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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映宏:到底是谁在盼望危机爆发?(深度好文)

 泰荣林黑皮 2017-02-10
龙门
Longmen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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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映宏(微信ID:Yinghonglou)


今天的文章,算是杂谈吧。天马行空,大家不要太较真。

 

在我们的眼中,发生金融、经济危机,都是件极为可怕的事情。在官方的表述中,“要严防出现局部和全局性的金融、经济危机”,就明确地表明了我们对于危机的态度。事实上,如果大家认识到了市场经济的运作特征,就会对金融、经济危机有一个客观的认识了。

 

我们在此愿意先分享一下发达国家历史上的类似经验与教训。

 

先谈谈美国和日本的的经验吧。美国从来都不会回避经济的大调整。1945年到2007年,美国先后经历了10次危机,但其经济增量却增长了6倍,人均财富增长了3倍。相比之下,日本经济从二战到上世纪90年代飞速发展,当日本的技术应用达到世界先进水平之后,却开始犹豫不决了:如果继续推动技术发展,就要淘汰落后产能,将资本和劳动力转移到新的产业,由此必然导致公司的破产和大量的结构性的失业。日本的选择是回避经济的大调整、大阵痛,但却带来了漫长的经济衰退(即所谓的失去的20年)。日本选择“软着陆”的结果,虽然避免了短痛,却换来了20年和必将更长期的长痛。美国则不同,它没有回避短痛,却总是能够在短痛后焕然一新,找到革新除旧的契机,为美国经济的发展找到更加强大的动力和更多的发展机会。

 

在人类社会的发展历史上,主要经历过三种经济运行模式:

 

一是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它主要是在农业社会形态下出现和运行的。其主要特征是,农业社会的生产力和生产效率都不高,社会分工较为粗放,资源的配置也存在很大的随意性、分散性;国与国之间甚至一国境内的不同地区之间的贸易往来不频繁,贸易量也较小,因此,社会进步也较为缓慢,对于金融的依赖也较弱。

 

二是计划经济。主要是在当年的苏联、改革开放前的中国大陆等传统社会主义国家实施。计划经济运行的前提假设是,国家和政府机构是万能的,他们认为自己可以通过计划,预先知道一个经济体在一个特定时间段内需求什么、需求多少,并据此来安排生产活动。也就是说,计划经济体制下,“万能的政府”可以预先“精确地计算”出全社会的总需求以及需求的种类、各种类的需求量,并通过指令性计划的方式来安排生产部门进行生产,同时按照计划来进行分配。实行计划经济的经济体认为,通过计划,可以精确地计算出总需求和总供给,并据此进行精准的资源的配置。计划经济理论认为,在“万能的政府”的指令下,资源可以得到合理的配置,不会出现市场经济那样的资源浪费和周期性的金融、经济危机,实现经济健康、持续、稳健的发展。在计划经济体制下,金融也是按计划来进行的,资金的流向和流量,都是根据生产计划来进行划拨的。但计划经济理论看起来是极为完美的,但是它的一个致命的弱点在于,“万能的政府”是不存在的,因此在具体的实践中,计划经济被证明是彻底失败的。

 

市场经济与自然经济、计划经济最大的不同和的特征在于,市场经济的资源配置是由市场来决定的。市场经济鼓励竞争,认为竞争可以极大地提高人的积极性、主动性、创造性;市场经济条件下,分工更为精细,新的科技、新的商业模式层出不穷,劳动效率也因此得到了极大的提高,国与国、国内不通地区之间的贸易也非常频繁。市场经济对于金融的依赖非常强,金融体系非常发达,并成为了资源配置的主要渠道。

 

人类曾经和已经存在的上述经济运行模式,其核心与关键的不同在于“如何进行资源的配置”。

 

经过人类的反复和长期的实践,市场经济被普遍认为是最合适人类生产力发展的经济运行模式。但是,市场经济也存在自身的局限性,即因为供、需信息的不对称,金融体系等在资源配置的过程中,往往会走到极端。比如,中国自2003年正式将房地产作为拉动经济发展的支柱产业以来,经过10多年的发展,出现了房地产本身以及与房地产业相关的上下游数百个产业的产能的严重过剩,并导致了环境污染等种种弊端。

 

所以,市场经济虽然相对于自然经济、计划经济来说,优势是非常明显的,虽然它也不是人类最好的经济运行模式,但它却是人类目前能找到的最合适的经济运行模式。为了克服市场经济存在的弱点,人类的经济学又出现了很多的分支,比如原教旨主义派的哈耶克经济学和主张政府干预的凯恩斯经济学,以及其他名目繁多的各类经济学说。但是,无论哪一派经济学,都无法克服市场经济的弱点;所以,只要是实行市场经济的国家,无一例外都会出现周期性的金融、经济危机。不过,市场经济的优势在于,危机发生后,它会有纠偏机制。比如上文提到的美国的案例——1945年到2007年,美国先后经历了10次危机,但其经济增量却增长了6倍,人均财富增长了3倍。也就是说,虽然美国会周期性地发生金融、经济危机,但美国经济却有着自身强大的纠偏机制,在每次危机之后,宏观经济又会很快走到正常的轨道上来。

