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过了某个年纪，经历了几段恋爱，即便嘴上不说，心里也都隐约能明白：永远太过虚妄，相爱的时候不辜负时光就好。
以前谈过一个很喜欢的男朋友。
某天我们看完一场很棒的夜场电影，欢欢喜喜往家奔。皓月当空，他忽然兴致盎然，一边拉着我一边向我告白。女孩子都沉泯于情话，他说得一往情深，我听得心花怒放。直到他说：“pp，我爱你。我无法想象失去你我该怎么办，我今后都不会再爱别人了。”
我当下愣住，顿了一下反驳他：“别瞎说。有一天我们不在一起了，你难不成要为我打一辈子光棍？你现在真心实意爱我，我就很知足了。”
他登时急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举了很多例子想证明自己的话。
后来，我一语成谶。我们真的分开，半年后他搭上新的，也会在微博上讲些温软的情话，也会带她去世界各地旅行。
好朋友问我：“难过吗？”
我说：“意料之中的事儿。”
身为摩羯座，我算是朋友圈里对待感情最为沉着冷静的了。可当朋友问我感受时，我还是心虚地钻了个空子，没能正面作答。不得不承认，明明知道是句谎话，但当时还是没能藏住心里的得意，并为之感到幸福。
每个女孩子，都不甘心在爱情里只做一个过客，仿佛对“永远”二字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执念。
就像《万物生长》里，范冰冰饰演的柳青在决定离开韩庚时说的那句：“我要用尽我的万种风情，让他在将来，不和我在一起的任何时候，内心都无法安宁。”
我们不知道怎样衡量爱的深浅，只好拿时间作为标尺。总以为，爱一个人的最有力证明，就是要到永远。
可现实是：爱情，它具有时效性。绝大多数人，都无法保证，这一生永远只爱谁。
最好的哥们儿最近要结婚了。我们大学同学四年。他恋爱过的对象，手脚并用都数不过来。忽然收到请柬，着实吓了我一跳。
因为我总能记起，有一次他分手，深更半夜找我出来谈人生。
他当时很喜欢那个女孩儿，分手的导火索说出来有点好笑。女生黏腻地问他：“你会永远爱我吗？”我这哥们儿特实诚，在认真思索了一番之后，对女孩儿说：“我不确定。”
然后女孩儿就闹开了。后来每隔一段时间就问一次，“你会爱我多久啊？我是不是你最爱的一个啊？”
他的答案也如出一辙：“呃……不好说……说不好……”
我听完后，笑的眼泪都出来，我说：“你真是好哥们啊，大半夜把我叫出来给我讲笑话啊，哈哈哈哈。”
他一副所托非人的样子皱着眉看着我：“我求你了，你正经点儿。”
“哎呀你傻呀，你随便骗骗她就好啦。真不敢相信你这种情场高手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他更加严肃：“我现在如果骗她，以后我要是爱上别人，她会难受的。”
我抓住漏洞，立即反问：“你就料定你还会爱上别人，是吗？你就没有想和一个人白头偕老的冲动吗？”
他认真地说：“我有啊，说实话，每一次恋爱，我都有。但结果你也看到了，爱情这东西它不受控啊。天知道我有多爱她，可即便如此，我也不敢承诺。我能保证的就是，和她在一起的每分每刻，都愿意一颗真心挖给她。”
这次换我双膝一软，差点给他跪下来。通常情况下，男生都是通过吹嘘来表达爱，明明三分爱，也能空口白牙平添七分。在此之前，我一直以为他能搞定形形色色的妞，无非就是骗术比普通男生高明一点。
但那次对话之后，我忽然对他有所认同。而且我确信他不是在撒谎，因为后来我亲眼目睹过他们的分手场面。女孩揪着他的衣领说：“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想过和我结婚？”
我躲在暗处，忽然有点同情那女孩儿，也替我这哥们儿感到冤枉。他们的分手，其实跟未来无关。女生太执着于永远，以至于每个当下都过得战战兢兢，完全忘记了他曾经因为她多看一眼橱窗，就戒了大半年的烟酒买给她；也忽略了他曾在她发烧时，半夜里跑遍整条街去寻几粒药。
那些点滴都是他爱她的证据。可是这些可以握在手心的温度她嫌不够，一心只想抓住一些无法考证的东西。
结束了那场艰难的分手仪式之后，他疲乏而难过，瘫在椅子上说：“真累啊，你看，如果我说了一定会和她结婚，此刻她是不是更痛苦？”
我重重地点头。原来，做个诚实的“浪子”也不容易。
我一直认为，相比于那些动辄海誓山盟的男孩，我的这位朋友才是真正懂爱的人。他宠爱她，但是不会为了虏获她的忠诚而去美化自己的爱意，他一直用最真诚的方式向对方解释爱情的本来面目，但是很少有人能理解这份善意。
不管怎么说，这位“浪子”真的要结婚了。得知这个消息后，我本能地想知道到底是怎样的女孩儿收了他。于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翻看了准新娘的微博，其中有一条，让我停留了好久。
她说：“过了耳听爱情的年纪，反而会相信这个不愿意做什么承诺的大男孩儿，今生就交付你了，我不图永远，只希望你爱我每一个现在。”配图是紧紧交握的双手。
底下有人留言，不做承诺也许是不想负责任呢。
新娘笑嘻嘻地回复：“哈哈，你怎么还这么毒舌啊，改天我们请你吃饭。”
哥们儿护妻心切，立马呼应：“对啊，一定请你吃饭。”
我开始有点佩服这女孩。面对好友的质疑，不恼不怒，着实需要很强的自信感。而这种自信感其实就来自于他们爱情的点滴，来自于对方给的宠爱，亦来自于她自己的通透。
以前看过马伊琍的一个采访，那时她和文章刚刚结婚。主持人李静对她说：“真羡慕你啊，其实很多人谈恋爱了都不会太张扬，但你看文章整天把你挂在嘴边，这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事啊。”
马伊琍笑笑说：“嗯，他是这样的性格。但其实爱情里，我们都无法预料以后会发生什么，我不能保证他以后会不会有这样或那样的变化，连我自己也是。”
于是就有了后来我们看到的：当爱情真正发生变化的时候，她不是惊弓之鸟，也没有像一个怨妇一样对指责他背信弃义，而是用爱和睿智，包容并化解这一切。因为她从一开始就没排除过婚姻中各种各样的可能性。
而我们也有理由相信，文章也不是从结婚那一刻就打定主意要出轨的，他们爱到最浓时，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只是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在爱情过了巅峰时刻，他也会动摇。
爱情固然美好，可谁能预知未来呢。即便说了永远，你又敢信几分呢？
讲句可能有点丧气的真话：我们不轻易承诺永远，不是我们留有异心，而是我们知道时光太瘦，指缝太宽，抓住的过程就是流逝的过程，所以更愿意尊重爱情的本质——
爱情是流动的，像一条海，我们过尽千帆，知道永远不可靠，但眼前的你，我太想要。
既然爱情发生在当下，那我们就好好享受当下。■
作者简介：张偏偏，简书推荐作者，深情款款的北方girl，穿宽松的衣裤，唱冷门的情歌。急躁世界里的慢性子，余生渴望用文字拥抱你。微博@张偏偏Zzz，个人微信公众号：张偏偏（ID：ppzhang1993）。有酒有瓜子，欢迎你找我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