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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有的路都是一个人走的。好像命定要一个人走似的！”她用一个天才作家的敏锐给自己的人生下了一个最悲戚的注解。 民国系列第二期，我们来再一次认识萧红（第一期为李叔同，见文末精彩回顾）。显然，萧红是一个极富争议的作家，正如她自己所说：“当我死后，或许我的作品无人去看，但肯定的是，我的绯闻将永久流传。” 1936 年，美国记者访问鲁迅，当问及当时中国最优秀的作家有哪些时，鲁迅列举了茅盾、丁玲、张天翼、田军（萧军）等人，又说：“田军的妻子萧红，是当今中国最有前途的女作家，很有可能成为丁玲的后继者，而且她接替丁玲的时间，要比丁玲接替冰心的时间早得多。” 6 年后，31 岁的萧红于香港匆匆辞世，战争和疾病没有给她留下足够的时间“接替丁玲”。 1 萧红与生母姜玉兰合影 1911 年，萧红出生于黑龙江省哈尔滨市的一个封建地主家庭。那时祖父张维祯已经是 62 岁的老人，他非常疼爱这个孙女。祖父没有东北人的那种野性，他饱读诗书，但却对豪富之家的经营管理一无所知，他的妻子只让他做一件正经事情，就是每隔一段时间把家里祖传的一套祭祖锡器擦洗一遍。 萧红的父亲性情冷漠，母亲生育了一女三男 4 个孩子，萧红的大弟弟生下不久便夭折了，加上重男轻女的传统观念，母亲对她的照顾并不周全。10 岁那年母亲去世，所有童年的家庭变故与氛围，造就了萧红的性格，也为她的一生境遇埋下了伏笔。 1925 年，14 岁的萧红被父亲许配给家境殷实的官僚之子汪恩甲，萧红开始并没有排斥，但是随着了解的加深，她越来越接受不了汪恩甲身上没落公子的习气，再加上汪恩甲吸食鸦片成瘾，萧红产生了摆脱这段关系的心思。1929 年，祖父的去世斩断了萧红对家庭的情感，退婚不成的她离家出走，追随已婚的表哥至北平求学，两人在北平同居。家人得知他们同居后，切断了二人的经济来源，表哥迫于家庭压力抛弃了萧红，她只得回到东北家中。 2 1934 年，萧红、萧军在离开哈尔滨前夕 1931 年，萧红从家人的软禁中逃回北平，汪恩甲也追到了北平。萧红这次没有拒绝，年底，他们一起回到哈尔滨，在旅馆暂时安顿下来，同居以后萧红很快便怀孕了。但汪恩甲的家庭再不愿接受萧红，汪恩甲的哥哥替他强行休了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萧红因长时间拖欠旅馆租金而被关在地下室，在这种没有希望的日子里，萧红开始给平日里看的报纸写信请求帮助。报馆派萧军去帮助萧红，就是在这样一个命运的契机下，一个是贫困潦倒的临产女人，一个是打扮邋遢的穷酸青年，两人相遇并相恋。 萧红是不幸的，她没有和大多数的女人一样，嫁人生子，过平凡幸福生活。但是萧红也是幸运的，在经历了这么多生活和感情的坎坷之后，仍然有人愿意接纳她。 从 1932 年到 1938 年，和萧军在一起的 6 年是萧红短暂的一生中唯一一段生活相对稳定的时间，这个时期也是萧红文学创作的鼎盛时期。萧红和萧军的名声越来越大，因此结识了鲁迅。鲁迅也不遗余力地提携两位后辈，两人也没有辜负鲁迅先生的帮助，分别发表了《八月的乡村》和《生死场》这两部代表作。那时两人常常到鲁迅家中做客，与一干文人墨客肆意畅谈，好不痛快。鲁迅先生认为萧红描写的“北方人民的对于生的坚强，对于死的挣扎，已经力透纸背”，他还亲自为《生死场》写了序言，推动《生死场》的出版发行，与萧红结下了不解的缘分。 3 1936 年春夏之交，萧红坐在北四川路底的大陆新村九号鲁迅宅门前 萧红和鲁迅虽然没有做出任何越界的行为，但他们的关系是朦胧的。 萧红通过文章结识鲁迅，鲁迅对她的文章大为赞赏，开始萧红、萧军关系密切，二人时常一起去拜访鲁迅，但渐渐的，萧红时常独自出入鲁迅家里，一天来来去去好几次，和鲁迅、许广平谈笑风生，丝毫不见外。 