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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方的故事(二)

 叮当0 2017-02-23

 经方的故事(二)
     我学中医完全是家学影响,谈不上喜欢。进南中医时面黄体瘦,属柴胡体质,偏偏又是A型血,有点忧郁又任性,很想家,经常旷课跑到山西路,为的是吃一碗太湖馄饨店的馄饨,有无锡的风味。天性喜欢独行,常一个人跑夫子庙玩。一个学期旷课八十多节,得了个警告处方,险些进不了医院。前四年去看我的老师姚小平,他说他那时偏激,我觉得是我不懂事。黄师那时教各家学说,属选修课,我是听了些课的,对黄师还是有印象,面黄偏瘦,也是柴胡体质,看人目光很专注,上课很生动,下课后同学喜欢找黄师提问,黄师很耐心。
   我实习是在苏州的太仓,碰到两个好老师,一个是内科的沈炳章,他在当地很有名,善治脾胃病,喜欢用理气药,每张方都有七八个理气药,效果也不错,常听他跟病人说,甜的不吃,辣的不吃,酸的不吃,咸的不吃,我心思只能吃苦的?还有一个老师是儿科的朱克,三十出头,是西医,很瘦,他的声音非常有磁性,象毕克的声音,对我们学生很友善,请我们到他家吃饭,他太太是老师,人也好。实习结束时他送了我一本书,是宫廷秘方,说我会成名医,我更用得着,还给我签名留念。后来听说他生肝癌去世了,我把书加了封面,为了纪念他。
    到了大四我开始学习认真了,经常在李时珍像前的广场上背书。也开始泡图书馆,我后来常用的大剂量白芍、升麻治月经过多就是那时候学的。学校门口的门诊部我也常去,那时只要说是南中医的,想跟老师抄方,老师很高兴的。我是跟汪履秋抄方,他关节炎病人特别多,喜欢用桂枝芍药知母汤,但量不大,桂枝用十克。我现在也常用此方,量要大一些。据说孟厨江很厉害,他人开的方吃三天体温不退,他加了味通草当天体温就下来,他那时已有研究生了,轮不到我们了。那时候对老中医是很崇拜的,现在读到他们的医案还是很亲切,勾起往事的回忆。在那门诊部我是第一次知道中药可以现场炮制的,隔着玻璃可以清楚看到老药工姜汁炒、醋制。
   我的实习是在省中医院,可以领略江苏省最高水平的中医。我影响最深的是夏桂成老中医,是江阴人,喜欢根据基础体温来调节月经,我治妇科乐于此道就源于此。前不久一女三年不孕,不排卵,我让她测基础体温,吃了三剂防风通圣丸,体温就升高了,吃到第十剂时告诉我觉内热,吃下中药就呕吐,我让她停药,说可能怀孕了,后来通知我已怀孕,很开心,虽有蒙的成分,但夏老教我的东西一直在用。省中医务科长冯老师特别喜欢我,常跟人说我偷学的事:徐福松是男性科的权威,有一个笔记本,开方时常神神秘秘的看几眼,处方的药和病历卡上不一样,我让我的同学殷旭东在里面抄病历卡上的药方,我在外面炒处方上的药,回家后整理。可惜我素来不喜欢看男性病,这些资料放着没用。冯老师对我很严,看我扎针后说,用的穴位不错,但是像曲池、内关这些感应强的穴位平常不要用,病重时才能用。我将她说的运用于中药上,很少开大剂量和大处方。内科跟过几个老师,周晓白是搞脾胃的,说我方杂,可以拆开来一个个用,我后来开方一直很纯,和他也有关。还跟过刘沈林,单兆伟,他们一直在研究萎缩性胃炎,讳莫如深的感觉,而且很忙,毕业后我用的是家传方,对他们的学术也不了解。在呼吸科我的老师是周萍,比我大几岁,有小儿麻痹症,据说省中医院建造的拨款是她爸同意的,她人特别聪明,会算命,说我太撅,人生挫折多,但43岁后会成大事。我很喜欢陪她上夜班,她看得多是英语书,一次一个病人高热不退,请曹院长会诊,拿个电筒全身照,在找什么,周老师轻轻告诉我在找疹子,在腋下找到两个,大家如释重负,说可以用氯霉素了,周老师大声说到底是院长,我们白天找半天也没找到(她和我根本没找,在喝茶聊天,呵呵)。周老师后来出国了,很想念她。南中医的肾病是很有名的,我在下属的中山医院,还有一个在鼓楼旁的小医院实习过,发现效果很差,而且都用激素,合作医院的管床医生都无笑容,我后来一直不研究肾病源于此,我后来不迷信名医博导也源于此,忘不了一医生跟我讲的,省中医院名气这么大,为何疗效这么差。不过那些病人都是比较重的,现在都是要透析的。那时活血化瘀很热,我在实习期写的毕业论文就是【活血化瘀治疗心肌梗塞】,现在看来觉得肤浅,心肌梗塞还是温阳化饮为主。实习时未见黄师,可能在日本吃生鱼片呢。
  我的大学就这么前松后紧地过去了,毕业时同学和老师都认为我会成江南名医,真的如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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