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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洲特瓦人欢快的泥罐人生

 东方小城 2017-01-26

                                     非洲特瓦人欢快的泥罐人生

特瓦人居住的草屋

     要说,我所见过的穷人已不计其数。
       可是,见过穷的,也见过穷开心的,却没见过穷得一无所有,却乐得欢欣鼓舞的。
       这就是我此次布隆迪之行,所拍摄的特瓦族人,他们的生存状态,令我震撼。
       从布隆迪首都布琼布拉,沿着一号公路向北,一路领略着非洲绿色丘陵的自然环境,时而被路边叫卖玉米、芒果、香蕉、木炭等小贩蜂拥而至的拦截、推销,走走停停,总算来到了布隆迪北部的Ngozi,这里靠近卢旺达,十几年前的胡图与图西人惨烈的战争,这一带当然也没能逃过一劫。当年饱受的摧残,至今仍没有彻底平息,动荡和不安,使这一带人生活的比较艰难,也很谨慎。

 
      布隆迪不像其它非洲国家,诸多的部族,纷繁的语言。这里只有三个部族:胡图族,(班图人的后裔,占全国85%的人口);图西族,(埃塞俄比亚人游牧民后裔,占14%的人口);特瓦族,(当地土著,俾格米人的后裔,只占1%人口。)
      按人口比例,显然,特瓦族属少数民族。

 
      特瓦族来源于俾格米人,是非洲最原始的民族。他们世代生活在热带雨林中,是赤道人种的一个特殊支系,有着“小黑人”之意。他们之所以被称为“小黑人”,最明显的特征就是身材矮小——男人的平均身高在1.42米~1.45米左右,最高不超过1.50米,女人则更矮一些。 
       据说,俾格米人之所以长不高,因为他们体内缺少一种特殊的生长素,造成身体内分泌失调,过早地停止生长。

 
       2006年9月,我曾经在喀麦隆的南部和东部,拍摄过生活在原始森林,身材也比较矮小的俾格米人,他们以采集和狩猎为生,对森林里的植物、动物非常熟悉。平日靠捕猎羚羊、野猪、猴子或钓鱼,采集野果,蜂蜜为生。
      他们生存的方式就是,一切与生命有关的,统统源自于大自然。千百年来,他们祖祖辈辈已经完全适应了森林生活,并依靠大自然生存早已形成了独特的体魄、意识和身体条件,别看他们身材矮小,但身体强悍,意志顽强,野性十足。特别是他们的消化系统、味觉、牙齿、手脚等都形成了特异的自身结构。一旦离开森林,也许会因身体无法适应而患病导致过早地死亡。森林里的俾格米人,与大自然的和谐相处,以及拥有顽强的生命力,是一般人类所无法相比的。

 
      而布隆迪的特瓦人,单从体貌上看,已经很难找到俾格米人矮小的特征了,这些特瓦人被人们看作是已经“进化”了的俾格米人,原本生活在布隆迪与卢旺达边界的森林里,随着国家对森林和动物的保护,不准人们在森林里狩猎,从此,这些特瓦人陷入了被剥夺了谋生方式的痛苦中,因而造成了生活的窘迫,也带来了严重的贫困。不少人因为感到绝望靠酗酒度日。他们希望能够坚守自己的传统生活方式,但他们在森林里捕杀动物的行为,越来越不受人们的欢迎。于是,他们不得不渐渐改变自己的生存方式,而这并非一两代人能完成的根本转变。从狩猎到农耕,从食肉到粮食,他们艰辛地生存着、适应着、也不得不贫困着。
       然而事情并非我所想像的那么悲观。

 
       当我从Ngozi来到特瓦人居住的Ruhororo村庄时,简直令我惊呆了。
一群脸上写满阳光的女人,伴着欢快的歌声,有的坐在地上,有的身背孩子,有的站立着,所有人都在做着共同的事情——捏泥罐。
       每一个在场的女人都是边唱边干着活,她们充满了自信,洋溢着欢乐。那场面,又像是自然状态下的劳动,又好像在编排一场歌剧。
她们把欢乐注入了血脉中,流动着、沸腾着,按我们的话说,怎么看都觉得人人像打了鸡血,兴奋难耐,快乐不已!
       这究竟为什么?快乐的来源何在?

 
      我问身边的Lucien酋长:“今天是什么日子?她们怎么如此高兴?”
“哈哈!你觉得奇怪吗?我们永远都是这样。”他轻松地笑着说。
      这一带的特瓦人主要靠捏泥罐谋生,随着布隆迪这些年人口急剧上升,土地越来越紧缺。而这些长期靠狩猎生存的特瓦人又不会耕种,没有经济和农作物来源,只好靠手工艺换取金钱,再用钱购买食品。
      “一个泥罐能卖多少钱?”我问。
      “四五百布朗(相当于人民币三四块钱)。”酋长说。
       这么少的钱,在食品匮乏,物价高昂的布隆迪,连一顿普通的饭都吃不上,他们怎么养活一大家人?
       可是,这个问题似乎不在话下,在她们面前,我无论如何也感受不到,因饥饿给她们带来的危机感。
       可事实确是,他们每天都经受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困苦。
       好在,不会耕种的Ruhororo村民很幸运,村后有一片岩灰状黏稠的泥浆,妇女们把泥捞出来,用双手捏制不同大小和形状的泥罐,之后,在阳光下暴晒,泥罐干了之后,就可以当放置水、粮食等器皿。

    
      自从若干年前,她们发现这个谋生的手段,就开始了艰辛富有成效的劳动,尽管这个成效微乎其微,但已经为她们抵制饥饿,带来了新的希望。
她们非常满足,脸上也刻上了喜悦,她们对生活的需求,也仅此这么一点点奢望。
      在跟随她们拍摄照片的过程中,她们用欢乐感染了我,我因此而感动不已。于是,我给了她们一些钱,表达我内心对她们的欣赏和崇敬。
      当晚,她们用这些钱买了酒,集体大喝了一痛,并且,大多数人都醉了,那晚,她们欢歌笑语,以酒带言,还为我这个“好人”祈求平安!
最有趣儿的是,第二天一早,我们在镇上竟然发现,Lucien酋长用我特意“笑纳”他的5000布朗“巨款”,独自一人,悄悄地走进一家“高档”饭店,独享了一顿:油炸鸡蛋、面包、咖啡等现代人“昂贵”的早餐。
      闹了半天,淳朴的特瓦人,也开始出现腐败了。
      今天当我已回到现代生活中,却总有一种劳动人的歌声在我脑海中回荡。特瓦人一无所有,却快乐无比;富足的我们,却愁眉苦脸。

女人们随时随地翩翩起舞。

制作泥罐,从这里挖出泥块。

有个妇女,在此当即脱了上衣跳进如此浑浊的水里洗澡。

头顶着捏罐用的泥。

头顶着泥块,似乎比顶着金子还高兴。

妇女们头顶着泥块,一路唱着歌返回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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