许广平在萧红去世后曾回忆起她，她的笔下难免对萧红的屡次造访有些许不满，她打扰到了鲁迅的生活与文学创作，有一次还不小心让身体孱弱的鲁迅感冒加重，但鲁迅丝毫没有怪罪她。鲁迅本来是阴郁的性格，但孩子般淘气可爱的萧红总能令他更加开朗快乐。鲁迅还扮演过萧红“造型师”的角色，萧红打扮一番来给鲁迅看，鲁迅就点评她哪件好看哪件不好看，用什么颜色最搭。 萧红写的关于鲁迅的文章，更多的是关注鲁迅本人，而极少关注他的文章，这和别人写鲁迅是不一样的。萧红对鲁迅的生活感兴趣，她仔细的观察他的生活习惯，他的物品，他的神态，萧红将它们一一铭记，后来又在文章里娓娓道来。 好景不长，萧红发现，萧军在感情上接二连三地背叛自己，甚至钟情于朋友的妻子许粤华。再加上当时萧红和鲁迅的传闻也已经散布开来，作为另一半的萧军听见一些风言风语后不免难堪、赌气、报复。萧军有时甚至会对她拳脚相加，感情渐生嫌隙。1936 年，在鲁迅先生的劝说下，萧红东渡日本以求距离和安静的环境可以缓解她和萧军之间的矛盾。但两个人的感情还是在各种争执中走到了尽头，但讽刺的是，此时萧红肚子里有了萧军的孩子。 4 1938 年，萧红、端木蕻良在西安 1938 年，有身孕的萧红与“儒雅文人”端木蕻良的感情迅速发展，两人的结合遭遇端木所有亲朋好友的反对，但端木还是执意在武汉与萧红举办了婚礼，这也是萧红的唯一一次婚礼。婚礼中萧红曾说：“我对端木蕻良没有什么过高的希求，我只想过正常的老百姓式的夫妻生活。没有争吵，没有打闹，没有不忠，没有讥笑，有的只是互相谅解、爱护、体贴。我深深感到，像我眼前这种状况（指有孕在身）的人，还要什么名分。可是端木却做了牺牲，就这一点我就满足了。” 端木那时是有名的作家，婚后二人在写作事业上达到巅峰。虽然生活上常有摩擦，但端木出身很好，并无大的争吵。他天性懒惰懦弱，喜欢被人服侍，因此家务事全是萧红料理，那时萧红说：“我好像命定要一个人走路似的。” 8 月，武汉遭到日军轰炸，他们只买到一张逃到重庆的船票，萧红主动让端木先走，生性怕事的端木留挺着大肚子的萧红一个人在战火纷飞的武汉。年底，萧红在辗转中生下一名男婴，但不久后这个孩子也去世了。 5 1939 年，萧红在重庆 两年后，萧红与端木蕻良从重庆同抵香港，住在九龙尖沙咀乐道八号的小屋，办《时代批评》刊物。不久发表长篇小说《马伯乐》和回忆性长篇小说《呼兰河传》。但此时，萧红的病情更加严重了，在香港检查出患了肺结核。 年底，太平洋战争爆发，青年作家骆宾基前往香港探望病重在床的萧红，当时端木将她安顿在一个酒店里，留骆宾基陪着萧红。在兵荒马乱的年代里，病床上的萧红感到深深的恐惧、绝望，她本能的一直抓住骆宾基的手不肯放开，说些神志不清又令人心碎的话：“我们从此分手，各走各的了”，“他要突围……”。 最终萧红没有得到任何人的拯救，又因误诊，错动手术致使萧红无法进食，身体状况江河日下。1942 年 1 月 22 日，一代才女萧红去世。 6 1982 年，萧红故居开放 在去世前一天，神志清醒的萧红在纸上写了这么几句话：“我将与蓝天碧水永处，留下那半部《红楼》给别人写了，半生尽遭白眼冷遇，……身先死，不甘，不甘。” 作家林斤澜回忆文革中自己下放农场，被派到果园守夜，摸黑闲聊，说及三十年代的女作家，文采数萧红第一。有人斟酌，历数女作家。骆宾基大声喝问：男作家又怎样？气势仿佛兴师动众。林斤澜回答男作家排名已定，鲁郭茅巴老曹。“骆宾基倒吸一口气憋住，喉间犹有喘息”。骆宾基的不甘，也正是萧红一生的不甘。 90 年代初，看到时人对萧红生活和作品的贬低时，端木蕻良曾说，萧红的困苦与穷乏，却成了那些自以为清洁的人看低她的资本。 精彩回顾： -END- LCA 整理 可随意转发至朋友圈 公众号及其他转载请提前告知 LCA：热爱生活 喜欢文化 关注艺术 您有任何建议、供稿都可发至邮箱 邮箱：lca_art@163.com 新浪微博：LCA的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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