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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感不是顿悟,那么它从哪来

 红瓦屋图书馆 2017-02-18

灵感不是顿悟,那么它从哪来

坛主小传 史蒂文·约翰逊 美国著名科普作家和媒体理论家,被誉为数字化未来科技思想家,著作多聚焦于科学、技术和创新领域 核心提示 ● 我们从别人那里获取想法,然后把它们融合成新的形式,来创造新的东西,这才是创新发生的方式。 ● 正是有了前面的积累,才有了后来的灵光乍现。实际上,许多伟大的思想都是这样产生的。 ● 开放的创新体系蕴含的潜能是非常惊人的,同时又具有不可预测的力量,它们将把创造者指引到从未梦想过的崭新的地方。

我一直试图找到好点子的来源。哪些环境因素导致不寻常水平的创新和创造?什么是创造力的空间?我观察客观环境,如咖啡馆;媒体环境,如万维网。我又回过头来看早期城市的历史;我还观察了生物环境,如珊瑚礁和热带雨林,那里有超凡的生物创新;我一直在寻找的是它们共通的模式,一种标志性的行为。我们有非常丰富的词汇来形容灵感的瞬间,比如灵光乍现,猛然洞悉,顿悟,“我发现了”等等。所有这些华丽辞藻,都指向一个基本假设,那就是——想法是一个单一的事情,灵感经常发生在一个美妙的照亮时刻。

但事实上,想法其实是一个网络,它就是在你的大脑里发生的事情。

用汽车零件制造婴儿保温箱

一个新的想法,是一种新的大脑神经元互相同步放电的网络,一个从来没有形成过的新的配置。而问题是:你如何让你的大脑进入环境中,形成这些新的网络?而事实证明,外部世界的网络模式,模仿了很多人脑的内部世界的网络。

我想用一个故事举例。提摩太·普莱斯泰罗拥有一家名为“设计关键”的公司。他们需要解决一个非常迫切的问题——发展中国家的婴儿死亡率较高。我们知道现代新生儿恒温箱能保持早产儿温暖,这样的环境能使婴儿死亡率减半。因此,技术上是可行的。问题是,如果你买了4万美元的保温箱,你把它送到非洲的村庄,它能正常工作一年,或两年,然后某个零件出了问题,机器会破损。由于没有整个系统的备件,当地也没有专业人员来维修这种4万美元的设备。所以最终的问题是,若把所有钱用于运送这些先进的电子设备到这些国家,它最终却失去使用价值。普莱斯泰罗和他的团队决定做研究:在这些发展中国家,什么资源是丰富的?他们注意到,那里没有数字录像机,没有微波炉,但似乎他们的汽车保养得很好。在这些地方,到处都有丰田的越野车,他们有养汽车的专业技能。于是他们开始思考,“我们能不能做一个完全是用汽车零部件组装的新生儿恒温箱?”

最后他们做出了霓虹育儿设备。从外面看,就跟现代化西方医院里的一样。而它里面全由汽车零部件组成。它有一个风扇,有取暖灯,有门报警钟。它靠一个汽车电池运行。因此只要你有丰田汽车的零部件,和修复大灯的技术,你就可以修复它。

这个故事说明了想法产生的方式。我们从别人那里获取想法,然后我们把这些想法融合成新的形式,来创造新的东西,这才是创新发生的方式。这意味着我们必须改变目前的创新方式,深入思考某些机制。还有环境的一些因素,我将其称为“液态网络”。当很多不同的想法在一起的时候,不同背景,不同的利益,互相冲撞,互相反弹。其实,是环境导致创新。还有一个问题,人们喜欢把他们的创新故事浓缩到较短的时间框架,但事实上,大量的重要思想有很长的孕育期,我称它为“慢性感知”。

