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年事稍长,就会发现,要使世界成为一个尚可容忍的生活场所,首先得承认人类的自私是不可避免的。 世界上只有两件东西使我们的生活值得苟且,这就是爱情和艺术。 我总觉得你我应当把生命视作一场冒险,应当让宝石般的火焰在胸中熊熊燃烧。做人就应该冒风险,应该赴汤蹈火,履险如夷。 人们要为年轻时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付出饱尝幻灭之苦的惨痛代价。 两人肩并肩地走路本身就是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他一向具有一种对生活的热爱,在他眼里,他遇到过的理想主义在很大程度上是一种对生活的懦怯的退缩。理想主义者自动地逃避生活,因为他受不了那种人群的竞争挤撞;他没有力量去奋斗,所以就把这种奋斗说成是庸俗的;他虚荣,由于的同伴没有用他对自己的估价来看待他,他就以蔑视他的同伴来自我安慰。 他又懦弱又虚荣,他虚荣得叫你总是得小心翼翼不要伤害了他的感情。他把自己的游手好闲同理想主义混为一谈,以至于他自己都不能将两者区别开来。 他以往狂热地爱恋着她的情景历历在目,他心里头不禁暗自纳闷,不知道他为什么现在对她会这么冷淡的。这种感情上的变化使他心里充满了苦痛,看来,他以往所遭受的一切痛苦毫无价值。过去,一触到她的手,心里便激起一阵狂喜;他曾经渴望自己能钻进她的心灵里去,这样可以同她用一个脑子思想,分享她的每一种感情。当他们俩陷入沉默的时候,她所说的每一句话无不表明他们俩的思想简直是南辕北辙,背道而驰。 他忘掉了周围生活的一切,连吃饭也姗姗来迟。他不知不觉地养成了世界上最快乐的习惯——读书的习惯。他还没有意识到这样一来就为生活上的一切痛苦提供了一个避难所;他也没有意识到他正在创造一个虚幻的世界,这个世界使现实的世界成为痛苦、失望的源泉。 魔鬼每时每刻都在窥探,一心想攫取他的永生不灭的灵魂。 他的腼腆常常使他显得很冷漠,无意中令人感到害怕。当他发现了这一点后,每逢必要时他便装出这副神态。 ——毛姆《人生的枷锁》 在爱情的事上如果你考虑起自尊心来,那只能有一个原因:实际上你还是最爱自己。 感情有理智所根本不能理解的理由。 我总觉得大多数人这样度过一生好像欠缺点什么。我承认这种生活的社会价值,我也看到了它的井然有序的幸福,但是我的血液里却有一种强烈的愿望,渴望一种更狂放不羁的旅途。我的心渴望一种更加惊险的生活。 我们每个人生在世界上都是孤独的。每个人都被囚禁在一座铁塔里,只能靠一些符号同别人传达自己的思想;而这些符号并没有共同的价值,因此它们的意义是模糊的、不确定的。我们非常可怜地想把自己心中的财富传送给别人,但是他们却没有接受这些财富的能力。因此我们只能孤独的行走,尽管身体相互依傍却并不在一起,既不了解别的人也不能为别人所了解。 女人对一个仍然爱着她、可是她已经不再爱的男人可以表现得比任何人都残忍;她对他不只不仁慈,而且根本不能容忍,她成了一团毫无理智的怒火。 我认为有些人诞生在某一个地方可以说未得其所。机缘把他们随便抛掷到一个环境中,而他们却一直思念着一处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坐落在何处的家乡。 只有诗人同圣徒才能坚信,在沥青路面上辛勤浇水会培植出百合花来。 一般人都是他们想要做的那种人,而是他们不得不做的那种人。 我那时还不了解人性多么矛盾,我不知道真挚中含有多少做作,高尚中蕴藏着多少卑鄙,或者,即使在邪恶里也找得着美德。 这些人见面时冷冷淡淡,分手时更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追逐梦想就是追逐自己的厄运,在满地都是六便士的街上,他抬起头看到了月光。
