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你一直在我心上
苦涩的爱,以荆棘为冠的紫罗兰,充满刺人的热情的灌木丛,忧伤之矛,忿怒之花冠,你经由什么途径,你如何征服我的灵魂?
梅尧没想过这辈子还会再遇见顾锦年。坐在茶廊,梅尧眯着眼睛,小口小口地品着用玉龙雪山的雪水泡制的红茶。
恍惚间,她似乎见到了顾锦年的身影,她有些慌乱,端着杯子的手微微发颤。
坐在她对面的尤宁远见她半死不活的样子,有些不满,说,你究竟一天到晚在想些什么?
梅尧索性放下杯子,扯出一抹笑容,说,我在想你怎么还不结婚?
尤宁远挑起嘴角,说,你不答应做我的新娘,我怎么结婚!
梅尧没有心思和他斗嘴,胡乱吃过桌上的点心,找了个不算牵强的理由,提前离开了。
摆脱了尤宁远,梅尧重重地舒了一口气,古城的早晨,空气格外清新,梅尧拐进一条巷子,没来由的,心情明媚。
步伐轻快地踩在一块一块石板铺成的路上,嘴角微微上扬,竟哼出了小时候经常吟唱的儿歌。
小尧……
梅尧顿住脚步,转身,他站在不远处,温柔地唤她“小尧”,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第二个人能这样好听的叫出她的名字了。
阳光斜斜地洒下来,他微笑着注视她,然后说,好久不见。
梅尧侧着脑袋,有些迷离地看向他,他还是当初的模样,还是和当初一样,慵懒地唤她名字,可她却觉得这一声“小尧”劈开了岁月的荆棘,从她的耳膜隆隆碾过,让她失去了所有气力。
二、我以为我们会一直很好
回到客栈,已是傍晚。尤宁远早已在梅尧那个房间门口等候多时,他痞痞地倚在墙上,嘴角噙着笑,伸手摸了摸梅尧的脸颊,说,怎么不等我,擅自出去,嗯?
梅尧拍掉那只在她脸上肆意的手,沉默地拿出钥匙开门,进去,把自己重重地扔在床上。床很柔软,梅尧竟有些昏昏欲睡,尤宁远轻轻捏了捏她歪在一侧的脸蛋,说,起来吧,今天忘记吃药了!
梅尧极不情愿地坐起来,皱着好看的眉头,说,吃了也是这样,倒不如不吃。可还是顺从地从尤宁远手里接过水杯,往嘴里扔进药丸,就水服下。
尤宁远走后,房间再次归为沉寂,梅尧靠在床头,想起今天遇见的顾锦年。
他很绅士地邀请她一起喝杯咖啡,一路上,他都是徐徐地跟在她身后,和当初一样,不曾改变。在安静的咖啡厅,空气里流动着一首忧伤的歌曲,一位歌手苍凉地唱道“我的心啊你何时才明白它,我的爱啊让苍天来证明吧.....”
整个过程,梅尧都仿佛灵魂出窍,直到他说,小尧,这次留下来吧!
她猛地抬起头,有些惊慌失措,下一秒,端起杯子,浅浅地抿了一小口,然后,淡淡地说,顾锦年,你还真不是一般的痴情呢!
三年前,同样是在他面前,她含笑说了许多残忍至极的话,像一个嗜血的刽子手。三年后,他却依旧是这句话,却可以让她瞬间惊慌失措。
梅尧仿佛想起了什么,起身,打开衣柜里的行李箱,在最里面的夹层找到了那条项链。
项链是24K白金的,上面坠着一枚戒指,灯光下,耀得刺眼。
这是大二那年情人节,顾锦年送给她的,那晚,她站在情人广场上,他从背后轻轻拥住她,咬着她耳朵说,小尧,嫁给我,好不好?
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小锦盒,缓缓打开,一尾戒指静静地立在她眼前。
她红着脸点头,顾锦年了解她的个性,于是特意配了一条白金项链,将这枚戒指穿上去,梅尧一直挂在脖子上,不曾取下来。
顾锦年说,小尧,毕业了我们就结婚。
顾锦年说,小尧,只有你快乐了,我才会快乐。
顾锦年说,小尧,无论你要做什么都好,只是不要离开我。
顾锦年说,小尧,留下来,可好?
过往的一切,像是海啸一般凶猛地扑面而来,她紧紧地攥着双手,咬着牙龈,等待那阵揪心的疼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