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年,因为超女快男,几个音乐酒吧成了成都的新地标。 走出过张靓颖和江映蓉的音乐房子,走出过郁可唯和谭维维的莲花府邸,以及最近因为赵雷的《成都》大火的小酒馆,这些原本藏在闹市区灯红酒绿之下的场所,如今给成都闲散慵懒涂上了一层带着暧昧气息的文艺气质。 不管是路过的人,还是专程到此一游的人,都喜欢和店招合个影。 “走到玉林路的尽头,坐在小酒馆门口。” 其实除却地标的光环,这条街上依然人来人往。 如果不刻意关注,你甚至会在脚步匆匆的时候,直接忽略这个地方。 而这条玉林西路,真正的魅力所在,恰恰隐藏在没有小酒馆的地方。 媒体总喜欢渲染“回不去的是故乡。” 喜欢用“当你回家时,故乡还在不在?”这样的疑问句。 似乎我们永远在怀念故乡,但同时又哀叹故乡已经不是当年那样。 而小酒馆所在的玉林西路,恰恰是最早一批成都市民的根据地。 从上个世纪福利好的单位开始分房子开始,楼房代替了瓦房,新小区开始流行,统一都是六层楼,当时民间盛传,只要上了七层楼,就必须修电梯,所以现在的小区,还是爬楼梯。 直到现在,老成都还是把第一批新建小区的玉林街道叫玉林村,哪里想到这里会成为成都最早的富人区。 现在时过境迁,成都的富人区在南门打转转几易其主,桐梓林周围的高档小区拔地而起,反倒显出玉林些许的暗淡无光。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这里的生活气息被保留下来,还有在收发室看着25寸电视的大爷,还有穿着棉鞋大声说话的大娘,还有棋牌室泡的盖碗茶。 这里还有让我们能不时回味一下的,儿时居住的院坝。 让我掉下眼泪的 不止昨夜的酒 让我依依不舍的 不止你的温柔 在玉林西路两边的小区中,能看见很多上了年纪的人,不同于现代化电梯公寓的快节奏,这里的生活更为缓慢,整个下午可以在一场输赢不过一二十块的麻将中度过。 棋牌室旁边就是一个小烟摊,看上去不像是卖五十上百的软中华,到让人想起那些年从单位下班,骑着二八大杠在家属区门口刹一脚,买一盒红塔山和一包酒鬼花生。 在速递易和报箱没有普及的年代,收发室的大爷大妈承担了这一部分工作。 你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似乎从你记事开始,他的吃、穿、住、行就一直围绕着门口的一亩三分地,年轻人上下班偶尔经过,会看到他们在门口支个铁锅煮饭,或者在屋里看电视。 尽管街头多了几辆摩拜和OFO的单车,但小区里的自行车棚依旧存在,从这里到门口十几平的小屋,就是传达室的爷爷嬢嬢的活动范围。 唯一昭示着变化的,是小区里的汽车数量与日俱增,年轻人们买了车,不管还有没有住在这里,都要在小区预留一个停车位。这让面积并不宽裕的小区,显得有些拥挤。 而那些在放学之后流连在文具店和游戏机旁的少年,十年之后,他们经常出入的,也将是与这里一墙之隔的酒吧街了。 深秋嫩绿的垂柳 亲吻着我额头 在那座阴雨的小城里 我从未忘记你 下午6点,小巷里开始热闹起来,小卖部的老板娘在自家商铺门口支起了小桌子,小板凳,旁边的锅里煮着晚上要喝的菜叶子汤。 尽管离这里十几米,就是红旗连锁,但小区里的居民还是习惯在这里来买点日用品,顺便可以去对面的发廊做个头发,或者到皮具店修一下最近磨坏了的皮鞋。 缝纫店看上去生意有些冷清,也只有路过此地,才能想起,原来还有这样一个地方,提供着修补衣物的服务。 临近饭点的时候,蔬菜店多了很多人,主妇开始做晚饭,街灯亮起。 时间再晚一点,卤菜摊开始摆出来了,没有漂亮的店面和各种食品卫生证件,买家可以直接挑选卤猪头肉或者素菜,这样的一个小摊,也许就是日后,从这里走出的某位作家笔下的“乡愁”。 入夜时分街道上的火锅店开始排队,年轻人的夜生活在这时渐渐展露。 而此时的小酒馆,门口坐过赵雷的板凳上,也轮流坐着慕名而来的人。 横穿玉林路的酒吧风情街,也开始流光溢彩。 和我在成都的街头走一走 直到所有的灯都熄灭了也不停留 没到过玉林西路的人,一定以为夜晚的这里一定充斥着喧嚣和酒精,但其实不然,与整条街唯一的一处喧闹相比,你走在街头,能感受到的,是最寻常不过的市井生活。 而这恰恰是这里的迷人之处,无论酒杯碰撞的声音多么让人沉醉,无论摇滚歌手的声线多么性感,却依然抵不过家门前买菜大叔的一碗煮花生,成都的旧时光,在这里固执的坚守着。 你会挽着我的衣袖 我会把手揣进裤兜 走到玉林路的尽头 坐在小酒馆的门口 我始终不同意的是,赵雷唱火了成都,恰恰相反,是成都成就了赵雷。 也许异乡人对每一个不是家乡的落脚点显得格外敏感,而常驻的居民,已经对一些事物见惯不惊。 而那些被我们忽略掉的种种人情味,却也是我们,处于变化中的,随时可能消失的故乡。 出品:品味成都 文:罗玥 审: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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