——毛姆《月亮和六便士》 我从来都无法得知,人们是究竟为什么会爱上另一个人,我猜也许我们的心上都有一个缺口,它是个空洞,呼呼的往灵魂里灌着刺骨的寒风,所以我们急切的需要一个正好形状的心来填上它,就算你是太阳一样完美的正圆形,可是我心里的缺口,或许却恰恰是个歪歪扭扭的锯齿形,所以你填不了。 “我对你根本没抱幻想。”他说道,“我知道你愚蠢、轻佻、头脑空虚,然而我爱你。我知道你的企图、你的理想,你势利、庸俗,然而我爱你。我知道你是个二流货色,然而我爱你。为了欣赏你所热衷的那些玩意我竭尽全力,为了向你展示我并非不是无知、庸俗、闲言碎语、愚蠢至极,我煞费苦心。我知道智慧将会令你大惊失色,所以处处谨小慎微,务必表现得和你交往的任何男人一样像个傻瓜。我知道你仅仅为了一己之私跟我结婚。我爱你如此之深,这我毫不在意。据我所知,人们在爱上一个人却得不到回报时,往往感到伤心失望,继而变成愤怒和尖刻。我不是那样。我从未奢望你来爱我,我从未设想你会有理由爱我,我也从未认为我自己惹人爱慕。对我来说能被赐予机会爱你就应心怀感激了。” 如此卑微而沉寂得爱着你,我不善表达,我更没有虚伪做作,做的永远比想得少,我眼里流露出来的绝不是空洞,除去发自内心的爱意还有对上苍的感谢,我就此去了也绝不会有任何悔恨,仍然是深深的眷恋与不舍。 虚荣心遭到打击在女人心里激起的仇恨,将胜过身下幼崽惨遭屠戮的母狮。 或许是源于一种古老的品格,我因高傲而不屑武力。 我并非学历显赫,也非头脑聪慧。我仅仅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年轻女人。自幼至今,陪伴我的人喜欢什么,我也喜欢什么。 很遗憾我并未成为你期望的那种女人。而我不幸地发现你是那种天生不可亲近的人。对此你恐怕不能责怪我。 我相信,在一场瘟疫中,因为恐惧而死去的人不比因为疾病死去的人少。 ——毛姆《面纱》 若是你的快乐感不再那么强烈,那么你的痛苦也一样不再那么揪心。 生命的尽头,就像人在黄昏时分读书,读啊读,没有察觉光线渐暗;直到他停下来休息,才猛烈发现白天已经过去,天已经很暗,再低头看书却什么都看不清了,书页已不再有意义。 最持久的爱情是永远得不到回报的爱情。 人心有多大,悲哀伤痛就有多大。 有些人,你和他们打招呼说:“最近怎么样?”他们会说“很好啊,谢谢你”。如果他们认为你真在乎他们好不好,那就真的他自以为是了。 一个人最难做到的事,是意识到自己并不是生活的中心,而只是在边缘。 疲惫,而非生离死别,才是爱之苦涩。 人无法从生活中获得完全的满足,于是就通过想象来补偿自己。总有这样那样的生存需求,逼得他放弃对自己絮叨最根本本能的满足,但人很难真正放弃什么,渴望荣誉、权利、爱情,求之不得时,他就会通过幻想来自我欺骗。他逃离现实,躲进人造的天堂,在那里他可以尽情地满足自己的各种欲望。然后因为自负虚荣,他便当这心里行为具有特殊价值。对他来说,发挥想象力就是人类能做的最高尚的事儿。但其实想象就是失败,因为发挥想象就是承认自己在与现实的对决中败了阵。 很少有人意识到,一个抱着崇高的目标坐在外面淋雨的人,和一个喝醉了酒、回不了家、只得躺在大街上的醉鬼同样可能害上风湿,搞不好还更容易。 ——毛姆《作家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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