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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古今小说》的版本问题

 殘荷聽雨 2017-02-03

 

日本内阁文库藏《古今小说》扉页

 

前言

 

 《古今小说》的版本,一直以来为人所知的只有日本内阁文库(封面有“天许斋藏板”)与前田尊经阁所藏的两种版本(以下简称为内阁文库本、尊经阁文库本)。但实际上,《古今小说》还有一种版本。拙论便是围绕这第三种《古今小说》版本来论述的。

 

一 《古今小说》版本研究略史

 

围绕着内阁文库本、尊经阁文库本,很早以前便对这两种版本进行过比较的长泽规矩也氏曾做过如下论断――“内阁文库所藏的此版本因其边框有些部分已经缺损,故难以认定为初印本”“有关《三言》《二拍》”斯文第十第九号刊载1928.9)、“由整体观之,勿论其插图或正文,均可断为内阁文库所藏版本之复刻本。……由整体观之,本书尊经阁文库本应为内阁文库本之复刻本,且对于其为明末版本此点凡观者皆应无所质疑。”(“有关《三言》《二拍()斯文第十一第五号刊载1929.5)。

  但是近年来广泽裕介氏却对这一论断提出了异议“尊经阁文库所藏《古今小说》的成立问题”《中国古典小说研究》第4号刊载1998.12。现省略当中的举例,只引用其结论部分如下。“如上所述天许斋本的插图中虽然有较好的,但从整体来看,尊经阁藏本的绘图更为精致,而天许斋本中则可见绘图被简化处”,“将本文进行比较,可以看出尊经阁藏本更为完整。因此很有可能两种版本的关系与一直以来所公认的说法正相反,即尊经阁藏本为原本,而天许斋本为复刻本”,“如上,围绕插图与本文,已论述过尊经阁藏本与天许斋本的异同。总而言之,可以认为尊经阁藏本比天许斋本要为完整”,“通过如上的比较,可以认为《古今小说》的两种版本的关系应是,尊经阁藏本的成立在先,天许斋本是以尊经阁藏本为原本(底本)的复刻本”。这一论证确实很是近理,笔者在当时被委托执笔的《中国古代小说总目提要》的“古今小说”条目中也对这一说法作了介绍。

广泽氏其后还发表了“有关《古今小说》两种版本的文字异同一览表以及其先后问题(稿)”《中国古典小说研究》第5号刊载1999.12及“《喻世明言》四十卷本考”《日本中国学会报》第五十二集刊载2000.10,在《古今小说》的研究中不断向前迈进。此前广泽氏给笔者来过电话。具体的日期虽然已不记得了,但应是前年(2002)的事。大意是问笔者是否知道法政大学所藏《古今小说》的版本。笔者通过因特网检索,确知在法政大学图书馆中收藏有所寻找的《古今小说》。于是立即着手进行调查,并将其结果的简报向文部科学省作了呈递。这便是拙论的附录(以下将这一版本简称为法政大学本)。简报的内容是,据眉批的多寡认为法政大学本为内阁文库本的同版早印本,并且在后者中有些眉批被删略。但是,笔者作以上论断依据的是正好手中所有的尊经阁文库本的一部分卷首的插图部分和本文2和与此对应的法政大学本(以及内阁文库本)所作的比较。这一点让人十分不安。因为即使从这两卷中得出这样的结论,却很可能从其它卷当中导出与这一论断截然不同的结论(各卷情况很可能不同)。因此,对尊经阁文库本进行全卷比较便势在必行。于是,在新年度开始之后,笔者向尊经阁文库提出全卷复印的申请。这样编写而成的便是广泽氏与笔者合作的“古今小说眉批对应一览表”。

 

  二 “古今小说眉批对应一览表”编制的过程及其利用方法

 

