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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几又成都再开新店 实体书店能否坚守 考验还在继续 实体书店正在成为城市中十分重要的文化地标。在作家阿来的眼中，不同业态、大小规模不等的品牌书店，正陆续在城市中重新站住脚跟。“也许因为图书，一座城市将会成为一个来了就不想离开的地方。” 自去年政策利好以来，众多实体书店运营商一直在努力抓住红利期“开疆拓土”，作为其中的代表之一，言几又也不例外。“如果按照市场价来收租金，没有几家书店能够承受得了。”言几又董事长但捷曾表示，目前实体书店其实没有“复苏”一说，更多是借政策扶持和商业地产转型红利多了一点喘息时间，未来考验仍不少。 2016年底，言几又在四川成都新开张的IFS旗舰店，坐落在IFS国际金融中心——成都繁华的市中心，前后坐拥春熙路商圈与太古里商圈，总面积达4000余平方米，是一座别具特色的城市文化空间。 这已经是2016年来，言几又系新开张的第8个新店。从创新的角度，言几又IFS旗舰店是全国第一家品牌旗舰店——以未来为空间主题，在环境与文化氛围的营造中强调先锋的视觉新体验。 言几又IFS旗舰店内的儿童区 在阿来看来，在网络的冲击下，书本在低廉的价格下沦为千篇一律的可怜商品，书店阅读的经历成为脑海中残存的稀薄记忆。然而随着像言几又这样的书店空间出现，让他看到了这座城市的希望。 事实上，除了言几又之外，2013年以来，新型实体书店如雨后春笋般涌现。从方所到西西弗，从24小时不打烊书店1200bookshop面世到联合书店的扩张……这些新型书店不同以往，以“书店+咖啡店+零售”为主打模式，文创产品、名人讲座必不可少。 以言几又在成都的IFS旗舰店为例，其拥有12万册甄选书籍，涵盖人文、社科、艺术、美学等领域，大量增加港台、原版图书的比例权重。除此之外，言几又IFS旗舰店的业态逻辑更突显了一种美学生活方式的融合。从创意书店、咖啡厅、创意市集、艺术画廊，到餐饮店、手作DIY，甚至还有进口超市、美发店、照相馆等，囊括了11个文创品牌，进一步赋予了业态上的多元性与丰富性。 各类型业态表面上看似遥无关联，在设计之初却有着清晰的逻辑线索：从言几又的业态组合出发，如何合理分区、合理复合，甚至某一业态合理出现在它应该出现的位置，这些都是言几又需要提前考虑与设置的。 但捷认为，“这是一种言几又倡导、过滤与提供的美学生活方式。言几又的客群定位是18岁至35岁的城市精英白领、年轻人群，他们对新事物的接受度更高，对于空间美学、设计美学有比较好的认知，我们要做的就是把包含有这些元素的业态放到言几又来，让这群人所需要的消费都能够在言几又完成。” 作家洁尘来到言几又IFS旗舰店中也觉得：“在书店这样的氛围中，与一些读者、爱书的人坐在一起静静聊天，能够进行一些无法通过网络交流达成的、细致的、近距离的交谈。所以未来越来越多复合型书店的出现，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电子书流行的今天，书店空间重新唤起了书与阅读的乐趣，其带给人的不仅是阅读，更是新的文化生活方式。” 在言几又IFS旗舰店精心设计的环境设置与人的互动交流中，你总能发现意想不到的惊喜，也总能找寻到心仪的书与产品。 但捷表示：“10年来，我们积累了很多的经验，也在反思中创新。我们希望书店不仅仅只有图书和咖啡，言几又无限的可能性将会影响到大家的生活，带来生活方式的革新。” 言几又IFS旗舰店的空间内充斥着强烈的体验感，它们沿着空间构筑着一个圆的形态，环环相扣之间，尽是场景与情境的过渡与变幻。在空间设计上，一方面率先代入了顾客视角。在入口处设置饮食业态，尽可能削弱顾客对“等待”的感知。而植入在介乎餐饮厅与主体书区的中空部分的绿植沙发，既达到了空间平衡的作用，也能让顾客可以一边排队一边看书。 在书店里除了看书，偶尔也可以在身边发现一抹绿色。 另一方面，言几又IFS旗舰店也开辟了许多情景设计的可能性。比如，自餐饮业态深入到空间的拐弯处藏着花店和精致民艺；演讲剧场与银器、木艺的手工作坊相对；此外主题进口超市与Softree冰淇淋店以及港久茶餐厅隔空呼应。 在未来，但捷构想，言几又还会更多地将日常生活场景融合到言几又的复合空间中，或许是健身俱乐部，或许是文艺院线，或许是联合办公室，力臻实现言几又的多层转型，成为连结人与人之间的社交型、体验型城市文化中心。“因为，我们不是只生活在虚拟世界里。” 