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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省杭州西湖孤山放鹤亭

 Winfred吴 2017-02-27

       杭州西湖孤山放鹤亭

浙东北游之二十一:浙江省杭州西湖孤山放鹤亭
   杭州西湖已游览过多次,但从来没有上过孤山。原因是去西湖旅游总是来去匆匆,蜻蜓点水一带而过;其次是事先没有规划,到了湖边处处是美景,遍地是游客,
“暖风薰得游人醉”,稀里糊涂随着人流走,浮光掠影,拍几张照片就走路。这次去杭州之前做了点功课,得知孤山人文古迹丰富,决定上孤山岛好好游一游。

上了孤山岛游览的第一个景点是西泠印社,从西泠印社南门出来,便是百年老店楼外楼,再向东是“文澜阁”藏书楼。门前立着一块“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浙东北游之二十一:浙江省杭州西湖孤山放鹤亭
文澜阁
”石碑。这是大清乾隆朝珍藏《四库全书》的“南三阁”之一。而且“南三阁”中唯有“文澜阁”仍保留着《四库全书》。然而到了“文澜阁”门前,大门却关着,无缘进去参观。看来要进“文澜阁”,还得二上孤山岛。

沿孤山路步行到孤山岛北面,那里没有山南好样繁华,而是树木葱茏,游人稀少,好一处清静世界。我们沿着小径走近山崖,一座重檐歇山式亭阁立于平台之上,石壁、石阶上长满青苔老藤,真有几分“应怜屐齿印苍台”的感觉。站在石阶下面,远远看到亭中悬挂着一块放鹤亭”匾额。有介绍说,放鹤亭又称梅亭,是浙东北游之二十一:浙江省杭州西湖孤山放鹤亭
北宋诗人林逋隐居孤山,植梅养鹤之处。为纪念这位隐者诗人,元代郡人陈子安建“放鹤亭”于孤山北麓。后日久废圮,明朝嘉靖年间钱塘县令王代进行重修扩建。现在的放鹤亭是1915年重建的,后来又有过多次修葺。

拾级登上亭台,见粗大的红漆亭柱上挂有对联。中柱上挂的是“山孤自爱人高洁;梅老唯知鹤往还”。有人说,林逋是孤山景区最早的开拓者。因林逋喜欢清静,隐居于湖中的荒岛孤山上,垦山植梅,辟荒养鹤,渐成胜地;下联说林逋养的鹤,通人性。林逋常驾一小舟,独自漂泊湖上。遇有来访者,家中童子便放出白浙东北游之二十一:浙江省杭州西湖孤山放鹤亭
鹤,林逋看到白鹤飞来,便驾舟回家。如此生活何等美妙!

前柱一付对联是林则徐所撰:“世无遗草真能隐;山有名花转不孤”。据施鸿保《闽越杂记·卷四》记载,清嘉庆二十五年﹙1820年﹚林则徐在浙江杭嘉湖道任上,曾于政事之暇,重修孤山林逋祠堂及墓,并补种梅树三百六十株,豢养二鹤于墓前。在整修一新的林逋祠堂撰写了两付对联。一付就是现在挂在放鹤亭前柱上的;另一付对联是:“我忆家风负梅鹤;天教处士领湖山”。林则徐把林逋视为林氏先辈,“负梅鹤”,就是“负林氏家风”。林则徐没有做到林逋倡导的“隐而不仕”的“家风”,故心有愧疚;“处士”是宋真宗赐予林逋的封号。下联说,林逋隐居西湖孤山,将湖山开拓成了一处风景秀丽的游览胜地。因此林则徐认为:孤山是上天赐予“和靖处士”的领地。

放鹤亭中立有《舞鹤赋》石碑一块,碑高2.4米,宽近3米。这篇《舞鹤赋》是南北朝时的鲍超所撰,现在碑上刻的《舞鹤赋》是康熙皇帝摹明代书法家董其昌笔法所书。全赋共466字,栩栩如生地描绘仙鹤美丽动人的形象和能歌善舞的天性。

放鹤亭西南侧有片台地,浓荫之下是林逋的墓,环石围砌,青草封顶,显得清新平淡。墓旁写有介绍:林逋﹙967—1028﹚字君复,谥号和靖,是北宋时期隐逸诗人的杰出代表,曾隐居孤山。墓位于放鹤亭西南23米的台地上,坐南朝北,始建于北宋,南宋咸淳年间﹙1265—1274﹚设墓碑,后历经维修。现存清代修复的圆形墓冢及青石墓碑。据说,林逋活到62岁死后,两只白鹤不吃不喝,整天哀鸣,数日而亡。友人将鹤葬于林逋墓旁。