接下来便拟对“古今小说眉批对应一览表”的编制过程及利用方法等的相关内容,作如下简要说明(实际上拙论的主要部分是此“对应一览表”,因此请允许这样的非常规的构文)。

“对应一览表”的基本想法是由笔者提出的。在这一阶段,确定了表格中的顺序排列为尊经阁文库本、法政大学本、内阁文库本、二十四卷喻世明言(内阁文库所藏)。接下来,便是作为比照的根本的尊经阁文库本眉批的输入。而这一工作则由曾每天亲赴尊经阁文库,将其眉批全部笔录下来的广泽氏担任。之后由笔者将其与已送达到手中的尊经阁文库本的复印件进行对照并作订正。在“尊经阁文库”部分完成之后,便根据手头中的影印本将“内阁文库”部分进行输入,在此基础上再携电脑至法政大学,对照内阁文库部分进行“法政大学”部分的输入工作。而在这一阶段,则有赖于曾就学于二松学舍大学中文系博士班的伴俊典氏的协助。对于发现的几点疑问,次日笔者又再次赴法政大学进行了确认。这一过程中,因为在已输入完成的“内阁文库”部分里也发现了几点疑问,于是就再次(之后再一次,共三次)与另外的印刷应更为清晰的影印本进行了对照确认。结果使人吃惊的是,本应是同为内阁文库本的影印本,其眉批之间却存在相当大的差异。笔者由此确知,作为影印本,其本文暂搁置不论,至少其眉批部分是不可靠的。于是最后只得亲赴内阁文库,请求对原本进行阅览,这样才终于完成了“内阁文库”部分的输入。

有关“④二十四卷本喻世明言”部分,是在利用手中的复印件完成输入之后,又根据手中的天理图书馆节山文库所藏的衍庆堂刊二十四卷本《警世通言》的复印件,将其第十九卷所收录的《古今小说》第十六卷“范巨卿鸡黍死生交”的眉批作了增补。另外,二十四卷本喻世明言”是由天理图书馆所藏的二十四卷本《警世通言》的出版者衍庆堂,以《重刻增补古今小说》的名义所刊行的。其中收录了《古今小说》中的21篇。关于这21篇,长泽规矩也氏认为“这显然属于前述内阁文库所藏古今小说之相应各篇的同版后印”(前述的“有关《三言》《二拍》”)。而李田意则认为“在本文二十四篇中有二十一古今小说,并与天许斋本古今小说同板”(“日本所见中国短篇小说略记”、《清华学报》复刊第一卷第二号所收、1957)。

以上是对“对应一览表”完成的一系列过程的说明,接下来将对一览表本身的阅读方法进行说明。

□是指无法辨识的文字。按道理,越为后印本这样的文字就会越多。因此,从这种文字的存在可以得出如下结论,即,除了已经被判定为后印本的内阁文库本之外,法政大学本与尊经阁文库本也应当为后印本。只是,对于能否辨识这一点,跟辨读者的学识有很大关联,因此由笔者以外的辨读者来看,原先的无法辨识很可能变为可以辨识的文字。此外,即使单独的版本无法辨识,但如果旁边有别的版本作参考,也可能变成可以辨识了。因此,终究只能将其作为参考。

■指墨格。有可能是本应稍后刻版而搁置未刻的地方。如果是本文,这可以看作是要挖补的地方,但对于眉批却未必如此(有关这一点稍后再加以说明)。

是指对这之前的文字所作的辨识没有自信,或者是指通过与其他的本子的对照觉得只能是现在所辨识的文字,但单独来看却看不出是这样的字形。但这与之间的界限并不十分严密。因此,使用此“对应一览表”的读者请事先充分了解这一点。此外,如前所述,有关文字输入,虽然反复进行了检查(上述校正之外又由广泽氏和伴氏进行了多次确认),错误却在所难免,因此这一点也请谅解(错字、漏字的责任当然在笔者)。另外,对于俗字、别字尽可能地努力忠实地再现其原貌,但这也很难尽善尽美,有时不得不改用通用的文字。对于这一点也事先作一说明。

 

  比较对照的结果

 

包括二十四卷本《喻世明言》在内对《古今小说》的四种版本的眉批进行比较对照之后,在其结果之上,首先拟对影印本的质量问题做一说明。虽然对于将这几种版本成立时期的先后,及其版木本身的沿袭进行说明这一本拙论的主旨而言,这只是细枝末节的问题,但对于研究者推进研究工作却是弥足重要的。

