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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晚副刊 | 本期人物 傅天琳

 细雨青衫 2017-03-03

    傅天琳,四川资中人,中国诗歌学会副会长,重庆新诗学会会长,重庆作家协会荣誉副主席。

    1961年毕业于重庆市电力技校,同年分配至重庆市缙云山园艺场。

    1980年调入重庆市北碚区文化馆。

    1982年调入重庆出版社至今。

    1979年开始发表作品。

    1983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

    出版诗集、散文集、儿童小说集《绿色的音符》《在孩子和世界之间》《音乐岛》《红草莓》《柠檬叶子》《往事不落叶》和《斑斑加油》等20余部。


     主要获奖


    《汗水》1981年获全国中青年诗人优秀诗歌奖。

    《苹果园之歌》1981年获《星星》优秀诗歌奖。

    《绿色的音符》1983年获全国首届优秀诗集奖。

    1986年获《星星》诗刊“读者最喜欢的十位诗人”。

    《傅天琳诗选》2003年获全国第二届女性文学奖。

    《六片落叶》2006年获《人民文学》优秀诗歌奖。

    2008年获《诗刊》“十位优秀诗人”。

    《柠檬叶子》2010年获第五届鲁迅文学奖。

    《斑斑加油》2013年获冰心儿童图书奖。

    《爱情天梯》2015年获《中国作家》郭沫若诗歌奖。

    已由日本、韩国翻译出版诗集《生命与微笑》《五千年的爱》。1988年入选英国剑桥《世界名人录》。


“天琳风景”养成记 

 蒋登科

 重庆市作家协会副主席


        傅天琳是新时期以来重庆文学的标杆式人物,她的诗好文好人也好,为人为诗为文均堪称楷模,是重庆文学界乃至中国文学界的一道亮丽的风景。这道风景照亮了许多人,感染了许多人,为重庆文学史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在半个多世纪的探索历程中,傅天琳从青年到老年,从果园到大海,从中国到域外,从儿童到成人,她的创作所涉及的题材、主题不可谓不多,她的艺术视野不断拓展,在每个时期、每个领域都有所成。从处女诗集《绿色的音符》到新近出版的儿童诗集《蓝幽蓝幽的童话》,傅天琳已经出版了20余部作品集,涉及到新诗、散文、小说等文体,涉及到汉语、英语、日语、韩语、德语等多种语言,而且可以说,她的每一部后来的作品都在一定程度上对以前的同类作品有所超越,其艺术创新力之强在重庆诗歌界少有人可与之比肩。从全国新诗(诗集)奖到鲁迅文学奖,她获得过多次国家级文学大奖。对于这样一位诗人、作家,要在一篇短文之中谈论她的文学成就,恐怕谁都难以做到。事实上,我手头掌握的研究傅天琳的各类文章超过了一百万字。

    我曾经在一篇短文中说:“傅天琳一直是一个很低调的人,她似乎从来就不是很自信,无论是对于诗还是对于所做的事情,就像柠檬树那样总是荫蔽于群林之中。这恐怕和她在人生历程上经历的苦难有关。但是,因为有自己的方向,自己的目标,所以她没有停下来,而且创造了独特的面对苦难、书写苦难的艺术方式。这种经历造就了傅天琳眼光向下、感觉向内、精神向上的人生态度,也造就了她的诗历苦难而获升华、历地狱而达天堂的独特的境界。”她的经历、她的追求、她的情怀在她的人生与作品中烙下了深深的印记。