 

但美国经济的强大的自我纠偏能力,也非天生就存在的。1929到1933年,以及此前频繁在资本主义世界爆发的金融、经济危机的杀伤力却是巨大的,在类似的危机之下,大量的人口失业,过着饥寒交迫、生不如死的日子。也就是因为1929到1933年以及此前资本主义世界爆发的金融、经济危机的条件下,资本主义世界里的人们悲惨的生活遭遇,才在特定历史条件下显示出了前苏联计划经济的“巨大的优越性”;中国在此历史关头,最终经过惨烈的竞争,最终在市场经济与计划经济中,选择了在当时看起来具有“巨大优越性”的计划经济。

 

但人类历史的有趣之处在于,实行市场经济的资本主义世界,也会对于自身的经济运行模式进行不断的改良。1929到1933年横扫资本主义世界的经济大萧条之后,资本主义世界进行了深刻的反思,纷纷建立起了失业保险、养老保险、医疗保险等保障机制,从而使得在金融、经济危机爆发时,使其自身的国民具备基本的生活保障,即使在大的危机爆发后,人们也能将日子过得下去,甚至还可以体面地过下去。

 

经过长期的竞争,市场经济终于在人类社会胜出,成为各国纷纷采取的经济运行模式。中国1978年以来的改革开放,实质上就是由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的转变,并最终全面地走向了市场经济。

 

不过,同样是实行市场经济,欧、美两大经济体却出现了巨大的分化。欧洲主要通过建立“从摇篮到坟墓”的社会保障体制(即高福利体制)来应对金融、经济爆发后,对于人们的生活保障;所以,欧洲从整体上来看,竞争力越来越弱,并很可能走向彻底没落的结局,因为他们的做法让自己的市场经济失去了竞争力。而美国则不同,他实行的危机应对和保证机制是有限度的,因为他们深知人性的弱点:过度的保障,将会导致劣币驱逐良币,并最终走向没落。所以,我们会看到,特朗普上台后,立马推翻了奥巴马政府极力推行的医改制度,因为特朗普害怕美国也会步欧洲的后尘。

 

欧洲的教训表明,市场经济也是可能像当年的计划经济一样,变得低效和失败的。

 

把话题收回到中国。中国既然在事实上实行了市场经济制度,改革开放30多年来,却没有爆发过任何一次金融、经济危机。这是中国人比美国人更聪明吗?非也!如果进行国际比较的话,中国实行的是更加接近日本式的市场经济,就是千方百计、利用一切可能的办法,避免金融、经济危机的爆发;或者更形象一点地比喻,中国采取的是“无限”拉长导火索的方式,来避免或延迟危机的爆发。

 

典型的案例就是2009年,在美国引爆全球性的金融、经济危机之后,我国推出了四万亿的刺激方案。后来的结果,大家都看到了,四万亿的推出,暂时避免了危机的爆发,甚至还出现了经济的更高速度的增长。但是,正如大家都看到的,中国经济最终却出现了很多问题,比如严重的产能过剩、畸形的产业结构、大量的银行坏账、奇高的债务杠杆、频频爆发的雾霾等环境污染……等等发展过程中的问题、成长过程中的烦恼。

 

试想一下,如果中国在2009年能够学习美国,忍受暂时的短痛,不去推出四万亿的救市政策,我们现在的宏观经济将会是一番怎样欣欣向荣的景象呢?

 

如果我们把经济体看作人体的话,身体再好的人都会生病的。生病其实是一种身体对于自身“生态环境”的积极和良性的反馈。生病虽然痛苦,但它对于人的身体的积极意义在于,通过生病的方式,把长期积累在身体里的不良的东西,比如毒素、病毒等等危害身体的东西进行一次彻底的清理,以使身体重新恢复到一个健康的状态。市场经济体制下,周期性的金融、经济危机的出现,也是经济体自身的一种良性反馈,其机理与身体周期性地生病,道理是一样的。所以,我们虽然害怕生病,但却要客观看待生病的积极意义。

 

中国的经济体缺乏的,可能——我们说的是可能,是周期性地“生病”,并通过“生病”的方式,经常排排毒,以使自己能永远保持健康与活力。

 

中国是否会爆发金融、经济危机?或者说,中国是否已经到了爆发金融、经济危机的临界点?这两个问题,我们在此不给出答案,相信每位读者都会有自己独立的判断。在市场经济面前,中国可能还是个中小学生。千万别小看中小学生,他们是想象力、创造力、好奇心最强的年龄。但中国是否有足够的大智慧,是否能够走出一条有自己特色的道路,即既不爆发局部或全面的金融、经济危机,又能保持自身经济的健康、稳健、可持续的发展的道路,创造一个人间奇迹?

 

我们大胆假设或建议,我国的经济学家和电脑高手们,可以联手利用大数据、计算机技术联手创造一种可以精准计算出市场供给与需求的智能模型,创造出一种超越自然经济、计划经济和市场经济的特殊的经济运行模式,这种新的经济运行模式,集计划经济与市场经济的优势与一体,又能把计划经济和市场经济的弊端最大程度低回避掉,最终达到自身经济体永远保持健康、稳健、可持续的发展。

 

梦想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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