如上所述,内阁文库本的天许斋藏板《古今小说》有多种影印本存在。较早的有民国四十七(1958)年出版,笔者也曾多次使用过的台湾世界书局的本子。大陆在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的本子之后,相继有中华书局的古本小说丛刊所收本,上海古籍出版社的古本小说集成所收本,冯梦龙全集所收本等等。日本则有昭和六十(1985)年出版的ゆまに书房本。这些本子都被冠以天许斋本之名,与尊经阁文库本不同,因此只能是据当时唯一的为人所知的天许斋本即内阁文库本影印(或是翻印)的。但是,近来对这多种本子进行比较之后,却不禁为它们之间的差异太多而吃惊。笔者早已知道影印本大都难以信赖,对这样的结果也作了一定的预想。而对于这种远远超出预想的结果,笔者在吃惊之外竟有些不知所措了。

不论是大陆还是台湾,过去,未得原来收藏机构的允许而擅自出版是中国的影印本的通病。因此,将有藏书印的叶删去或抹去藏书印而进行影印的事情很多。无解题,即使有,对原来的收藏机构却没有明确说明的影印本不在少数。究其原因,大都是由没有出处的再次翻印造成的。影印的质量肯定会随着翻印次数的增加而下降。再加上,出版影印本的出版社,对于原本就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去阅读,并且在大多数情况下仅仅是主观评价的眉批的价值,能作多少的认可也很是疑问。在这种情形下,为了提高其品相而受到与其留下无法辨识的文字不如将其抹去这一利益的驱使也并非不可思议了。只是,现在所发现的差异的程度已经超出了那些原因所能解释的范围了。当然其原因并不是无法猜度,但去猜度它也没有多大意义了。因此,对于这一点就只限于对其事实进行说明。重要的是,现在清楚了一点,即,如果是日常的研究,使用影印本当然没有什么问题(当然比铅字本要好),但在撰写论文时,要尽可能与原文进行比照确认。

那么关于“尊经阁文库”、“法政大学”、“内阁文库”、“二十四卷喻世明言”之间的关系,单从眉批来看的话,②③④构成与不同的系统。但是即使是同一系统,其内部的关系也很复杂。以第一卷的“蒋兴哥重会珍珠衫”为例,接下来试做详细说明。

在第一卷中,据尊经阁文库本计有51条眉批。其中有3条是法政大学本系统的本子中所没有的。比如,第四叶前半第十行(以下用4a-10的方式表示)的說得極暢快”,在法政大学系统的本子中便见不到了。这一点28b-1的“說得是、39b-9的“如此說便委曲多了”也是同样情况。还有内容迥异的。45b-2的“誰肯”,在法政大学本中却成了“吳公之德超出古人之上可敬可敬”,内容完全不同(内阁文库本和二十四卷本喻世明言中没有)。还有这样的例子,16b-1的“閛音烹”以及22b-4的“下句都有不”,在法政大学本及内阁文库本中成了“國音烹”、“下句都有味”,而二十四卷本喻世明言(以下称“明言”)则没有(前者为本文中的难读字的注音,后者是说明下面的句子都为否定句式,无疑尊经阁文库本是正确的)。这些例子,可以说是证明尊经阁文库本是先于法政大学本系统的本子出版的原刊本或者是更接近于原刊本的版本的无法否认的证据。

但是,关于法政大学系统的本子是否全都出自同一个版木,正如从刚才的45b-2的例子所看到的一样,很难下这样的结论。11a-1的“重賞之下必有勇夫、27a-1的“到此不必問然亦不得不問、30b-8有景、35b-5閒話妙”,这些眉批法政大学本与尊经阁文库本是相同的,但内阁文库本与明言中却没有(39a-1也许亦可视为同样的例子,但因法政大学本的“”在尊经阁文库本中字形却颇似“”,故而将其另外提出)。又,18a-1的“”在法政大学本中可见,内阁文库本中未留痕迹,而在明言中则残留有难以辨识的一个字。与此相反,35b-3的“纔見真恩愛處”,法政大学本中与此相同,内阁文库本中只有一字“”,明言中则连这一字也不见了。此外,5a-7的“好摹寫、13b-6的“賣富、20b-6的“墮其計了”,法政大学本及内阁文库本中可见,明言中却没有。也有诸如此类的例子,如25b-9的“婆子賊智非常可畏可畏”,法政大学本中与此相同,内阁文库本中成了“婆子賊智□□可畏”,明言中为“婆子賊智非常可畏□□”。当中颇让人注目的可能是这个例子,即21b-6的“閒話都趣”在法政大学本中为“□話都趣”,内阁文库本中为“閒話都趣”,明言中则成了“□□都趣”。

