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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录 | 逃回大都市,至少知道自己在生活中从来就是一条狗

 观心破执 2017-02-15

每个归来者都似乎瞒不住大都市里的优越感,在这个信息爆炸、交通便利、人口大迁移的当下时代,你不就是待在一个大点儿的城市过活吗?有什么好了不起的。


所以结果只能是,客气劲儿后,两看相厌。


必须承认,每一次当我们试图逃回深圳,其实内心都的确装着一些骄傲,哪怕自己并没有多少钱。


有什么比斩断故乡的脐带更令逃回深圳者兴奋呢?虽然大多数时候,都在高房价、快节奏与前途、收入之间痛苦坚持,但总有那些关乎梦想、财富与成就的故事在这座城市流传,令人流连忘返。

原载于微信公众号深圳客(ID:szhenke),作者|圳长

元宵结束,这年算是真正过完了,那些曾经迫不及待想要逃回家乡的人们,如今又迫不及待地抽身逃回深圳。

其实,这是每年都会在深圳上演的关于逃跑的故事。

年末的时候,归家的兴奋表情溢于言表。十几天后就开始对家乡的一切吹毛求疵,甚至愁容满面地怀念起深圳的好来。

但要不了多久,再逃回深圳后的愤懑与不适又要跃上心头,对于辗转于故土和深圳的highmover来说,人生好似永远没有办法拥有舒适区。

不过没有挣扎过,哪里还叫生活,没有反复逃遁过,也就不可能知道什么是自己真正想要的。

你又开始制定2017深圳逃跑计划了吗?

回不去的家乡:正在改变着的那个出生地依然拯救不了陌生

这次过年回家,你发现那个印象中封闭的家乡城镇看上去正在接近深圳的生活了吗?

比如,移动互联网正全面渗透着我们的家乡。

以往回家过年,我最接受不了的事实是:的士永远是多人一起乘坐,过年永远不打表,而且随便涨价……

而这次回家,滴滴快车已经满城跑,即使是原来的士不愿通往的近郊乡下也可打车前往

连家乡过年的饭桌上,也复制着都市场景:

人们相视而坐却端着手机交流游戏经验、发红包和敬业福的体验。

家乡人对鞭炮烟火的兴趣也在锐减,尽管依然锣鼓喧天,但绚丽灿烂的比例正大幅下降。

在我出门隔壁100米内,有一座号称国际影城的电影院,更远处还有一家更大的影院。

我一度疑心在一个人口规模很小的地方,这样的地方是不是纯粹用来洗钱的,但发现,大年之后观影已经成为了家乡父老的普遍选择。

无疑,互联网与部分行业下沉的经济布局,正在不断抹平城市之间的差异。

只是,我们不得不承认,这个正在改变着的家乡,却依然拯救不了发自内心的陌生。

因为这一切,好似都在抛下手机以及视觉观感之后回归庸常:

“在饭桌上,她的朋友们永远只在炫耀熟人关系,对于有门路、能阿谀奉承得道的人心驰神往,梦想的生活依然是一成不变的体制生活。”

这是一位从深圳回到东北老家,衣食无忧的职业女性最直接的冲击。

“就是与在深圳的价值观完全相悖,在我看来是明明扭曲却反以为荣”。她说

“我看不到他们有梦想。也许有的人的确活得滋润,但他们的下一代的未来也已经定型。”

实际上她厌倦这样的沟通,完全插不上话,同样她的那些同学旧识也把她当成不识时务,不懂生活的异乡人。

她选择回去,那么你的家乡,还回得去吗?

每一次我们都在回家时失去想要的认同

每个如今逃回深圳的人,也许都发现这样一个问题:回家的那一刻,你就已经失去了认同。

过年期间,《一篇博士生的返乡笔记:近年情更怯,春节回乡看什么》捧红了上海大学博士生王磊光。

他怀念的淳朴乡愁已经远去。

然而,在严厉批评他的厦门大学教授看来,这种怀乡病近乎可耻,因为它似乎要求乡村不要进步,以此来满足都市人的想象。

事实上,两者都有偏颇。

真正的问题是,面对乡村与故土,每个人的评判都已经发生了分裂:我们的乡村正飞速被城市化同化,而这种同化的过程其实是一种异化:

我们自然不会敌视家乡物质生活的日渐丰盈,但却无法接受那变本加厉地势利。

“你在外面混的还好吗?”的关切,在过年回家后好似等同于“你今年赚了多少钱?”的质询。

这种家乡的“势利”,让一切的评价标准仅仅以金钱作为衡量,却不问赢取金钱的过程是否建立在公正的基础之上。

当然,在留在家乡的人看来,任何一个归来者都有装大尾巴狼的嫌疑。

每个归来者都似乎瞒不住大都市里的优越感,在这个信息爆炸、交通便利、人口大迁移的当下时代,你不就是待在一个大点儿的城市过活吗?有什么好了不起的。

所以结果只能是,客气劲儿后,两看相厌。

每一次斩断故乡脐带,都会令人亢奋

必须承认,每一次当我们试图逃回深圳,其实内心都的确装着一些骄傲。

哪怕自己并没有多少钱。

逃回者的骄傲,来自于他们坚信:在深圳将得到待在家乡再久,也永远也体会不到的视野、经历与价值观。

虽然大多数时候,都在高房价、快节奏与前途、收入之间痛苦坚持;

但又有什么比斩断故乡的脐带更令逃回深圳者兴奋呢?

但总有那些关乎梦想、财富与成就的故事在这座名为深圳的城市流传。

那种完全避开割断乡土情怀的感觉,像是立刻给自己加装了一套飞行器,好似未来可以拥抱一整个宇宙。

所以每一次回到家乡,我们总能给予自己摆脱过去的无限动力,我们会想象出,这个深圳一定有什么在等着我的伟大使命来。

深圳,正是依靠这款毒药才得以如此迷醉而辉煌。

每一次逃回深圳都是在挣扎中梦想着

每一次逃回深圳的人,内心又都是极度不安全的。

尽管他们可能组建了家庭,但这家庭也是漂流的。数据显示,至2015年这样的漂流家庭已经在中国家庭中占比高达20%。

尽管每一次逃回深圳都可能要经历挣扎,但是深圳以及世界上任何一作超大型城市,仍然在疯狂吸纳大量的年轻人口。

超大型城市的人口膨胀化正成为历史趋势。

因为它意味着无限的机会,无限的可能性,但也意味着辗转反复,彻夜难眠。

所以逃回深圳者一定认同着栋笃笑的黄子华。因为他们坚信:“人一定要有梦想。因为没梦想的人会被有梦想的人逼死”。

这也让逃回深圳的人显得更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

逃回深圳者也许会自嘲自己就是周星驰《大话西游》里的那条狗的意象:

你可以到外面的世界来遛遛,甚至还可以在外面的世界随便尿尿,给自己画出一个看似安全的势力地图。但最终,每一次收场还是不免要被绳子牵着落荒而逃。

可是,逃回深圳者至少知道自己在生活中从来就是一条狗。但还有很多人从来就不知道,以后也将无从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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