    傅天琳的作品接地气。她总是从现实、人生的经历中寻觅、积累创作资源,一旦落笔,必有令人眼前一亮的惊喜。开初的时候,她在艰难的青葱岁月里悄悄抒写果园生活,却使“果园”意象走向了全国,走进了众多读者的心中,成为她的艺术标签。后来,她走向“大海”,艺术视野大大拓展,感悟的深度也随之变化,语言更诗化,情感更内敛,形成了她的艺术历程上的一个黄金期。即使在退休之后专职带外孙,她的生活积累、艺术思维也没有歇息,“隐居”几年之后奉献出儿童诗集《星期天山就长高了》,成为新世纪儿童诗创作的重要收获,入围全国儿童文学奖终评名单。可以说,没有人生的磨难,就没有傅天琳的挺拔;没有生活的历练,就没有傅天琳诗歌探索的不断新变。她在很多场合说:感谢生活,感谢北碚。北碚是她的艺术之路起步的地方,而生活给她的作品赋予了深厚的底蕴。

    傅天琳的作品有情怀。她拥有自己思想和艺术目标,其作品的个性化特征非常明显,“我”是她作品中的鲜明形象。但是,有“我”而不“唯我”是傅天琳诗歌的一大特点。她的心中始终装着他人,她总是通过对人生与现实的打量、反思和艺术提升,来抒写人生的真谛。她从苦难经历中获得的不是埋怨、指责,玩世不恭,而是不断寻觅着那些能够使人生更加完美的精神资源和艺术方式,在抚慰自我人生的同时,也给读者带去人生与艺术的启迪。她的作品是温暖的,即使面对苦难,她也以一种超越的方式来对待,在作品中孕育出一种强大的人格力量。她的这种艺术之路其实也是她的心灵之旅,就像她一直喜爱的柠檬。苦难过后,柠檬黄了,成熟了,“满身的泪就要涌出来”,但“它依然不露痕迹地微笑着/内心像大海一样涩,一样苦,一样满”。不大喜,不大悲,按照自己的方式生长,按照自己的方式体会,苦与涩都深深地包藏,而流露出来的是“不露痕迹的微笑”,这是一种大度、大气的人生写照,也是诗人的一种人生态度与艺术理想。

    傅天琳拥有突出的艺术表现能力。她时常说自己读书不多,不会讲话,那只是相对于文凭而言的,更是她的自谦。其实,她读的书很多,她对当下的诗歌发展即使不是了如指掌,也是非常熟悉的;她对形形色色的诗歌现象心明眼亮,从不人云亦云,而是有着自己独到的理解和判断。读她的《窦团山问》《爱情天梯》《月亮上站满了诗人》之类的作品,我们可以发现她对中国历史、文化、诗歌和超越国界、民族的其他艺术都是非常了解的,而且能够将它们融合到自己的思想、情感和作品之中,成为艺术创新的营养。她对现实与人生有着先天的敏感,更有丰富的人生阅历,还有对世界、对他人的博大的爱心,只要经过了她的心灵世界的洗涤和加工,任何物象立即就具有了诗意。清代诗人、学者袁枚曾经说过:“莺老莫调舌,人老莫作诗。往往精神衰,重复多繁词。”这一说法应该不适合傅天琳,因为她精神未衰,也不自我重复,即使年逾古稀,依然充满激情,依然能够写出具有特色与情怀的诗篇。这和她的人生与艺术积累有关,和她的胸怀和境界有关,更与她诗心不老、不断求新的追求有关。

    梅花香自苦寒来。傅天琳这道耀眼的风景不是人为“打造”的,而是在人生与现实的风雨之中磨砺出来的,带着他人无法复制的个性,也带给重庆诗坛和中国诗坛一种“正”的力量。这种“正”,既包括艺术探索之路的“正”,也包括由人格魅力而引发的向心力、凝聚力。她像“外婆”又像“姐姐”一样,成为联系老中青几代重庆诗人的纽带,以她的作品和人品而成为当下重庆诗歌的地标。

   

面对面 
 重庆晚报记者 钟洲

    重庆晚报:在您心中,诗歌是什么?

    诗就是命运。写诗就是写阅历,写人生。从本质上讲,诗歌是思想和情感的高度统一;从技巧上讲,是感觉、意象、旋律、节奏的高度综合。


    重庆晚报:您怎样理解诗与生活的关系?