拙论的最终目标就是为这些所有的事例(当然包括其他的三十九卷)所产生的原因提供一个能让众人接受的说明。当然这是一个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困难的事。但并不能因此就放弃尝试。因此,无论如何希望以现阶段的提案、个人见解的形式将笔者现在所考虑的问题进行发表,以此抛砖引玉。这一提案及个人见解,广泽氏可能会在本志次号中刊载的从对本文的探讨,先对其真正的价值进行验证吧。同时也诚愿诸位读者专家,通过笔者此次所公开的资料将其付诸实施。

 

   出版的先后及板木的沿袭

 

经考证,现存的《古今小说》(及二十四卷本《喻世明言》)的版本如前所述大致可分为两个系统。即尊经阁文库本的系统和这之外的法政大学本系统(以下将前者称为A系统,后者称为B系统)。两者中,较早出版的应为A系统这一点,通过各方面的论证已明白无疑了。但是,现存的尊经阁文库本并非初印本这一点也很明了了。究其出版时期,当为B系统初印本之后,这应当无误。因为在尊经阁文库本的第三卷“新橋市韓五賣春情”中,17b-3的“□意、17b-4的“是夢景”的眉批在B系统的三个本子中都成了“此措意或是天)抵都是夢景”。这说明,尊经阁文库本,是用其当初原有“此措意大抵都是夢景”的板木,将其因多次印刷而变得无法辨识的部分从板木上去除之后印刷的(或是其所依据的原刊后印本之可辨识部分进行翻刻的)。尊经阁文库本为后印本,法政大学本的板本所依据的不是尊经阁文库本(的同印本),而是其初印本或是与之接近的初期的板本(或原刊本),这一点也得到了证明。

又,法政大学本等三种本子同为B系统是因为它们的眉批与A系统的尊经阁文库本之间的差异很多,并且这三种本子的差异之处是共通的。那么,确定这三种本子的先后关系的关键在那里。那就是眉批的残存状况。凡木刻本都无法逃过随印刷次数增多不能辨识的文字也不断增加的命运。这种现象在文字较小且于板面的边缘部分尤为明显。眉批正好兼具这两个条件。因此将法政大学本定为,内阁文库本定为,二十四卷本“喻世明言”所收录部分加上二十四卷本“警世通言”所收录部分定为,除去三者所共通存在的(这当中,有与的尊经阁文库本一致的不一致的,还有欠缺的这三种情况)眉批,以及共通欠缺的,即在B系统中被删去的眉批(包括欠缺眉批而②④都缺卷的9例②③欠缺眉批而缺卷的7例),对三者所欠缺的眉批数进行了统计(有可能因计数错误导致数据有少许变动,但即使是如此大体不会有变)。下面是统计结果。

 

Ⅰ ③④中有的眉批欠缺的       0

Ⅱ ②中有的眉批③④欠缺的      46

此外,还有因缺卷而无法确认有无的1例,缺卷的19

Ⅲ ②③中有的眉批欠缺的       47

此外,还有因缺卷而无法确认有无的1

 

从这一数字可以看到,的内阁文库本的阶段46~66)条的眉批被删去,的阶段更有47(~48)条眉批被删去。另外,总共不过二十二卷,所以即使考虑是欠缺六卷的“不全本”这一点,也可以看到在的阶段所删去的例子与相比要多很多。可能是因为在这期间板面的损伤急剧加深,或者是由于从的时间比从的时间要长,或者这两种原因都有。

从以上几点来看,B系统的出版的先后顺序基本应为,法政大学本、内阁文库本、二十四卷本《喻世明言》(以及二十四卷本《警世通言》)。那么,这三种本子是否用同一板木而印刷的呢。可以做这样的考虑,而且这也很自然(事实上,法政大学本与内阁文库本的插图似为同一)。笔者在编制附录时就曾经是这样认为的。但是也可能有稍不同的看法,因为虽然不多却确实存在着用这种考虑所无法解释的现象。