在但捷看来，在网络信息丰富甚至过量的时代，要做一个让人喜欢的线下书店，需要承担多大的挑战，便会收获多大的成就感。其中的关键点便在于发现并挖掘场景的势能，这在根本上使得线下书店不仅不会被网络取代，还会无限超越线上阅读的体验。 据言几又品牌部负责人介绍，言几又IFS旗舰店未来的文化活动，将更多关注成都的本土文化，邀请成都本土文化名人一同探讨成都文化的未来走向。言几又生发于成都，10年前从成都出发，10年后又将视角与情怀重新敬献成都。未来将基于饮水思源的初心，审视精神本质，回归文化乡愁。 截至目前，言几又已经在5座城市开设了将近30家书店空间，新增书店达21家，预计今年还将在北京、广州、上海等城市继续扩张。 2016年6月，财政部等中央十一部门联合出台《关于支持实体书店发展的指导意见》，为实体书店的发展提供诸多政策支持。作为实体书店中的黑马企业——言几又抓住机遇，2016年高歌猛进，在北京、成都、上海等地多家大型复合书店连续开张。 对于如此之快的发展速度，但捷的逻辑是，和互联网产品思维一样，线下书店的布局要比用户走得更快半步，全面提供由图书、咖啡、文创产品，甚至是餐饮等交融而成的场景文化。走快一步用户可能还跟不上来，走慢一步则会被竞争对手超越，半步是刚刚好的节奏，但捷也表示，“有点超前，又不会太超前。” “我们的目标是要做真正的城市文化中心，支撑这一目标还需要更大的规模、体量。”但捷也认为，10年间言几又从原本每店几百平方米的规模，扩张到如今的每店数千平方米规模，“目前已经在规划开设1万平方米以上规模的门店——这种体量的空间才能够支撑其成为城市文化中心的目标。例如，被评为全球最美书店之一的日本茑屋书店，在寸土寸金的日本东京，其面积便是3万平方米以上，且目前已经在全球范围有超过1000家门店。” 虽然目前实体书店在商业地产转型带来的低租金红利下获得了发展的空间，但捷却充满危机感。他认为，红利期只剩下3年左右的时间，这期间线下书店需要做的就是摸索出更健康的商业模式。而对于商业地产红利即将消失这件事情，但捷表示“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本报记者 李琤） 钟书阁： 走在“爱与美”的转型路上 钟书阁上海泰晤士店一隅 2016年，上海民营书店知名品牌钟书书店·钟书阁的新变化是——钟书书店将几家业绩滑坡并已出现亏损的书店关停，只保有9家规模；与此同时，钟书阁品牌却继续扩张，今年将挺进成都、苏州、无锡、西安等城市，总规模达到10家。这种举措显示了当下书店业的创新努力，也可见书店业只有升级换代才会迎来新的增长空间。 据钟书书店·钟书阁运营方——上海钟书实业有限公司董事长金浩介绍，去年8月他们关停了位于上海长寿路的最大一家钟书书店，其营业面积达2500平方米。由于钟书书店定位以学生群体为主，主卖教辅类图书、文具等，该店选址失误、学生群体不足导致亏损而不得不关停。 从1995年8月18日开设第一家至今，钟书书店已有22年历史。金浩1980年师范毕业后在学校里历任老师直至校长，但由于他对教育的很多想法没办法在学校实现，1995年金浩离开学校创立了钟书书店。 一个农家出生的孩子，好不容易翻身跳出农门，结果又打破“铁饭碗”，重新回到金浩自称的“农民”状态，承受很大压力的同时也拥有巨大动力，他把小书店当成下半生的事业。 通过几年努力，钟书书店不断扩大，在2010年的上海达到21家书店的巅峰状态。但正是2010年起，实体书店开始不景气，房租、人力等成本不断上涨，网店的崛起倒逼实体书店，当年金浩便关掉了5家书店，如今只剩9家。 一边是“疼痛”，一边是“热爱”。这时金浩开始思考，邀请了业内外专家集体开会，讨论怎样让读者重新回到书店里。当时看到网上有个“世界最美书店”的评选，让他顿悟，他们能不能打造一个让读者喜欢的书店，改变读者到门口都不愿意走进的局面。金浩付诸实践，邀请名设计师打造自己心目中最美的书店——“用美重新唤回读者”的钟书阁品牌。 刚开始，金浩就对“钟书阁”确定了全国连锁的策略，准备在人口达到500万的城市开设。从2012年第一家试营业，到2016年正式展开对外连锁，钟书阁今年规模将达10家。“虽然是连锁，但钟书阁每家都是不可复制的，即每家书店面貌都不一样。”金浩说。 钟书阁梯队中有5家都是2016年新开，经营不足一年，通过金浩每天去对店面人气和实际销售流水的观察，直观感受是乐观的。“人流量很大，每日流水如果不考虑早期投入的装修费用成本，只计算其他成本，每家钟书阁分店都已经盈利了。”但金浩也很理智，书店能否真正存活下去，至少要两三年才能看出效果。 