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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每到春节临近，我所在的部门都会有一笔不太多的帮扶资金，这资金不是财政划拨，而是全县在职干部职工自助捐出的爱心款项。爱心款的初衷是帮扶家庭凭困+品学兼优的学生，发展到后来，部分特困家庭也进入资助范围。 资助范围的扩大，不期然让人看到了更多世情百态。 很多人“穷横穷横的”，推开门招呼都不打，张口就是“能给我多少钱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政府欠了他多少呢。 被资助是需要条件的：患了大病的，得出具住院费用；遭遇天灾人祸的，得出具村委会相关证明。可这些“大爷级”的“债主”拍拍两手啥都没有，啥都没有自然不能帮扶，被拒绝，“债主”利马急眼：“凭什么不给我啊，你不给钱这个年我怎么过啊。” 一米八几的中年男人，壮得像座塔一样，这样的人大呼小叫过不起年，会让人感觉特别滑稽：就是出去卖苦力当建筑工一天还能挣个百儿八十的呢，怎么就这么好意思理直气壮的表白自己的穷呢。 吃救济吃出经验来的，一般都是打发媳妇上阵。 那些农妇头上大都会罩个大头巾，一律唱张飞模式的衣角子乱飞。说话也挺冲势，不过，到底是女人，懂得“示弱”。为了争取一两千的资助款，怎么苦情怎么说，怎么悲催怎么来。如果只听她们说，会觉得她们个个比杨白劳还惨呢。当真去家访，才发现，压根不是那么回子事儿。 第一次接触这样的工作，我特别不能理解，对于很多家庭来说，多这一两千和少这一两千根本没什么本质区别，为什么她们还要这么大张旗鼓的折腾呢。 同事告诉我，这些人大都吃惯这一口了，她们不仅在我们这儿折腾，像民政局啊、红十字会啊也都少不了她们的踪影。相对于真正贫困的家庭来说，这些只能说不算富裕的家庭，往往头脑比较灵光，每到年底，总会提前盘算好哪里能领到补助款。很多人，实际上就是吃补助款的钉子户，最长的已经有十几年被扶助历史了。 “既然头脑如此灵光，干点什么不比到处找救济强啊。” “干别的还得费力气，吃白食多好啊，耍耍赖就赖几千。” “尊严呢？” “对于这些人来说，尊严就是个P，一毛钱都不值的。” 02 来申请资助的，也不全是破落户，还有很多，确属真正贫困。 比如那天就来了这样一对夫妻。女的是小儿麻痹症患者，只能双手撑着一只小凳子一点点挪上楼来，老公黑瘦黑瘦的，单看脸色，就知道身体不好。果然，两个人一介绍家里情况，我的心立刻揪成了一团。 女的不仅小儿麻痹行动不便，还有先天性心脏病。男的病得也不轻，而且一时半会治不好。 这样两个人结合成一家人，在我们这些健康人眼中，简直就是一个大写的绝望。可这对夫妻，眼神很安详，衣服不算特别好，但干干净净服服帖帖的，说起家里的情况，没有太多悲戚，好像还有点羞赧。 所有人听了他们的情况都动容了，如果要资助，一定得资助这样的家庭啊。最后要走时，我们特意叮嘱女人，再来交相关证件男人自己来就行了，不用她再跟着跑一趟。女人特别感激的说谢谢，然后，撑着小凳子，又一阶一阶的下去了。 四层高的楼梯啊，平素我们上班都感觉有点累，真是没法想象这样一个女人上上下下这两趟得有多辛苦。 那对夫妻走了，一众同事议论纷纷。大家的议论中，我从四楼的窗子看出去，等了好久，那对夫妻才到了院子里。人声杂沓中，女人依然蹲伏在地上撑着小凳子一步步往前挪，矮小的男人傍在一边，不时低头说两句什么。俗语总说贫贱夫妻百事哀，可我在这对身在卑微尘埃里的夫妻身上，没有看到过多悲戚，相反，倒看到了许多健全人没有的体面和尊严。 03 有一个女人，和我差不多同龄，第一次见她时，我非常惊讶，手脚都利落的她，走路怎么有点磕磕绊绊啊。 做了自我介绍才知道，虽然她的两只眼睛看着没什么问题，实际上视力只有0.1。也就是说，她其实什么都看不见，仅靠辨别光的明亮程度来走路。 这样一个视力严重损坏的女人，老公身体也不太好，一双儿女，大儿子上了大学，小女儿正在读高中。 “我其实不好意思来申领，但村主任说是个机会，就想着来看看。我家也就最近这两年困难，等小子大学毕业，好日子就来了。” 她坐在椅子上，特别小声的介绍着家里的情况，看着她略带内敛的神情，内心油然而生一种敬意。