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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华为内部流传的故事:中国最杰出的公司都在寻找一个姓班的人

 伟天英 2017-02-19

这是华为内部流传的故事:中国最杰出的公司都在寻找一个姓班的人

1.

在中国的历史上,不乏奇思妙想的杰出人物,他们或以自己惊人的毅力,或以巨大的创造力,成就让后人赞叹的伟业。但那些辉煌的功业,往往经历了长时间的准备,在某个不经意的期间,突然焕发出耀眼的光芒,使黑暗的天空亮如白昼。光辉闪耀之后,不可避免要走向沉寂。

只有极少数充满活力与创造力的人,才能打破这个规律,使这样的光耀时间得以延长。

班超就是这样一个人。

公元73年,班超做出了一个决定,他要随汉朝的军队北征,攻打在西域活动频繁,意图东山再起的北匈奴。

这一年,班超四十一岁。他在军中的职务不过是区区的代理司马。算得上一位实至名归的老兵。在这个年纪,汉朝的开国将领、军事奇才韩信已经走完了从落泊少年到三军统帅封爵齐王再到被杖杀长乐宫的全过程。

更不用提霍去病在二十二岁那年,就已经大破匈奴,封狼居胥。就是他一直仰慕的张骞在这个年纪也完成了凿空西域的壮举。

而我班超,仅仅是军中的一名老兵啊。

在大军出玉门关,踏上西征的道路上,班超难免不做此想。

在冯唐易老,李广难封的时代,在无数英才如过江之鲫的东汉百年,他已经迟到的太久。

之所以后发如此,只因为从军原本不是班超的第一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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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班超出身于一个史学世家。父亲班彪是一位著名史学家,编写过《史记后传》六十五篇,其兄班固在此基础上写出继《史记》之后的第一部史学巨著《汉书》。就连他的妹妹班昭也是一位跟蔡文姬齐名的才女。《汉书》最后的《八表》就是由其完成。

无论怎么看,班超都应该是一位用笔记录历史而非用剑创造历史的人。

事实上,他前半生的人生轨迹确实如此。从军之前的班超是官府的一个小吏,依靠替官府抄写文件换取微薄的薪资过活。因为一次替兄长辩解冤情,其善辩的才华引起了汉朝皇帝汉明帝的注意,将他提拔为兰台令史。这是一个跟国家档案管理有关的职业。身处这个职位,可以很容易接触到帝国的第一手资料,是所有有志于历史领域的人梦寐以求的工作。

他的兄长班固就是在这个职位上完成了《汉书》这一著作。

人生的轨道在班超的面前铺就,伸长一点脖子,就可以看到路的尽头。

我们常常迷惑于命运女神手中变幻多端的骰子。我们到底是听从命运的安排,然后用自己的竖韧去换取辉煌,还是向命运挑战,用自己的决断让命运屈服,从而收获全新的结局?

班超选择了后者。日复一日的抄写,所有故纸堆里的徘徊耗尽了他所有的耐心。他试图说服自己,用笔去记录历史,然后让历史记住自己,就如同他的父亲他的兄长一样。他用数十年的时间去尝试这一点,以笔为剑,以简为媒。但他终于发现,自己无法做到这一点。他渴望着更为激烈、更为异样的生活,而不是靠时间从平凡中提炼不朽。他厌倦了手中温和的笔,尽管它有时候可以比任何兵器都为锋利。他渴望真实饮血的剑,他乞求自己就跟笔下那些人物一样,仗剑而行,横绝他域。那些旧有的传奇,他看得越多,血越热,那些他人的故事,他写的越多,情越燃。

终于,在某个寻常的日子,在汉朝的官衙里,没有任何迹象显示有什么不同。班超依然在重复他的抄写工作。没有人意识到他的内心,正如火山喷发的前夜,压抑了十多年对现实的厌倦喷薄而出。

他猛地丢掉了手中发秃的笔,仰天长叹。

“大丈夫应该像傅介子张骞一样立功异域,以求万里封侯,怎么可以屈身于笔砚之间?!”