你听说过“创新的休息时间”吗

我们已经听过很多灵感闪现的故事,一切像是突然出现的。但事实上,有许多伟大的想法有时在人们的心中长达几十年。

达尔文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在他的自传里,达尔文讲述了自然选择的产生,一个典型的灵感产生于“我发现了”瞬间的故事。1838年10月的一天,他在书房里阅读马尔萨斯人口论。突然间,自然选择的基本算法在他脑海里浮现,他说:“我终于有一个合理的理论了”。这是他在自传中描述的。大约十年或二十年前,有个叫霍华德·格鲁伯的学者,他浏览了达尔文这一时期的笔记本。达尔文保留下了丰富的笔记,他写下了他的每一点想法,每个小预感。格鲁伯发现,1838年10月,达尔文在阅读马尔萨斯著作并顿悟的数月之前,已有了自然选择的充分理论。在某种意义上说,达尔文有了概念,但尚未完全思考透彻。正是有了前面的积累,才有了后来的灵光乍现。实际上,许多伟大的思想都是这样产生的。

现在我们面临的挑战是:你怎么创造环境,允许这些想法有这样长的酝酿期?你很难去跟老板说,“我有一个好主意,它将在2020年见效益。你能不能给我一些时间来做它呢?”现在有几家公司,如谷歌,有创新的休息时间——20%的时间,在某种意义上,这些都是直觉的培养机制。但是,这里有一个关键环节。你有一个想法的一半,别人有另一半,如果在合适的环境下,它们变成的东西比部分的总和更大。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经常谈论知识产权的保护,是去设置障碍,搞秘密的研发实验室,并且去申请专利,保存这些想法的价值,我们认为这样做人们会更有动力去创新。然而我觉得,我们应该花至少相同多的时间,甚至是更多时间去将一些人们已有的想法连接起来,而不仅仅把它们保护起来,让它们相互之间得不到沟通。

从监听人造卫星到GPS诞生

有一个故事体现了我要表达的理念。

1957年10月人造卫星刚刚上天,在马里兰州劳雷尔的应用物理实验室,卫星环绕地球飞行的消息刚传开,所有这些物理怪才在那里想: “我的天哪!真是难以置信。”他们中的两个二十多岁的研究人员——圭尔和维芬巴赫——在食堂闲聊。其中一个人说,“有谁想过监听这个东西吗?你知道,人造地球卫星在太空,显然在广播某种信号。如果我们调对频率,我们也许可以听到它。”于是,他们四处打听,大家都说,“我没想到这样做,这是一个有趣的想法。”恰巧,维芬巴赫是一个微波接收专家,在他的办公室设了小天线与放大器。因此圭尔和维芬巴赫回到维芬巴赫的办公室,开始试着与卫星联接。

过了几个小时,他们真的找到了信号。当这两个家伙正坐在那里听这个信号时,人们到他们的办公室参观, 说:“这很酷!我能听听吗?太好了。” 不久之后,他们认为,“这是历史性的一刻。我们可能会是在美国听到它的第一批人。我们应该记录下来。”于是他们用一个大而笨重的模拟磁带录音机,开始录制这些讯号。他们开始写下每个小信号的日期和时间。他们便想,“频率变化很小,如果我们利用多普勒效应,做一些基本的数学计算,也许可以计算出卫星的旅行速度。”然后他们还做了别的一些尝试,和有其他专长的同事交谈。他们说:“我们觉得可以用多普勒效应的斜率, 算出卫星离我们的天线最接近和最远的位置。”

最终,他们得到了使用新UNIVAC计算机的许可,他们开始进行更多的运算。在大约三四个星期后,仅凭监听卫星信号,他们计算出了卫星的精确轨迹。而这一切,是基于他们在午餐时的启发。几个星期后他们的老板说:“你们已经从地面上的已知位置找到了卫星的未知地点。你们能反方向去做吗?如果你知道卫星的位置,能找出地面上不明地点吗?”他们想说,“也许可以,让我们算一下。”于是他们回去开始研究此事。

这就是全球定位系统(GPS)的诞生过程。30年后罗纳德·里根将其公开,使其成为一个开放式平台,任何人都可以借此创造和革新,建立新的技术,并向所有人开放。而现在,我保证这个房间里至少有一半人,你们的口袋中的电子设备现在正和外层空间这些卫星联络。

由此可见,这种开放的创新体系所蕴含的潜能是非常惊人的,同时又具有不可预测的力量。当你把这些系统完善,它们将把创造者指引到甚至从未梦想过的崭新的地方。

(本文编辑整理自史蒂文·约翰逊在TED的演讲,内容未经本人审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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