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生下来屁股上没有打着一个“loser”的胎记,那我就应该去闯一闯,看看自己到底能整出什么幺蛾子。老天若不欺我,必将给我应得的回报。 今天讲一讲韦斯托自己的故事。 - 01 - 我韦斯托并不是多么优秀的人,“出身”也是路人甲。 但父亲不这么认为,从我的名字就能看出来,他把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了我的身上。 然而世事荒诞,“斯托”这么文艺的名字后来竟被我那群除了吃饭就是打架的流氓发小叫成了“死兔子”。 受父亲的影响,我打小就对钢笔、书本、报刊这些物件感兴趣。不识字的时候就看各种漫画,识字后就读《唐诗三百首》,读《古文观止》,当然也读优秀小学生作文选,知音、意林、故事会、《江西日报》……小时候没有多少零花钱,只要有字的东西我都会凑上去看两眼。 在最开始的时候,我总会被妈妈拉到亲戚面前背诵几首诗词,而且深以为傲。 渐渐地,母亲觉得我的爱好太少,担心我将来可能会变得百无一用。 我却不以为然,相信自己有一天能与李白肩并肩。 于是,在高考那年,我数学考了12分…… 但那时的我根本不在意数学考了几分:我多diao啊,数学不好咱就读个文学院。 后来我就在南昌一个普通二本读了中文系。 - 02 - 读大学期间的我就更diao了,除了听西方文学的课,其它时间要么在图书馆,要么在睡觉。 后来体育课也荒废了,我说既然一只手就可以写字,就没必要把自己变成一只强壮的大狗熊。 计算机课程也荒废了,大家都去考了C语言,我能熟练使用的软件只有Word文档。 我说我将来是要靠文字吃饭的,才不会去做一个“打电脑的”(我们那把IT工作者统称为“打电脑的”)。 后来我们的辅导员就忍不住了:韦斯托啊,体育课你可以不上,计算机你可以不学,但普通话二甲的证书总得考一个吧?一个连普通话都讲不好的人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中文系毕业的呢? 你都不知道我当时的反应由多diao。 我从被窝里探出头,顶着两坨新鲜的眼屎迷迷瞪瞪地对辅导员说:老尤啊(辅导员姓尤),你知道吗,昨天晚上我又说梦话了,还是用咱们江淮官话说的(江淮官话,一种江西方言)。你猜怎么着?我们宿舍那群家伙说我说梦话的声音比唱歌还好听呢。我就想啊,这么优秀的语言一定得有人继承下来,而且要保持这种语言的纯粹性。所以老尤啊,流行的语言让别人去学,让我去做那个默默无闻的继承者吧,就算是为了保持我们江淮官话的纯粹血统,我也不能去考普通话二甲啊。 我不知道我对辅导员说出上面一番话的底气何来,我当然也没有高尚到真要做江淮官话的继承者,我只是盲目地相信着自己在文字上的能力。只要那种能力不会让我饿肚子,什么证书在我眼里都是空气。 现在想起来,当时的自己真是自信到让人发指。如果能穿越到过去,不用老尤动手,我自己就会踹自己两脚。 后来老尤就让我自暴自弃了。 - 03 - 2010年夏天,我的同学都早早拿到了offer。他们有的考了教师资格证,有的做了企业公关,有的去卖保险……工作地点多在江西境内。 虽然老尤不太喜欢我,但领学位证那天他还是关切地问我毕业后准备去哪儿。 我说:“上海。” 老尤的脸上露出几分惊讶:“韦斯托,有梦想是好的,但作为你的辅导员,我还是要给你一些善意的提醒。上海是个好地方,也是内陆竞争最激烈的地方,先不说我们学校的档次,就说你自己,你既没有当过团干,也没有拿过奖学金,半个证书都没有,还年年挂科……总之,老师佩服你的勇气,但也要一切从实际出发。” 你都不知道我当时的反应有多diao。 我说:“老尤,这四年我也把你折磨的够呛,你能忍四年我也挺佩服你的。另外,其实这四年里我也并非一无是处,别忘了,班里面你最器重的女生(我们的女团支书)可是我的女朋友。” 老尤说:“那我只能祝你一路顺风了。” 我说“谢谢”。 - 04 - 我之所以义无反顾地奔向上海,源于两个相信。 一是相信上海。作为内陆最现代化的城市,我相信它的包容和公平。 二是相信自己。作为一个自以为很diao的我,只能到一个最diao的城市里去验证。 俞敏洪说:我之所以能走到今天,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我内心有一个比较温和的渴望,这个渴望就是希望明天能比今天更好,希望明年能比今年更好,希望五年以后能比现在的五年更好。 我到上海后,心里也怀着这种“温和的渴望”。 虽然老尤的话有些刻薄,但却句句是实情。我不期望自己能一跃成为文坛巨匠,在今天,能让我谋生就够了。那时的我告诉自己,只要跟文字有关,什么工作我都愿意做。 于是我的第一份工作,是在一家医疗投资公司撰写性病广告。 得益于《金瓶梅》带给我的文学素养,我撰写的性病广告能直接把一个阳痿的男人看硬了。 后来到一家娱乐网站做编辑,可怜我韦斯托一介宅男,娱乐圈只识苍井空,但凭着“文字都是相通的”信念,我硬是整理出了一份《国内外大牌明星关系网络全图》。从此以后再写娱乐文章都是信手拈来。 再后来到了一家杂志社。杂志社的工作经历让我一改往日吊儿郎当的文风,开始惜字如金,重新锤炼自己的文字。 …… 毕业之前,我从未想到过自己的第一份工作竟是跟性病打交道,从未想到过自己会当一年多的狗仔,从未想到过自己能板起脸来写一本正经的严肃报道…… 我能想到的是,如果我生下来屁股上没有打着一个“loser”的胎记,那我就应该去闯一闯,看看自己到底能整出什么幺蛾子。老天若不欺我,必将给我应得的回报。 - 05 - 今天我坐在深圳特区一家创业公司的编辑部里,写下上面的文字,下班后还要跟千千万万个白领一样挤进地铁回到自己的出租屋里,我算成功的吗?老天给我应得的回报了吗? 如果单纯的从物质层面衡量,没有。即使再奋斗十年,我也可能无法在深圳最偏远的地方全款买一套房子。 但凭借读者打赏的散碎银子,我过得也算衣食无忧。 更重要的是,我能看到希望,能在字里行间看到自己未来的样子。 我非常喜欢《阿甘正传》里的一句对白:我知道我不够聪明,但我知道爱在什么地方。 这世界唯一的不变就是变,你不能等到一切准备就绪再出发。 前路茫茫,你能做的,就是无条件地相信自己,然后去玩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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