我不愿再做记录历史的笔者,而要做开创历史的剑者,我的生命,不该只有眼前的书案、笔与墨,而该是漫天的黄沙、嘶鸣的战马、锋利的宝剑跟一首在绝域激荡的诗赋。

班超的话引来同僚的哄堂大笑。他们嘲笑班超,倒不是嘲笑这个理想本身。事实上,在某个青葱的年龄里,他们也跟班超一样,发出过黄沙万里觅封侯的志向。只是,时间将志向的棱角磨去。他们如同浑圆的沙子陷进无数的沙堆,再也看不出彼此之间的区别。

正因为他们曾经拥有过这样的热血理想,又看到过它渐渐冷去的样子,才敢肆无忌惮的发出看上去快乐实则苦涩的嘲笑。

于是,就在这刻,平庸与不凡划出了界线。

所有的平庸者都曾怀抱着不凡的理想,但只有那些极少数人才会永远记住当时许下的志向,并在随后的岁月里,坚定不移的将它付之实现。

四十一岁,班超弃笔投戎。

他在无数的犹豫不决中觉醒过来,做出了人生当中最重要的选择,而一旦做出这个选择,他就再也没有动摇过,不管遇见何等的困境,他都只听从内心的召唤。要么在马上颠簸而死,要么死于马蹄之下。

我,绝不伏案而死。

人的幸运,在于尽早发现自己的志向,从而避免将珍贵的生命浪费在无谓的道路上。在这一点上,班超走了太远的迷途。但好在,在他精力尚未耗尽之时,他终于摆脱了生命的惯性,强行给命运的轨道变向,从而走到了跟心灵之弦契合共鸣的道路上。而因为这次变道,他压抑已久的激情如同压缩的燃油般将燃得更为激烈。

绝境西域,黄沙浊酒,烈马长刀。我来了。

从此,中国的历史上少了一个用笔记录历史的文豪,多了一个用剑与胆识去创造历史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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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那些同僚敢于嘲笑班超,除了他们自甘在平庸的泥塘里麻醉,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

当时的西域,并不被认为是一个可以创造奇迹、成就伟业的地方。

自从张骞凿空,西域曾经一度成为野心家、冒险家、投机者、贪婪之徒的乐园,无数人渴望从这条丝绸上获取自己企求的东西。

而在西汉大国的进击下,曾经强大无比,跟汉帝国争夺生存空间的匈奴帝国分崩瓦解。在阴山流传的民歌唱尽了败者的悲伤: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

大汉在西域设立都护,取代了匈奴的僮仆都尉。丝路已开,西域渐渐走向中原,成为中华文明的一部分。

直到王莽的出现,这位横空出世的幻想家、野心家、偏执症患者意想天开的拿国事开玩笑,下令所有归属汉朝的西域诸国国王降王为侯。

这是一个臆想般的命令,西域诸国之所以愿意依附万里之遥的汉朝,而不是近在咫尺的匈奴,恰恰是因为汉朝对他们实施的是极为灵活和宽泛的管理。汉朝只需取得名义上的控制,而无意干涉其国任何具体的事务。甚至只需要对方不为匈奴所用侵犯汉帝国的边境。

当降级的消息传来,西域诸国毫不例外,纷纷脱离了新朝,这个被立意创新的王莽所创立的短命王朝。

随后的东西汉交替,中原大乱,西域再次成为绝域。等到东汉建立,帝国的首都从被战火催毁的长安搬到更东边的洛阳。西域的战略位置骤降。关东的统治者们远离西境,他们远没有关中人重视西域。

那些稀奇古怪的异域珍宝,中原人早已经惯见。西域的千里疆土纵算产出再甜的鲜果,也没有中原的万里沃土吸引人。曾经威胁帝国生存的匈奴也已从帝国的强敌名册中划去。

那么,这些风沙之地,还有什么理由值得帝国去费力经营呢?就连被称为英主的东汉开国皇帝刘秀,也亲自跟前来朝贡的西域国使说,如果可以,你们就抵御匈奴,如果抵御不住,你们就降了匈奴吧。