钟书阁书店，堪称“一家一风格”，第一家书店是位于上海泰晤士小镇的钟书阁，建筑风格上综合了东方美学与英伦美学，带有强烈的视觉冲击。外围钢架支撑起的玻璃墙面用现代主义表现手法把20多个国家的文字影印在立面墙体上，似乎直接宣示“地域、籍贯、国界、肤色在这里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权利阅读，书不会拒绝”。 整个外墙就是一本打开的书，一踏进就如置身书的海洋，整体是中西合璧的图书定位与设计风格。金浩介绍说，他们将中国传统书店的二十二大分类法与读者阅读习惯相结合，以非常中式古典的九宫格设计，打造出9间私家书房，各有各的主题。 其中，用图书镶嵌打造楼梯含义为“图书是人类进步的阶梯”。艺术博览馆陈列世界各地艺术图书，该区域天花板被设计成梦幻星空，带着悠长岁月般的凝视，打造一个梦幻般的“巴别塔”，营造了人类和世界智慧的汇集。休闲阅读区图书主要围绕着饮食、健康、旅游、生活等方面，聚齐了各种吃、喝、玩、乐的放松功能。 有意思的是，设计方案确定后，他们曾邀请上海书店业一些老同志观摩，一些人认为“不能把图书放在脚底下，这是对图书的践踏”，但钟书阁的理解是，人类是依靠前人的肩膀、踩在前人的肩膀上不断成长的。这个方案呈现后得到社会各界和读者的称赞，这两种视角的区别或许就代表了书店经营“旧”与“新”的思路转型。 2016年1月23日，钟书阁在上海闵行区开设第一家分店，定位为社区书店，空间达1300平方米。从开业日到学生寒假后返学，每天都爆满。这坚定了金浩想通过最美书店把读者重新吸引回来的理念。这个书店也很漂亮，精致的黑色书墙和白色柔光，设计师用一组组的陀螺书架来意会一种人生。 2016年4月23日，“沪上最美书店”钟书阁开到浙江杭州，一下子轰动了整个杭城，第一天销售额就达10万元，1000平方米的书店来了2.3万人。杭州店位于滨江区星光大道繁华的商业中心，毗邻钱塘江。透过钟书阁标识性的铺满文字的全通透玻璃幕墙，一个纯白色的树林空间跳脱出周围环境的束缚，这些白色树林由一根根圆形的书架柱构成，白色立柱承载着书籍，崛地而起直冲天际，让读者置身书籍的森林中。 金浩理解的“最美书店”除了最美的阅读环境，还包括最美的图书品质、最美的服务、最美的阅读体验。 一个书店要想成功，要想把读者留住，重要的是图书的品质。在内容定位上，钟书阁都是人文书店，追求出版社资质、图书质量，“不讲折扣只讲品质”，目前已和中华书局、三联书店、人民文学、商务印书馆、上海古籍等出版机构达成紧密合作。 “我们从2012年开店到现在，已经把书店里的书都换了几遍，不断地淘汰、不断地改变，钟书阁的图书必须是最好的。”金浩说，书店之所以称为书店，图书品位和质量是命脉。他们选书有几点原则：第一，出版质量较好的出版商。国内一年出版60多万种图书，但是钟书阁只能陈列两万种，如何选出读者喜欢的书是关键。“钟书阁定位是真正读书人的书店，所以会挑出版社，会看图书质量。跟钟书阁达成合作的出版社不超50家，每一家都是我们严格选择的伙伴。” 实体书店纷纷倒闭，钟书书店为什么还在，为何还有底气扩张？金浩认为只有一点：就是他们几十年来炼就的服务精神。比如钟书阁各分店的爆棚人气中，很多人是来感受时尚、旅游观光的，也有不少是不买只看、放松光阴的，金浩不以为忤，反而认为这是人气凝聚的表现。 而在经营上，钟书阁与其他实体书店相比，展现出了更强的活力。2017年开始，钟书阁在和地产商、开发商的谈判中，开始践行自己的品牌策略，如果要想吸引钟书阁入驻，商厦要提供很优惠的租金，装修等费用更能获得地产商一定比例甚至全额补贴，堪称品牌价值的真正变现。 在所有钟书阁书店中，图书销售占据流水八成，咖啡占据两成，他们也准备小规模切入自研的文创产品，个别分店还整合了钟书书店的一些教辅、文具产品。此外，现场活动是钟书阁多元创收的又一新兴途径。2016年钟书阁泰晤士店共举办了458场活动，其中收费活动达240场，免费活动142场。 虽然从目前口碑和经营状况看是非常乐观的，但书店终究是互联网背景下饱受空间、时间桎梏的一种传统产业形态，钟书阁这个转型方向究竟前景如何，金浩并不敢打包票。“如果想挣大钱，我就不会一直坚持经营实体书店。我的理想是把钟书阁做成一个长久的、有品质的书店品牌，不要让人们一说起书店，就只会联想到诚品。”（本报记者 郑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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