尊经阁文库本第三卷“新橋市韓五賣春情”中的17b-3□意”和17b-4是夢景”,如前所述,在其初印本(或所依据的原刊本)中可能为“此措意大抵都是夢景”。完全是这几个字的只有内阁文库本,法政大学本和二十四卷本《喻世明言》中为“此措意天抵都是夢景”。显然内阁文库本是正确的。相反的,第四卷“閒雲菴阮三償冤債7a-3的“所以大家須痛絕此輩”,中完全相同,而中却没有这种例子,除无法辨识的之外还有2例)。④虽缺卷中,也有这样的情况,如第四十卷“沈小霞相会出師表33a-2的“快意”在中成了“大快意如此,是一致的,与此(似)相异的情况虽然不多却确实存在。

更进一步还发现如下的问题。长泽规矩也氏以“其边框有些部分已经缺损”为根据认为内阁文库本“难以认定为初印本”。内阁文库本的边框特别是上边部分的边框确实有明显的缺损。其原因一直不明,但在此次编制“对应一览表”的过程中,笔者考虑可能是因为在删除本来存在的眉批时而不得不(或是不留意)将边框也删去了。比如,第一卷27a-1,在中与同样为“到此不必問然亦不得不問”,中没有。不仅如此,的本文第一行头一个字随边框一起消失了。同样的例子另有不少。如第二卷“陳御史巧勘金釵鈿”的6a-4①②的眉批均为“此策未嘗不是”,中没有,而本文的第一行到第四行,行头的一个字都随边框消失了。第八卷“呉保安棄家贖友1b-9的“武陽今大名府大名縣”,①②中可见但在中却没有,而本文第九行、第十行行头的一个字随边框消失了。第十五卷“史弘肇龍虎君臣会14a-1的“所以結義做兄弟”,①②中可见但中没有,同时本文第一行行头的两字随边框消失了。这种现象说明长泽规矩也氏所提到的边框的缺损(至少是一部分)与眉批的删除并非全无关系。

另外更有如下的很有意思的现象。先前提到的第二卷第六叶前半之前,即第五叶后半便有这样的例子。第五叶后半的本文第九行与第十行行头的第一个字没有了,而第八行行头的一个字和之上的眉批“婦人之義従一而終賢哉此女”叠在了一起,与本文稍稍分离并倾斜。笔者考虑,这一现象,无疑是欲将有问题的眉批删除的板木所有者,不留意损伤了相邻的行头,而这第八行的行头虽然被分离出来,但与眉批叠在了一起并以尚能辨识的状态被保存了下来,于是就将这一断片再拼入原来的板木中进行印刷而成的。而且,对于如上所述的所有的例子,与其对应的的边框并未缺损,本文的行头也没有缺失(但眉批没有了)。在考虑从,进一步从之间的板木的变迁时,对于以上的现象需要给予合理的说明。可以将板木的修补作为其要因之一,并且从事实本身也不难做出这样的判断,但笔者总认为毕竟仅凭这一点不能说明所有的问题。

 

小结

 

以下是笔者的个人见解。从这些例子来看,如果将②与④视为同版,而③依据的是与此不同的另外的板木的话,似乎可以解释得较为近理(法政大学本缺失第二十四卷到第二十九卷,但这六卷中只有一卷被收录于二十四卷本《喻世明言》中这一点似乎亦可从旁佐证了这一想法)。如果是这样,②的出版书肆与④相同也为衍庆堂的可能性也产生了(这样“天许斋藏板”的藏板的意义也须重新考虑)。不仅如此,迄今为止一直被作为出版《古今小说》最早的书肆的天许斋,很可能出人意料的出版《古今小说》的第三家书肆。毋庸多言,一直被认为是天启初年的《古今小说》的最早的版本的出版年代,可能也需要再往前追溯几年。如果这是事实的话,不仅是《古今小说》,有关三言的刊行者与编辑者,可能全部需要重新考虑。但是,与事实被证明时将导致的结果的严重性相比,其根据却极为琐碎。因此,以上所叙述的笔者的个人见解,必须有待于通过对眉批的更详细的比较以及对本文本身的比较来做更加严密的论证。笔者翘首以盼这一天的到来。

 

原载:日本《中国古典小说研究》第九号二〇〇四年五月

(刘珊珊译)

日本内阁文库藏《古今小说》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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