西域,这个由张骞开拓,卫青、霍去病、李广利们用血实践的领地,成了东汉的弃地。

如果不是一些部落再次侵扰帝国的边境,只怕连这一次出征也不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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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公元73年,班超以代理司马的身份随大将窦固出征北匈奴。

这并不是一次重大的出征,跟西汉时期,动辄十余万、举国动员、以三代积蓄全境后勤、赌上帝国生存的全面战争不同。这不过是一次更像巡边的出征,是宣布帝国肌肉,降低边境被袭可能性的一次军事行动。

毕竟这时的北匈奴也不是当年控弦三十万,横跨东亚半壁的庞大帝国。

军队抵达伊吾,与北匈奴接战。战斗中,班超斩敌数级,因此获得了自己弃笔投戎的第一次军功,也为自己赢得了一个机会。

出使西域。

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出使,在当时看来,远比不上当年张骞寻找月氏的那次。帝国也没有寄托太大的希望,因为只给班超配置了三十六人。而这三十六人,也不是什么英勇超绝、意志坚强的英才,大多数都是一些从狱中假释出来,希望可以以功抵罪的罪犯、亡命徒、违纪者、恶少。

中原跟西域已经太久没有联络,这一次,只是去打个招呼,巩固上一次出征的战果,仅此而已。没有人奢望能够回到西汉鼎盛时期的样子,重建被摧毁的西域都护府。

但奇迹之所以被称为奇迹,恰恰就是超脱寻常人的期望,从平庸无常的行动中创造出不朽来。任何世间的伟业,从来都不是一开始就呈现不凡的模样,只是那些智勇卓绝的人改造它,锻造它,从司空见惯中寻找稍现即纵的机会。使最终的结果呈现连创造者都能惊讶不已的模样。

在出使的那天,班超有没有意识到,他将开创自张骞之后的另一段传奇?

或许他没有想得如此深远,但是,他的心中已经隐隐约约感到了什么。他知道,自己正在走张骞们走过的路,这是一条曾经被照亮但复暗的道路。这是一条成就不凡的丝路,之前它成就了张骞、傅介子。其后成就了玄奘与马可波罗。

现在,它将成就班超。

班超的使者团抵达的第一站是鄯善。它有一个更为人熟知的名字:楼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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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在鄯善,班超一行受到了热烈的招待。呆了数天,班超发现情况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原本热情的鄯善王突然变得冷淡起来。

熟读史书,精通人情世故的班超马上就猜到了背后的原因。

这一定是北匈奴的使者也来到了这里,鄯善王发生了动摇,不知道是追随汉朝还是匈奴,所以对汉朝使节团的礼数变得轻慢起来。

当然,这仅仅是班超的一个猜测,要证实它,需要更多的证据。想了一下,班超叫来了鄯善国的侍者,兜头就是一句。

“匈奴的使者来了多久?现在还在不在?”

侍者慌了,匈奴使者的到来、鄯善国与其的交涉都完全对汉使保密,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怎么知道了消息。慌乱之下,他说出了所有的细节。

班超陷入了沉思。

第一次出使就碰上了对手,从鄯善国王的态度来看,这一次出使极有可能失败,不但可能失败,甚至他们这一群使者将面临死亡的威胁。在联通西域的历史上,汉朝使者团被屠杀的事情并不鲜见。

关键时刻,班超以他无比的果敢、丰富的胆识做了一个决定,他将鄯善国的侍者关了起来,然后召集三十六位部下,和盘托出了目前的困境。

“你们跟随我抵达绝域,希望立下大功求得富贵,现在匈奴的使者也来了。而从鄯善国王的态度来看,极有可能将我们交给匈奴人,只怕我们的骸骨都要被豺狼啃食。你们说怎么办?”