走近墓冢看,圆锥形墓冢前立有一通青石墓碑,碑上刻“林和靖处士之墓”一行楷字。虽历经一百多年风霜雨雪,字迹仍清晰可辨。坟墓周围栽满叶片瘦长的麦浙东北游之二十一:浙江省杭州西湖孤山放鹤亭
冬草,其中植梅数棵,虽然低调,却也生机勃勃。放鹤亭一带是西湖赏梅胜地,周围种植各种品种的梅花,一直延伸到西泠桥堍。这里,每年早春季节梅花怒放,清香四溢,被誉为“香雪海”。早在清代,放鹤亭一带就被命名为“梅林归鹤”,而列为“西湖十八景”之一。

走下放鹤亭石台,下面是一方小池,池中建一小岛,两只白鹤雕塑立于草坪之上,作交颈和鸣状。放鹤亭东侧有幢楼房,大门上方挂着一块“林社”的匾额。楼浙东北游之二十一:浙江省杭州西湖孤山放鹤亭
下是个小园,园中花木扶疏,清香四溢。漫步园中,忽然看见一尊青铜雕像,清朝人的便服打扮,昂首挺胸,神情自若,坐于绿荫之下。旁边写有介绍:
林启﹙1839—1900﹚字迪臣,福建侯官﹙今闽侯﹚人,光绪二十二年﹙1895年﹚调任杭州知府,守杭五年,政平人和,兴教育,办求是书院,养正书塾,蚕学馆。生前仰慕林和靖,殁后,杭人感其德,依其遗愿,将其葬于孤山,并建“林社”祀之浙东北游之二十一:浙江省杭州西湖孤山放鹤亭

浙东北游之二十一:浙江省杭州西湖孤山放鹤亭
又是一位林氏后人,虽入官场,却仰慕林逋隐逸孤山的散淡生活。

看过放鹤亭,不妨再来认识一下这位隐逸诗人的传奇经历。林逋,北宋钱塘﹙今杭州﹚人,少年时父母双亡,但他勤奋好学,经史百家无不通晓,擅书画,工诗词,被乡亲认为是很有前途的一位青年。但他却说:“人生贵适志耳,志之所适,方为吾贵。每吾志之所适,非室家也,非功名富贵也。只觉青山绿水,与我情相宜。”后来,他找到西湖中一座荒芜的孤山,结茅为庐,编竹为篱,栽梅养鹤,日以赋诗作画为乐,终身不娶不仕。据说,林逋在孤山上种植360余棵梅树,收获梅子所得之钱,包成360余小包,投入瓦罐中,“日取一树之值为用”,日复一日,过着自给自足的田园生活。

林逋爱梅,更是赏梅高手。每当梅花开时,他便不再出门,惟以诗酒盘桓其间,浅盏微吟,自成绝唱。有首《山园小梅》如下:

                 众芳摇落独喧妍,占尽风情向小园。

疏影斜横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

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檀板共金尊

林逋潇洒恬淡的田园生活,受到不少读书人的仰慕,常有名士前来与之谈诗论画,品评古今。陈鹤有一首《题孤山林隐君祠》吐露了仰慕之心:

孤山春欲半,犹及见梅花。

笑踏王孙草,闲寻处士家。

尘心莹水境,野服映山霞。

岩壑长如此,荣名岂足夸

苏轼比林逋晚出生整整70年,北宋熙宁四年﹙1071年﹚苏轼调任杭州通判,这时林逋已去世43年。当他读到林逋的诗后,在其诗笺后面写下一首《书林逋诗后》抒发感情。这首诗被明末清初的学者张岱收录在其《西湖梦寻》中:

          吴侬生长湖山曲,呼吸湖光饮山渌。

          不论世外隐君子,佣儿贩妇皆冰玉。

          先生可是绝俗人,神清骨冷无由俗。

          我不识见曾梦见,瞳子了然光可烛。

          遗篇妙字处处有,步绕西湖看不足。

          诗如东野不言寒,书似西台差少肉。

        平生高节已难继,将死微言犹可录。

        自言不作封禅书,更肯悲吟白头曲。

        我笑吴人不好事,好作祠堂傍修竹。

        不然配食水仙王,一盏寒泉荐秋菊。

林逋的诗名气节传到朝廷,朝廷欲征之为官,被林逋婉言谢绝。其学识和节操得到宋真宗的赏识,曾赐号“和靖处士”,谕旨钱塘地方官给予尊重,定期到孤山慰问。

林逋作诗是随心而发,随写随弃,散失较多。其侄孙林大年在他去世后,收集其诗作,编成《林和靖先生诗集》,宋代著名诗人梅尧臣为其作序。他在《林和靖先生诗集序》中写道:“诸孙大年能掇拾所为诗集,请予为序。”“其诗时人贵重甚于宝玉,先生未尝自贵也,就辄弃之,故所存百无一二焉。”

    林逋虽然终生未娶,却并非心情孤傲,不食人间烟火。他作的一阙《相思令》词,曾让人回肠百转,思绪万千:

       吴山青,越山青,两岩青山相对迎,争忍有离情?