这样视力的母亲，其实是有自私的资格要求孩子早早辍学打工补贴家用的，但她没有选择那种方式，而是拼尽全力和爱人一起撑起了两个孩子的求学路。 几千块钱其实没法帮助这个家庭改变命运，可这样的帮扶能够无形中给这些身在底层却依然不放弃梦想的家庭以温暖和鼓励，让她们知道，她们的努力和自持永远值得获得他人的礼敬和尊重。 几天后去家访，所见到的一切，更增加了这种礼敬和尊重的分量。 女人住的是廉租房，只有58平米，一家四口挤在这样的房子里，按说很拥挤。可身在那样的环境，拥挤的感觉并不强烈。简单的几件家具摆放错落有致，几乎每个角落，都亮亮堂堂的。窄小的仅能够容身的厨房，更是干净到一尘不染，就连最容易变脏的炉灶，都没有一点污渍。女人的视力只有0.1，能保持这样的洁净，原因就一个，每天做饭之后，势必立刻清理干净。否则，不可能有现在的洁净。 坐在布置简陋的房间中，的确能够感知到他们的清贫，但这清贫之上，又满是说不出的清亮和希望。一个在生活细节上处处自爱的家庭，贫困只是希望的前奏而已。 04 和这位女人同一个小区的，还有另外一个贫困家庭。 一对夫妻，三个孩子。女的飒手利脚，男的去年患过栓塞，现在行动已无大碍。三个孩子，两个女儿早早辍学打工，唯一的小儿子，还在上小学。 她家住的也是58平的廉租房，客厅里放了一张硕大的床，一床黑乎乎的被子上午十点了还摊在那里散发着刺鼻的异味。房间本来就窄小，乱七八糟的东西堆了一地，几乎连个插脚的地方都没有。 见到我们，女人大倒苦水：老公虽然能行动了，太强的体力活却干不了了；两个闺女虽然打工，可工资很低的；二闺女每到例假期还经常发生血崩，去年好几次都傍了血；儿子小，什么都干不了，还到处惹是生非，经常去网吧玩，大人管也管不了。 “这资助款要是年前下不来，年三十儿的饺子我们怕是也吃不上了。” 妇人顶着一头扎撒的短发，唾沫星子乱飞的白话着，时不时抓起一把衣服胡乱的塞到床头的木头箱子里。 在这样的房间，多待一分钟好像就得背过气去，所以，简单问两句，赶紧逃也似的跑出来了。 距离不到一百米的邻居，都算日子比较艰难的，给人的感觉却截然相反。 视力有问题的女人家里，谁都能看见贫困，但那贫困却有着隐隐的希望光芒。刚刚离开的这个家庭，一家人简直就是生活在一个成天散发着异味的垃圾坑里啊。那样脏乱差的环境，给人的感觉就是没有任何希望的凑合活着，活一天算一天。 只能见到微光的女人能把家里打扫得一尘不染，视力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女人却任自己的家像个猪窝，这是性格的差异，还是对生活期许的差异？ 家访过程中，后面这个女人一直抱怨生活的艰难和不易，她这种负能量爆棚的状态，担得起老天赐予的好运吗。 无论人还是家庭，都是一个能量体，如果本身的气场污浊不堪，吸引来的永远只能是负能量和不好的运数。这不是唯心论，而是人生的本质使然。 好比这两位对比鲜明的妇人。前一个干干净净、自尊自爱，虽然没钱，可她自身携带的是积极向上的正能量气场。这种气场，不可能让她的视力好转，却可以让她的命运好转。两个孩子都接受高等教育，假以时日，这个家庭绝对是有希望的。而另外那个主妇，对生活只有绝望和抱怨，心境之上满是乌云，家居环境也压根没有阳光的一席之地。长久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的确可以活着，但每个活在其中的人都是没希望的。花季少女那么多，为什么单单她的女儿有血崩的问题？科学的角度解释是生理原因，若从唯心的角度而论，这就是父母和家庭的负能量造成的暗疾。 贫穷并不可怕，疾患也不可怕，只要心中有阳光、有希望，任何时候都不放弃，任何情境下都干净有尊严的活着，即便身在绝境之下，也会有逆袭的可能。 不要总抱怨没钱没钱，干净的仪容、礼貌的举止，有尊严有温度的内心，积极乐观的态度，这些都是不用金钱购买就可以随身自带的。 人生不仅讲命数，更讲风水。命数在老天手中我们不能左右，可风水就在每个人手中，完全可以自行掌握。 想要好命，先养好自己的风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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