大家慌乱起来,他们也曾经是洛阳的恶少,杀人越货、违法犯纪的事情也未必没有做过,但这毕竟远在异邦,面对的都是未知的对手。一阵躁动之后,他们看向了班超,他们相信,班超将他们聚集在这里,一定会给他们提供一条生存的道路。

他们齐名说道:“今天我们处在危亡之地,是生是死都愿追随司马。”

班超放心了,他知道自己已经用危机将这一群人团结在一起。只要自己拥有一支同习共向的团队,就没有什么危机是不可以克服的。事实上,他在此后无比相信这支团队,也让这支团队成为自己纵横西域的最坚实后盾。甚至在他的眼里,这支团队所能爆发出来的威力,不亚于一支军队。

班超清了清嗓子,说出了自己的计划,这是一个处在悬崖边上的人才会想到的办法,这是一个疯狂充满投机性的计划。他说出了中国文学史上形容那些为了更大的利益而愿意赌上一切的成语:不入虎穴、不得虎子。

他说:“现在我们只有趁夜向匈奴的使者团发起攻击,他们不知道我们有多少人,受到攻击后一定会极为恐慌,我们可以趁机将他们全部消灭。消灭了匈奴的使者团,则鄯善破胆,功成事立!”

大家呆住了,在异国他乡,一个使节团攻击另一个使节团,然后通过暴力的手段来迫使一个国家臣服,这在外交史上,不是没有。

班超的敬仰者傅介子就曾经这样干过。当年的鄯善还叫楼兰,其国王因为偏向匈奴。傅介子带着一群士兵以出使为由来到楼兰,用金币诱使楼兰国王出城,在酒宴上斩杀楼兰国王,然后将楼兰国王的首级带回了长安,另立楼兰国主。更将楼兰国改名为鄯善。取对大汉永远友善之意。

可是,当年的大汉如日中天,要斩杀的仅仅是楼兰王而已。现在匈奴使节团人数远在汉朝使节团之上,怎么保证这个计划能够得到实施?

于是,这些人犹豫了,他们说道:“不如跟从事商量一下吧。”

从事叫郭恂,其实,这位郭恂才是使节团的最高领导。而班超召开这次事关使节团生死存亡的会议,却没有知会郭恂。显然,在班超的眼里,这位郭恂并不是一个可以谋大事的人。

果然,班超怒道:“我们的生死存亡就在今天了,他只是一个文吏,要是让他知道,万一泄露,我们全数都要死在这里。而且,我们将死得像一群叛乱者!”

是抛弃所有的恐怖或者规则,去寻求一线生机,去创造不可能,就算失败,也死得像一群壮士,还是像一伙反贼?

这群人做出了选择。

“善!”

中国的史书往往用极精简的文字描述最果敢的态度,这个善当属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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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在这一天夜里,班超带着三十六员属下出发了。他们直奔匈奴的大营,这一天,漆黑的天空刮起了大风,匈奴的营地依然还有营火,这一群人在纵酒高歌,割食羊肉,庆祝外交活动的顺利进行。他们没有意识到,另一群不肯接受失败的人要将他们的胜利活生生夺走,包括他们的生命。

班超将身体藏在长草里,下达了自己的命令,十个人拿着大鼓藏身到营房的后门,看到大火就鸣鼓大呼。班超则带着剩下的人拿着长弓劲弩悄悄摸到了前门。这里是上风处,班超放起大火,借着风势,大火如同长了翅膀的夜魔,吐着无情的火舌吞向营房。