       君泪盈,妾泪盈,罗带同心结未成,江边潮已生

林逋一生情系湖山,与梅鹤相伴,晚年作过一首《自作寿堂因书一绝以志之》的诗悬于寿堂﹙生前自建一祭堂,写诗悬于堂上,表明自己生前死后之志趣﹚:

         湖外青山对结庐,坟前修竹亦萧疏。

         茂陵他日求遗稿,犹喜曾无封禅书

这首诗的前两句好理解,后两句隐含典故,一时不得解。后来,见《赵瞻、赵目珍的博客》对这首诗写有解释,可作参考,不妨摘录如下:

 湖上青山对结庐,坟前修竹亦萧疏。”二句,从“结庐”和“坟前”落笔,由生前写到身后,概括了他的一生。林逋是个清苦的隐逸诗人。绿波荡漾的西子湖水,翠竹葱茏的湖心孤山,令这位“梅妻鹤子”的诗人留连徜徉。这面湖依山的庐舍,正是他朝夕相处之所。诗人在此,虽“家贫衣食不足”,却“性恬淡好古,勿趋荣利”,杭州近在咫尺,居然“二十年足不及城市”﹙均见《宋史》本传﹚,足见其安贫乐道的志趣。首句侧重写的是“庐”,是述他生前,次句紧扣的则是“坟”,是述他身后。林逋生前在庐侧造墓穴,自有长眠于湖光山色间之意。“亦萧疏”三字,示身后的萧条,正见隐士本色。这两句形象地总结了他的一生。

《后村诗话》说林逋一生苦吟,自摘十三联五言,唯五联存集中。梅尧臣序其诗集,更叹“所存百无一二焉,吁戏惜哉!”林逋也曾说:“吾方晦迹林壑,且不欲以诗名一时,况后世乎!”但好事者往往窃记之,所以遗稿尚有数百篇。

茂陵他日求遗稿,犹喜曾无封禅书”二句,是作者以遗稿中并无封禅之类阿谀谄媚文字自慰,以示高洁。茂陵,汉武帝陵墓,这里指汉武帝。据《司马相如传》记载,司马相如死后,汉武帝从他的家中取到一卷谈封禅的书。所言不外歌颂汉皇功德,建议举行“封泰山,禅梁父”的大典。林逋借古喻今,表明决不屑于像司马相如那样希宠求荣。“犹喜”、“曾无”俱为庆幸之语,感情色彩很浓。这二句是林逋名句,颇为后人传诵。之所以如此,并非在于它是奇语丽句,而是因为它表现出诗人的高尚志节。宋真宗时,大臣王钦若等伪造符瑞,怂恿真宗封泰山,借以邀宠。林逋这两句诗是针对此事而发,立意高绝。秦观曾称赞说:“识趣过人如此,其风姿安得不高妙也!”后代文人在用司马相如草封禅书之事时,有正用、反用之别,王禹偁《谪守黄冈谢表》中“茂陵封禅之书,惟期死报”之语,是正用;林逋这里是反用。对此,《艺苑雌黄》评价说:“自非学力高迈,超越寻常拘挛之见,不规规然蹈袭前人陈迹者,何以臻此。”认为林逋要高出王禹偁一筹,这是很有见地的。以后胡仔虽颇不以为然,但林逋此二句流传之广,决非王禹偁句之可比却是事实。林逋生当北宋盛世,诗文颇有名,却淡于荣利,终生布衣,诗中所表白的,并非虚语,所透出的是一股高逸淡远之气。

世界上的事情往往愿望与结果相反。林逋死后,宋仁宗赵祯赐予他“和靖先生”称号,成为中国历史上少有的由皇帝赐封的隐士。后来,更有人在西湖苏堤上建了一座“三贤堂”,供奉三位对杭州有功德的贤人:即唐代杭州知府白居易,宋代杭州知府苏轼,还一个就是终生布衣的林逋。

世事总难料,未入庙堂,竟入贤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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