    诗歌来自于生活,让生活在诗歌中恢复它们本来的诗意,这是吸引了我一生的工作。我很幸运从青年到老年,一生都深深地浸润在诗意的寻找中。


    重庆晚报:您当外婆之后,将带外孙女的经验也写进了诗中。能与读者们分享外孙女与您及您的诗歌之间的故事吗?

    有一年北京暖秋,树木都不落叶,一场大雪下来,叶片承受不住,许多树枝都打断了,我们常去的大花园一片狼藉。外孙女用她三岁的小手使劲刨树枝上的雪,手指冻得通红还在刨,额头冒大汗还在刨,一边刨一边念念有词:我想让它们重新回到树上。这句话让我眼睛一热,还在哪里去找这么好的诗呢?我把这写成诗并读给妹妹听,她惊奇地睁大眼睛,有一种奇异的光,像第一次看见蔷薇花开一样。


    重庆晚报:诗歌给您生活中带来的,让您最为感动的事情是什么?

    一次在小学讲诗,完了同学们围上来,所有的孩子都叫我外婆。有个同学还当场写了一首诗:今天我看见了诗人/不是唐朝的/也不是宋代的/她是外婆诗人。


    重庆晚报:如今热爱诗歌的青年人越来越多,怎样才能更好地表达自己?

    诗歌是要向读者传递新的经验,新颖、准确、生动,像水一样清澈,像山野的风活色生香,像岩石一样坚硬,有重量,有定力,牢牢站在地上。

   

评 论 


                                                              吕进 

 著名诗评家,重庆市文联荣誉主席

 

       傅天琳是重庆新时期和新世纪的标志性诗人。傅天琳的艺术道路是“诗穷而后工”的古训的最好诠释。她的诗美感受力和艺术直觉十分敏锐,善于从平凡生活中发现诗。诗人开阔的视野,开放的思维,以及女性特有的细腻和敏感,造就了傅天琳的诗歌世界是丰富的。诗人显然攀上了新的艺术高度,思想成熟了,对生活的理解和认识更加深刻。我们从诗人的“果树方式”中,清楚地感受到了一股韧性的张力,一股成长的力量。


                                                             雷抒雁

    中国诗歌学会原会长、鲁迅文学院原常务副院长、诗刊社原常务副主编,全国优秀诗集奖获得者


    因风而起的纸鸢里没有她,巡天而啸的鸽群里没有她。影子很淡,调子很低。她内心世界的平和、善良与质朴,在那种富于青春活力与成熟思考的刚性语言里,流溢和散发着一种奇异的色彩和气息。傅天琳让人钦佩的是随时都能凝神静气,诗如人一样透亮明净,在当今诗坛,实在不多。她的诗正是理论家们所希求的,是真丝,是从蚕的口腹中真实地吐露出来的,而不是那些借助无机物合成而来的。所以,她的诗打着她的烙印,这是一个诗人真挚、真诚的人格烙印。


                                                             陆健

                                         中国传媒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


    多年来一直对傅天琳的作品非常欣赏,认为她的诗歌是那种耐得住读、经得起时间淘洗、越来越显示出某种典范性的优秀作品。人的主观世界与客观世界经由她的笔达到了一种崇高、亲切、富有美感的艺术平衡。她写诗不是为了营构一堆使人惊奇、有新鲜感、陌生感的意象,而是表达和生存的需要。


                                                         佐佐木久春

    日本秋田大学教授,北京大学访问学者,著名汉学家,翻译傅天琳诗集《生命与微笑》1996年由日本海流之会出版


    傅天琳的诗是在大自然与日常生活、社会和人的交点中萌发的,这是超越时代及社会可永久作为具有古典典范性质的作品流传下去的必不可少的要素。当这些发自于诗人内心,却包容着深刻的社会人生的诗作被人们发现时,便巧妙地跟上了时代洪流。傅天琳又是不断前进着的,她拓展了自己的可能性,她诗中的爱已远远超越了母性、女性世界,追求并探索人性与广义的人类之爱,当然也包含着深厚的生命意识及使命感,她树立了自己独特的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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