见到火光的伏兵纷纷冲出,大力敲打手中的大鼓,发出震耳欲聋的鼓嗓声。

匈奴的大营乱一团,他们甚至不知道这攻击来自哪里,恐怕他们临死之时,还怀疑是善变的鄯善国君调动军队发起的攻击,而绝不想到攻击他们的是人数远少于他们的汉朝使团。

班超抽出长剑,冲进了匈奴的大营,在事后的记录中,他亲手斩杀了三人。他的部属斩杀三十余人,而剩下的一百多人葬身于熊熊的烈火中。

虚张声势、攻其不备、置死地而后生,这些都是中原兵书记载的故事,在班超出任笔吏的时候,它们曾被班超的笔反复书写。甚至这个计谋不过是当年傅介子的再现。

这个世间没有全然新的东西,很多奇迹其实是反复不断上演。后来者利用自己的学识加上自己的胆量用前人的智慧写自己的故事,有的人成功了,比如闪耀人类星空的那些人。有的人失败了,比如纸上谈兵的赵括。而班超证明,他绝非那种生搬硬套的读书人,他将自己从史册里看到的东西用自己的胆识重新组装,从而创造了属于自己的传奇。

他证明了,他属于血与沙,而非纸与墨。

当烈火熄尽,鲜血浸进草地,班超将这数十颗人头摆到了鄯善王的面前,这种血腥跟粗旷的外交语言是那个时代最为有力的展示。鄯善王或许想起了当年远征大宛的贰师将军李广利,或者想起了卫青霍去病,又或者想起了曾经孤身深入,斩杀楼兰王的傅介子。

鄯善王的身体因为恐怖微微颤抖,汗水从额头冒出来,他意识自己就算抓住这些汉使,也无法解释匈奴使团在他的国家尽数被杀的现实。他甚至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个难局。

关键时刻,班超展现出其柔软的一面,他慢步上前,低声细语劝解鄯善王,使其颤抖的身体慢慢平复下来。直到鄯善王点下了头。

鄯善王同意恢复跟汉朝的臣属关系,并将送质子前往汉朝。这是西域隔绝半个世纪后第一个跟汉朝恢复关系的国家。

这是一个用性命为赌注换来的胜利。

这一段故事并没有结束,使节团的郭恂收到消息,大为吃惊。班超证明了他绝非那种鲁莽行事的武夫,他是一个洞察世事,明了人心的人。他知道郭恂的惊慌更多的来自嫉妒,是被蒙在鼓里的震撼,是害怕毫功未沾的失落。

班超说道:郭从事虽然没有参与,但这件大事,又岂是班超一个人能够做成功的。

郭恂放心了,他露出了笑容,接收了这个莫名其妙的解释,然后从中分走了不属于自己的功劳跟荣誉。后面,他被提拔为西域副校尉,成为联通鄯善的首位功臣。

这位平庸之辈窃取了班超的荣耀。在人类的历史上,常常有这样的人,凭借着职位,取走原本不属于自己的光荣跟功绩,但时间是洗涮虚假的利器。那些凭借一时优势而得利的人最终将为真正的英雄让位。他们只不过是寄生于英雄身边,分到了一杯小小的残羹而已。

真正的伟业,永远都属于亲手打造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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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班超的成功使汉朝喜出望外,汉朝马上安排了第二次出使,汉朝的皇帝汉明帝亲自指定由班超领队。他拒绝了将班超留在国内的建议。这个建议由窦固,那位第一个把班超送上出使西域道路的大将提出。

无法得知窦固的用意。也许,他跟郭恂一样,嫉妒着班超的功绩。在建议被否后,他又提出要为班超的出使团提供更多的人。大概要在这个帝国冉冉升起的荣耀团队里安排进自己的人。

班超拒绝了这个安排,他固执的相信要完成使命,他的三十六人团队足矣。

事实证明,班超确实用这三十六人一次复一次的完成了不可想像的任务,三十一年间征服五十五个国家,恢复统域二百万平方公里的西域都护府。

但这些丰功伟绩,不能完全的记在这三十六人身上。

团队的这些人,也并非个个都是绝勇之士,其中不乏胆怯之人。比如一位叫甘英的人。他受班超之命穿过安息帝国,联络传说中的罗马帝国:秦。因为害怕西海的波涛与恶水,甘英半途而返,错失了将罗马帝国跟汉帝国直接联结的机会。

