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鑫鑫: 我的孩子,你5岁了,你就要离开妈妈回湖北了,火车在你心目中是如此的新鲜与好玩,在站台上,你问长问短。你问我,妈妈,火车是不是很长很长?然后你伸出小手在比划着,火车有这么长吗?看到你兴高采烈的眼神,妈妈的心好痛好痛,面对你充满喜悦的疑问,妈妈喉咙里哽咽着说不出一句话。 鑫鑫,这是你第一次回湖北,还有几天你就要上学了,这是你第一次踏入学堂,可是,妈妈不知道属于你的学堂在哪里?妈妈也不能陪伴你成长。真的很抱歉。现在你还小,跟你说太多你也理解不了,所以,我希望你长大后能理解妈妈的苦心。 5年前,妈妈在怀你七个月的时候,才知道你爸爸结过婚,并且老家还有一个10岁的女儿。当时我觉得他欺骗了我,欺骗了我的感情。在我哭过恨过之后,妈妈想去医院做引产,但是妈妈舍不得,因为你已经会踢我的肚子了,妈妈能感受到你带给我的快乐。不过,从此,我和你爸爸过着若即若离的生活。 同年,腊月的一天,在外婆家,你出世了,白白胖胖的,体重有8斤。当天晚上,你突然急喘不止,眼睛睁得大大的,外婆打电话给医生求救,但寒风刺骨中的夜晚没有一个医生愿意上门。后来外婆只好抱着你打着手电筒奔跑到医院,检查结果是小小的风寒,但住了两天院,两天来全靠点滴维持着你的生命。因为错过了最佳哺乳时间,你出院后妈妈根本没有奶水喂你,只能靠米糊和奶粉填饱你的肚子。但是,因为外婆买奶粉时被骗了,买回来的是劣质奶粉,导致你拉了几天肚子。看到你日渐消瘦的身子,我除了哭还是哭,妈妈真的很害怕你会夭折。 也许是因为从你出生就没离开过外婆的怀抱,每次只要我一抱你,你就大哭。除夕夜,你才半个月大,那是一个愉快的节日,是合家团圆的日子,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气氛。外婆给你洗澡,看你熟睡后,就拿着猪食去喂猪了。突然,你在床上哭了起来,我抱着你,但是你越哭越厉害,我怎么哄你都止不住你的哭泣,渐渐地,你脸色变成紫色,我惊慌失措地喊外婆,等外婆进来时,却看到你眼角流下来的不是泪水而是淡淡的血水,我和外婆都惊呆了。那几天来,你眼睛都没怎么睁开过,我们都以为是天气冷导致的。除夕夜,每个人都在家里享受着团圆带来的温馨,而外婆抱着你走在黑暗而空无一人的公路上,来到医院时得知眼科医生已经回家团圆了,外婆又抱着你亲自来到医生的家里。外婆以为这大喜大庆的日子,医生的家人肯定不会接待病人的,没想到医生的家人很好,二话不说把你和外婆迎进屋里,还安慰外婆。经过医生检查:原来你在出生时因为处理不妥当导致眼睛发炎,只要吃一点消炎药及滴点眼药水就好了。 在你40天时,因为生活所逼,妈妈把你丢在外婆家,就出来打工了,妈妈把工资寄回去,叫外婆买最贵最好的奶粉给你吃,但你还是比任何一个小孩都迟走路迟说话。 妈妈在厂里打工,因为没有假期,每年只有在春节的时候回家看望你一次,这么多年你跟外婆相依为命,你生病了,是外婆三更半夜背着你去打针。直到今天,我未尽过一天妈妈的责任,妈妈真的很内疚。孩子,你会怪我吗?也许生下你本是个错误。一直以来,妈妈都很愧疚,没能给你一个完整的家,你有父母跟没父母没什么两样。妈妈真的很后悔当初的决定。我真不应该任性跟你爸爸在一起,妈妈很想离开,可是我放不下你,我不想你成为单亲孩子。 你富哥哥(是你姑姑的儿子),他已经18岁了,你姑姑辛辛苦苦在外靠打工把他供到技校毕业。但是他毕业后一点都不听话,还经常跟你姑姑吵架,甚至出手打你姑姑。我也劝过你富哥哥,但看到他用那种可怕的眼神狠狠地瞪着我时,我内心震惊了,这就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这就是留守儿童。因为从小缺少教养,养成叛逆的性格。当时我第一个反应就是想到你,你长大后会不会也像你表哥一样呢?孩子,你一定不能这样,妈妈虽然不在你身边,可是妈妈是爱你的。 孩子,你就要离开广东了。这几年来,你爸爸从未给你寄过一分钱生活费,我一直跟他争跟他吵,可他就是不理不睬,他说除非我带着你回湖北居住。我多么希望你永远留在广东读书,但是,他在这金融危机的时候失业了,他要回家了。他说,你是他的儿子,要把你带回去,还执意要我一起回湖北。我又跟他争跟他吵,仍然改变不了他的决定,妈妈只好骗他厂里暂时辞不了工,让他先带你回去。我知道,我是一个不称职的妈妈,如果哪一天,我真的离开了你爸爸,也请你原谅妈妈的自私。孩子,妈妈想对你说一声:成长的路上,你要坚强。 火车来了,站台边片片离愁涌上我心头……看着你背着小书包蹦蹦跳跳地随着你爸爸踏上开往湖北的列车,你连“再见”都忘了跟妈妈说,泪水模糊了妈妈的视线。 妈妈字 责 编:谢荔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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