到一半时，就决定签合同了；芬兰当地一家连锁家族酒店也是如此爽快，早在7、8年前，酒店里迎来的每一位中国人都算是稀客，而最近两三年，来自中国的入住客人已经占了总人数的45%，并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上升。 也有小困难。尹伟说，许多自己开店的小老板对接入支付宝并不感冒，尤其是在听说了支付宝在中国的普及以后，「他们会觉得，店里的生意因此变得更热闹并不是件好事，毕竟生活才是北欧人的第一要务。」 尽管如此，这并不妨碍尹伟给自己定下的小目标：在2017年夏天之前，至少拿下一千家商户。 尹伟的下一个目标，是ePassi能在芬兰实现通用支付。虽然想要保守谨慎的芬兰人迅速接受并不现实，但他相信中国人的移动生活方式将会遍及全球，就像当年visa被美国游客带往世界一样。 经常有人问尹伟，你的vision是什么？他说，我的vision是要做本地的支付宝。 没看够？ 长按二维码关注《人物》微信公号 更多精彩的故事在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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