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自认主权独立 桑给巴尔挑战坦桑尼亚主权

坦桑尼亚两岸关系与中国两岸关系非常类似。一边是大陆，一边是海岛，力量对比悬殊。两边都有一政治实体（桑给巴尔有自己的总统、国会）。有趣的是，连行政区划都有相似之处。坦桑尼亚大陆地区（坦噶尼喀）有一“滨海区”，其下辖的一海岛又属于桑给巴尔，这和福建省金门县何其类似！坦桑尼亚两岸在1964年的联合，或许可以成为中国两岸关系的一个参考案例？

文◆严震生

 

    东非岛屿桑给巴尔（Zanzibar）日前提出申请，要加入印度洋委员会（Indian Ocean Commission，简称IOC），以更重视岛屿国家环境生态的保护，达成永续发展的目标。不过桑给巴尔并非独立的主权国家，因此是否能够顺利成为IOC会员，尚待观察。无论如何，桑给巴尔的申请案触及它和坦桑尼亚的关系，在南苏丹和苏丹正式分道扬镳后，桑给巴尔是否会是下一个南苏丹，值得关注。

    桑给巴尔是英国在殖民时期所统治的保护国，但在1963年取得独立后的第二年，就和非洲大陆的英国另一殖民地坦噶尼喀（Tanganyika）合组坦桑尼亚（Tanzania）。桑给巴尔和坦噶尼喀的结合成为一个国家，是非洲独立史上第一个案例，也是至今为止唯一仍然存在的案例。有趣的是坦噶尼喀从此消失，但桑给巴尔和桑给巴尔人（Zanzibaris）却独立存在。尽管当年桑给巴尔的总统卡鲁梅（Abeid Karume）希望要完全融入坦桑尼亚，但坦噶尼喀的总统尼瑞尔（Julius Nyerere）认为桑给巴尔作为一个政治实体，可有效减轻桑给巴尔认同因合并而消失的忧虑，这也说明为何即使坦桑尼亚并非联邦体制，但桑给巴尔仍保有相当程度的自主性，政治上被界定为半自治区（semi-autonomous region），甚至拥有自己选出的总统、议会、和司法体系。

    除了桑给巴尔岛外，另一个较小的奔巴岛（Pemba）亦被视为桑给巴尔的一部份，它们是印度洋进入东非的门户，也是重要的香料和奴隶的转运站。在十九世纪英国势力进入之前，各种非洲、印度洋、中东、及欧洲的势力就已来到这个贸易路线上的重要岛屿，因此除了共有的斯瓦希里语（Kiswahili）外，它的人种（班图、波斯、阿拉伯、印度、葡萄牙）、宗教信仰（以穆斯林为主），风俗民情及经济模式等各方面都和坦噶尼喀有很大的差异，让它有强烈的自我认同。因此，不少桑给巴尔人并不赞成合并，甚至在合并后认为他们受到不公平的待遇。在他们的心中，桑给巴尔加入坦桑尼亚后，并未获得应有的具体利益。

    不过，在1964年独立之后，支持统一的非洲席拉齐党（Afro-Shirazi Party）就一直是该岛的执政党。1977年它和坦桑尼亚的坦噶尼喀非洲民族团结党（Tanganyika African National Union，简称TANU）合并成为革命党（Chama Cha Mapinduzi，简称CCM）。1990年民主化之后，政治立场亲统一的CCM不仅在坦桑尼亚一党独大，也是桑给巴尔的执政党，主张分离主义的公民联合阵线（Civic United Front，简称CUF），则成为桑给巴尔的最大反对党。CUF的领导人哈马德（Seif Shariff Hamad）在2000年的选举中提出的竞选承诺是，一旦当选，他将会带领桑给巴尔出走，脱离坦桑尼亚。

    1990年代另一项主张是若桑给巴尔仍保持其认同，为何坦噶尼喀不复存在？55名来自坦桑尼亚大陆部份的国会议员要求三个政府同时存在，即在坦桑尼亚的屋顶下，除了桑给巴尔外，尚有坦噶尼喀，才算是对等。不过，仍具有高度影响力的退休总统尼瑞尔反对此提议，因而未能成为事实。

    2008年坦桑尼亚总理宾达（Mizengo Pinda）在回答CUF国会议员质询时，指出桑给巴尔不是一个国家，它的主权在1964年加入坦桑尼亚时就不复存在。大多数桑给巴尔政治人物都不同意这个说法，他们认为桑给巴尔从来都是独立国家，并未放弃它的主权。根据坦桑尼亚的宪法，桑给巴尔确实是该国的一部份；不过根据桑给巴尔本身宪法所规范的总统、国会和司法体系，它就是一个实质的主权独立国家。由于目前执政的仍是CCM，因此短期内推动CUF所想要的独立公投可能性极低。

    2012年5月中旬，桑给巴尔向印度洋委员会（IOC）提出入会申请，要加入这个以永续发展为目标的印度洋岛屿组织，并从非洲大陆的坦桑尼亚取得符合本身利益的“环境独立”（environmental independence）。虽然它仍是坦桑尼亚的一个半自治区，但桑给巴尔的政府官员和科学家都坚持这个岛屿（当然包括奔巴）和大陆部份的坦桑尼亚在处理气候变迁的议题上，有不同的需求。IOC目前的成员是塞舌尔（Seychelles）、科摩罗（Comoros）、毛里求斯（Mauritius）、马达加斯加（Madagascar）、及留尼汪（Réunion）。联合国早已认定一些发展中的小岛屿国家（Small Island Developing States，简称SIDS）面临严重的气候变迁冲击，塞舌尔、科摩罗和毛里求斯都属SIDS，桑给巴尔想透过IOC的会员资格，未来以非联合国会员国的身份加入SIDS，以获得相关的科技和援助，对抗气候变迁对环境造成的冲击。

    过去，桑给巴尔从未单独加入国际组织，任何相关活动都是由坦桑尼亚代表，因此当前者选择加入IOC时，坦桑尼亚政府必须决定此会员资格是否意味桑给巴尔为主权独立的政治实体，而间接接受它的独立诉求？若我们从留尼汪是法国海外省（département d’outre-mer）的现实情形来看，IOC成员并非一定是主权国家，或许坦桑尼亚可以用桑给巴尔的特殊岛屿环境，作为支持其加入IOC的理由，但坚持主张它并非享有独立主权的政治实体，而无须强悍地硬加阻挠，让桑给巴尔人因不满打压、心中生恨，而有更强烈的分离主义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