班超之所以拒绝更多的援助,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背后其实站立着整个东汉帝国。他之所以能够创造一个又一个奇迹,一半归功于他的雄才伟略,另一半要归功于东汉的平台。

没有人能够脱离平台创造奇迹。真正的智者只是比平庸之辈更知道如何高效的利用这个平台,将它的影响力发挥到极致。

班超的第二个出使目标是于阗。

这是一个完全被匈奴控制的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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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匈奴采用传统的巫教控制着于阗。远道而来的班超成为一群不受欢迎的人。于阗的巫师跟其国王提出了一个颇具乱力怪神的建议。

汉使的到来激怒了神灵,必须斩杀汉使的一匹马安抚神灵。

显然,这位巫师并没有完全开罪汉使的意思,他只希望班超能够知难而退。很快,他收到了消息,班超愿意交出一匹马,只是需要他亲自去取。

巫师放心了,他把这视做班超屈服的象征。于是,他前去领取自己的战利品。

在抵达汉使团的营地后,他的头被班超砍了下来。

看来,做为巫师,他应该做一点功课,了解一下班超的行事风格。

所有可以劝服的,劝服,所以不可劝服的,铲除。

而于阗王倒听过班超在鄯善国的霹雳手段,他马上响应了班超的行动。斩杀了国内的匈奴使者,选择投靠汉朝。

这种极为简单粗暴的外交手段在现在看来不可思议,可竟然成为当年极为有效的外交语言。为什么班超傅介子敢采取这样的非常手段,而其他的汉朝使者从来都没有尝试过呢?为什么这样简单的手段能够奏效?

其原因并非手段本身,而是出于对局势的精明判断。西域诸国从本质上更欢迎遥远汉朝行使的羁縻式管理,而对近在身边的匈奴心存恐怖。正因为洞察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班超才敢以三十六人的团队横绝大漠,果敢行动,取得一个接一个奇迹般的成就。

班超下一个征服的国家是疏勒。

班超掌握了一个重要信息,现在的疏勒王并非疏勒人,而是当年龟兹征服疏勒后,留下的龟兹人兜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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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班超没有亲自前往,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初到西域的汉使,现在西域的每个角落都在流传有关他的故事。

这给他复制自己的成功带来了困难。

于是,他需要展现自己的另一种才能,用人。

历史上的英雄分为两类,一种是孤胆英雄,他可以以一已之力,或取首级于千军万马之中,或者失落异域却能屡创奇迹。还有一种英雄属于领袖型,他不需要亲自上阵杀敌,但能指挥世上最杰出的将领,他也不需要惊世的文才,却能调动最富才情的文豪。

班超集两者于一身。

班超找来了自己一个叫田虑的部下,给了他一道命令:你去疏勒国,如果国王兜题愿降则招降,如果不降,则将其擒拿就可。

田虑按照这个命令,带着十余人进入疏勒国,在城内,他见到了傲慢的疏勒国王兜题。田虑没有犹豫,果断执行了抓捕行动。一切妥当之后,班超出现了,他就像神召唤的使者,将疏勒国的将吏召集过来,斥责龟兹的无理,宣布将立疏勒人为王。

其结果是疏勒国人大悦。而精明的班超使了一个小小的伎俩,他拒绝了疏勒人斩杀兜题的请求,将兜题放回了龟兹国。这为他下一步招抚龟兹埋下了伏笔,又彻底让龟兹国跟疏勒决裂。

班超从来不是一个纯粹的道德圣君,但他也不是一个失去底线的暴徒或者唯余狡诈的投机者。他只是一个高明的纵横家,在错综复杂的关系中寻求一种平衡。从而完成自己的汉使使命。

而接下来,他将从汉朝使臣的身份中脱身出来,真正听从自己内心的召唤,从而进化为自己人生的主人,西域无冕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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