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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蓝的石板，潺潺的溪流，摇曳的竹影，质朴的村民，友人神奇地描述了一幅高山水墨画般的景象，于是，收拾行囊，逐美景与心灵的契约，追内心与竹海徜徉。 越野车在山路蜿蜒，窗外是凛冽的寒风，晃过一幅幅如梦的竹影山色，踏雪而行，几个小时后，我已身在此景，天公作美，突降瑞雪，漫山遍野，茫茫一片，竹叶在晶莹的冰凌中闪耀，远处的山顶银装素裹，隐约的雾气弥漫在心底，暖流自心底缓缓遍布全身，浑然忘却寒冷，同行友人热切与雪留影，浴雪沉沉，我独自在竹林穿梭，阳光透过罅隙，化作点点如网如梦的斑驳，在寂静的竹林构成令人窒息的美，屏住呼吸，这份美丽需要用心感受，置身宁静与山海竹林，我似乎回到远古，耳边唯有千年的美丽传说在低吟。 雾凇的美，竹叶的剔透，我的淡定，此刻，我愿意成为林间仙子，忘却红尘，独自妖娆，仰面朝天，只能是从罅隙里窥视，天空被竹影切割成渔网的斑驳，我的影子亦是隐约娉婷，寂静的竹林中不时传来鸟鸣，在这冰天雪地里唯有鸟儿才是主人才是精灵，这是它们的天堂，是它们的乐园，也许它们不喜欢我的打扰，而此时的我却万般留恋不舍离去，梦想若是能羽化成真，那么此刻的我只想依恋，永远的忘却雪外那些杂念，翠竹末梢的飞雪不时洒落在头顶，沁人我浓密的发根直至脖子，瞬间冷却我俗世的焦躁，于是，心底便涌起阵阵惆怅，原来雪的念想并不会只在第五季才有，只要你愿意，它无时不刻存在，伴着漫天的飞扬令人流连忘返，直至沉迷。 友人大声的呼唤惊醒了我，走出竹林，继续往山顶的九龙竹海，一路上偶见三俩行人，那是以竹为生的村民，或是挑着竹笋，或是扛着簸箕，在这个雪地里为丰收而奔忙，而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许是丰收许是喜事或是临了年关的繁忙，我能体会他们的喜悦甚至骄傲，竹海是他们的根，竹海是他们的希望，竹海是他们自己的天堂，是他们自己的大舞台。 黄昏时分到达目的地“上坪乡”，九龙竹海隶属此乡镇，整个村落静谧祥和，青壮年早已离开大山到繁华都市谋生创业去了，老人们则守着祖业等待儿孙的归来，孩子们顶着寒风依旧嬉笑着自己的世界，努力地玩耍着他们的游戏，天真无邪，对于我这个造访者他们报以平静，因为竹海，游客已经司空见惯了，这个海拔一千多米的内陆竹海如今吸引着各地的驴友以及踏那春夏秋冬的行者。 竹海摇曳，不知是情愫暗生亦或儿时的梦想，踏雪追寻的足迹突然黯淡，暗沉的心事犹如冰冷的雾凇直刺心扉，淡定也许只是随风的念想，拈花向佛的梦寐仿佛湖底深藏的礁石，随时令人生畏，了解也罢，理解也罢，冰凌刺骨的寒终究无法直面阳光，若干年后的那霜落山顶的景象犹然而至．忘却在此时却显得苍白一如那满山的霜花，潺潺的溪流奔向远山，竹根的蔓延，竹影的隐约，是故乡梦里的竹床，芦苇，竹笋，还有那可能成为小岛的孤松，幻化成天边游荡的云彩，随时可以消失。 其实，忘却需要勇气，心底缓缓流逝的仅仅是饮鸩止渴的刹那直觉，重生却如水中月，蹒跚着趔趄的脚步在林海独自徘徊，身后是那挥之不去的凡尘俗事，恼人的焦躁时时盘踞心海，多想静心憧憬明天，多想静心埋头文字，多想只有自己的身影独自妖娆，在山里展颜，且放一放吧，上苍的眷顾似乎尤其微弱，那山崩海裂的瞬间顷刻化为虚无，死亡的气息再次降临。 愈是风花雪月的残羹杯盏，愈显得落寞游移，愈是人前人后的鲜花美酒，愈显得孤单寂寥，重入红尘，能否如意？红袖善舞，青石蜿蜒，梦能一直沿着这消瘦的季节走向春天吗？寒颤在这冷冷的山顶，我遥望着远处那若隐若现的地平线，西沉的太阳逐渐没去，我蝴蝶般的心事也随之散开，在泥泞的小路上漫漫隐退。 一样的冰雪不一样的情怀在另一个陌生的城市陈列着惨淡的潇洒，那边有天伦之乐，有欢声笑语，风景在这却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很淡很轻，很微不足道，更无法驻留，盐质的东西在眼底雾起，妆台上落落一个红妆消散。 夜空的冷是山顶的奇迹，心底的冷是情怀的桎梏，耳边的丝语犹在，暖暖的体温在零下的摄氏度里逝去，如辉如幻原来只是山里那竹叶上那点点雪迹，在阳光的怀抱里化作一滴千年的泪，静静沉人泥土，遁形与天地之间。 若我是仙子，那么我只想在林间起舞，若我是千年的狐，那么我只想独自在山穴蜗居，若我只是那颗天际的星，那么我只想在银河沉没，只可惜，世间的如果如影如息，于是，我只有继续着如戏人生，继续着寂寞的。 文章摘自《叶子文集》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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