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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姨娘那么招人讨厌为什么还得贾政宠爱?

 江山携手 2017-01-22

说起赵姨娘,我觉得100个读者里面至少有99个都讨厌她。

说实在的这个人是真的令人讨厌。而且浅薄。

红楼梦里也不是没有别的讨厌鬼。偶尔有那么一两个,但他们也都来去匆匆,偶尔出一道场,扮演完自己的戏份,也就销声匿迹于茫茫人海中了。对主旋律没什么太大影响。

但赵姨娘不一样。讨厌也就算了,她还老牵着一个同样讨厌的儿子在你面前晃。这实在是令人心烦。

赵姨娘那么招人讨厌为什么还得贾政宠爱?

有一回赵姨娘自己的女儿,玫瑰花儿一般的探春,骂赵姨娘,拿贾政的另外一个妾做例子:

「你瞧周姨娘,怎不见人欺他,他也不寻人去。」

知母莫若女。探春的话是真心骂出了重点——您老之所以那么讨厌,是因为老出来闹事。也正因此,老被人看不起,被人欺负。

爱惹是生非可能确实跟脾气有关。但话又说回来,可恨可厌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这也是事实。赵姨娘这么扎眼地蹦跶,其实就一个深层次原因——求证自己(和儿子)的存在感。

赵姨娘那么招人讨厌为什么还得贾政宠爱?

儿子有多重要,宫斗剧里都已经渲染过无数次了。也不扯远的。你看李纨,为了儿子含辛茹苦;王熙凤要虐尤二姐,可以慢慢来,但打胎这种事却刻不容缓;宝玉挨打,王夫人上来哭,嘴里说的啥:死去的大儿子贾珠若还在,死一百个宝玉我也不管了。

赵姨娘也不是没脑子的人,有了儿子,就知道要赚点打算了;但很明显她的脑子也没好到哪去。倒是26回里,她和马道婆私下里说话,只一句就叫我对她多少存了份怜悯之心:你看看我们娘儿俩,跟得上这屋里的哪一个?

赵姨娘那么招人讨厌为什么还得贾政宠爱?

接下来就是很狗血的扎小人诅咒情节了,所以说她脑子真不好。更无语的是宝玉被魇住了,半死不活了,她还欢天喜地跑去劝贾母:哥儿(宝玉)已经不中用啦,快给他换衣服送他走吧......这不是没事找事是什么?

但是要说到贾政对赵姨娘的宠爱,我就免不得先要讲讲这贾府中男人们娶妾的喜好了。

让我们从红楼梦里一个很讨厌的小妾说起:秋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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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桐乃是贾赦赐给儿子贾琏的。鉴于父亲的好色程度比儿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个女人吧,脾气姑且不说了,参见她隔窗骂尤二姐那一段,可见其见识也浅,真把琏二奶奶都不放在眼里;至于容貌么,贾琏那会儿,前有王熙凤和平儿,后有尤二姐。秋桐再怎么好看,跟这三个公认的大美女比起来,怕也没什么很值得看的地方。

可是就这么一个既不聪明,也不高贵,也不守妇道,长相也不是特别漂亮的女人,居然可以被很当一回事地赐给贾琏。而贾琏还很喜欢她。喜欢到何种程度?天天宿在秋桐房间里,就连新宠尤二姐也不多看一眼了。

赵姨娘那么招人讨厌为什么还得贾政宠爱?

所以,在古代纳妾这回事,还真不是像挑正妻一样,列上各项指标来做硬性考核的啊。

说得露骨一点——正妻的作用是装点门面,妾室的作用是发泄欲望。所以你仔细看一下红楼梦里的各种妾,只要公子哥儿本人喜欢,地位不曾高过正室,基本上就没什么特别重要的条条框框。

再把红楼梦里的有关情节串起来看(贾政和赵姨娘,贾琏和秋桐,甚至薛蟠和宝蟾,贾珍和尤三姐),我们也很容易发现大户人家公子哥儿的纳妾倾向,或者说欲望倾向——

这些被长辈优渥环境养着惯着也束缚着的公子哥,往往都最容易被那些「低贱」而「狂野」的女子吸引。仪态万方亭亭玉立的大家闺秀他们见太多了,这样的结合对于他们而言,某种程度上仍然是拘束的延伸。而秋桐们煽动的,最浅薄而赤果果的欲望,反而最能填补他们的空虚,什么都不用多承担,什么都不用多设想。

可能有人说:贾琏贾珍倒也罢了,贾政不像这样的人啊。

赵姨娘那么招人讨厌为什么还得贾政宠爱?

这就有意思了。

在第72回末-73回初,就写到赵姨娘服侍贾政睡觉的片段:

贾政因说道:「且忙什么,等他们再念一二年书再放人不迟。我已经看中了两个丫头,一个与宝玉,一个给环儿。只是年纪还小,又怕他们误了书,所以再等一二年。」赵姨娘道:「宝玉已有了二年了,老爷还不知道?」贾政听了忙问道:「谁给的?」赵姨娘方欲说话,只听外面一声响,不知何物,大家吃了一惊不小。

话说那赵姨娘和贾政说话,忽听外面一声响,不知何物。忙问时,原来是外间窗屉不曾扣好,塌了屈戍了吊下来。赵姨娘骂了丫头几句,自己带领丫鬟上好,方进来打发贾政安歇。不在话下。

倘若把名字剔掉,这看上去就是至为寻常夫妻的一个片段;而这样的对话和场面,在贾政和王夫人之间从未出现过。你甚至想都不敢想他们俩之间出现的可能。所以真要说起来,赵姨娘也并非那么一无是处:她和秋桐一样,纵使在人前千不好万不好,总归有一样事还是做足了,能让她们立足脚跟。那就是,比正室更好地服侍自己的丈夫。

至于赵姨娘的容貌。退一万步说,红楼梦里处处写贾环猥琐(薛蟠的粗俗也是同理),可是并不曾着一字写他当真相貌丑陋。再退一万步说,就算贾环真丑,好歹还有个顾盼神飞,见之忘俗的探春啊。

赵姨娘那么招人讨厌为什么还得贾政宠爱?

所以这么看,贾政对赵姨娘的宠爱还是有那么点根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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