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 色 原文地址: 先睹堂主 作者:林霏开:春色 图1
图2
图3
“春江水暖鸭先知”。
鸭对人讲:“人啊,您怎知我蹼下的冷暖呢?”
人答:“两个字:联想!”
联想——它是人类思维的要素。经过考察与分析,联想产生智慧,联想孕育艺术。
英属维尔京群岛邮票上的黑颈鸭(图1,1988年小型张)、苏联的野鸭(图2,1989年小版张:翘鼻麻鸭、绿翅鸭、赤麻鸭)、爱尔兰的湖鸭(图3,1996年小全张),在不同水域里嬉游、扑腾,自由自在,快乐无比。嘎嘎叫声近似,羽色变幻各异。相距千里万里,蹼下皆知春讯……
15世纪佛罗伦萨画家波提切利,创作了油画《春》。此画现藏于乌菲齐博物馆,画幅为203×314厘米。号称“方寸艺术”的邮票,很难充分展示它所描绘的春回大地、万物生长的蓬勃景象。画面中心是维纳斯女神,表情微含忧郁,画的右边是花神、春神、风神,左边为墨丘利神,他们一起合力,驱散了严冬,迎来明媚的春光。这幅画的精华是维纳斯右手旁的“优美”三女神(阿格莱西、塞莱亚、悠美罗西尼),在茂密的森林边,她们翩翩起舞,右边的一位象征“华美”,中间的一位象征“贞淑”,左边的一位象征“欢悦”。
波提切利笔下的“优美”三女神,形体修长,苗条多姿,身披轻纱,曲线毕露。她们脚尖踮起、手指交叉、秀发飘逸、眼神温柔,传递出轻盈的音乐旋律。
这是人类对于“优美”的诠释,追求神圣理想的结晶。很奇怪,五百年过去了,每当季节转换,人们的感觉,对“优美”的认知,还是离波提切利不远。心灵的共鸣五百年震荡不停。这是受了希腊与罗马文化的熏陶呢,还是文艺复兴的影响?更主要的,恐怕还是波提切利掌握了自然的规律,他深谙女性美的秘诀。17世纪佛兰德斯画家鲁本斯曾经模仿波提切利的构图,画了一幅肥硕的《三美神》,今人看来,并不优美,而是充溢着“卖肉者”鲁本斯的俗气。 图4
图5
早在1940年,美国为纪念泛美联盟50周年,就将油画《春》的“优美”三女神,用作邮票图案(图4,首日实寄封)。不过,“方寸”太小了,不足以表达波提切利的魅力。1995年10月24日,摩纳哥邮政当局施展了大手笔,“优美”三女神被以雕刻版制成罕见的大票幅邮票(52×80毫米),发行了小型张(图5),还有全版票——含10枚蓝色的邮票与5枚黑、红套印的画家肖像过桥副票。以突破规格的高值票“迎春”,显示了对五百年前画家成就的高度赞扬。在素净的单色邮票上,波提切利神奇的线条,明丽透亮地舒展开来……
这样的集邮品,耐得恒久的反复的欣赏。 图6
有一枚看似平常的邮票,已经陪伴我60年,它就是1955年苏联发行的《画家魏涅齐阿诺夫诞生175周年》纪念邮票,图案内含《自画像》和油画《春耕》(图6)。魏涅齐阿诺夫是俄罗斯风俗画的奠基人。《春耕》告诉我们,什么是俄罗斯辽阔的原野,春的使者如何唤醒了大地,在蓝天白云下,小草青青冒头了,戴红帽、穿红裙的农妇,牵着两头耙地的马,一个健壮的小娃娃,坐在水洼边的草地上,一切的一切,都在太阳下回暖了。这幅19世纪的名画,被邮票精细地复制,色彩还原很逼真。在上世纪50年代,苏联的邮票印刷工艺领先于我们。那是我最早收集到的一批苏联盖销票,从集邮过程里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艺术享受。 图7
春色迷人——这是捷克斯洛伐克邮票《穆夏绘画选》(图7)。“音乐、绘画、舞蹈、红宝石与紫水晶”,这些题材,都被穆夏拟人化为飘飘欲仙的美女。新艺术运动带有享乐主义的商业化倾向,但是对美的探索是真诚而流畅的。
春天来了,除了出门踏青,集邮者何妨翻开自己的邮册,去寻觅春天的踪迹呢? 图8
“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花卉邮票最能展示春意,而中国的花卉邮票美不胜收。不少国家发行过包含几十种花卉邮票的版张,花团锦簇,争奇斗艳。很多人欣赏乌克兰发行的小全张(图8),底图中央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女孩,全套10枚邮票上的花卉,从地面一直生长成少女的花冠,空中掠过无数迎春的燕子。小全张强调了人与自然的联系,成为一曲温馨的美丽颂歌。
“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中国邮票上有陆游,但没有《钗头凤》。由“满城春色”讲到陆游的爱情悲剧,不妨从邮票上的形象联想开去吧。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这诗句,本来是形容进士及第的心态的,邮票并没有这样的描绘。不知怎的,我总觉得J85M《驿使图》,颇有“马蹄疾”的意境。古代传令送信,路途凶险艰苦,不见得如《驿使图》那般轻松。而那风驰电掣的马蹄节奏,倒与上述诗句契合,也许可以借用一下吧 图9
我这里有一枚《驿使图》小型张首日封(图9),设计者亲自题签:“刘硕仁,一九八二年八月廿五日于北京”。封上还有全国集邮联第一次代表大会出席者马任全、赵善长、张包子俊、孙君毅的亲笔签名。睹物以思情,耳畔仿佛响起催人奋进的马蹄声,让我们纪念那春回大地、集邮复苏的日子,也纪念那些开创中国集邮事业的先驱们。
——刊于《上海集邮》2016年第3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