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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星辰如此夜,为谁风露立中霄”杂谈奇说心中的“金庸十二钗”(二)

 杂谈奇说 2017-03-03


四、绰约仙子天然呆——小龙女

邈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这就是小龙女给读者的第一印象。而且李若彤当年的美貌与娴静,也的确成为小龙女的最佳诠释。

 

书中的小龙女,是一个安静,洁净得不似人间之人的女孩子。虽然她年纪并不很小,比杨过要大7-8岁,但描写中一再强调,因为修炼玉女心经,情绪波动极少,又无常人的纷杂心思,所以小龙女看起来极其年轻,甚至年少。当杨过与小龙女出山,第一次双剑合璧大战金轮法王之时,在众人眼里,她是一个比杨过还年轻的少女。而她的单纯也超过了常人的想象,不要说没有儒家礼法观念,甚至连货币观念,“吃饭要付钱”也全然不知。

 


小龙女对于天然呆一词,应该是当之无愧的。因为玉女心经要少思、少念、少欲、少事、少语、少笑、少愁、少乐、少喜、少怒、少好、少恶,即使是狡猾如韦小宝、灵动如江小鱼,如果能练成这个,也是从内而外的呆了。至于小龙女自幼长于古墓,不见天日,常以蜂蜜为食,绝对是绿色天然organic的呆

 

但不论是天性淡泊,还是环境造就,小龙女的心性单纯安娴,对于愤世嫉俗的杨过来讲,正是一冰一火。各自激烈到了极点,或许就是最好的融合。倘若没有古墓几年的相处,乍然相遇,应该会完全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正是因为几年独处,将两人彼此磨合了。

 

在杨过一生中,有很多女子出现。比如陆无双,程英,郭芙,郭襄,公孙绿萼,完颜萍等等。在这几人中,最得人望的便是郭襄与程英。这两位都会单独再写。但简而言之,郭襄清朗明澈,程英温润端和。倘若杨过与程英或郭襄在正确的时间相遇,也未尝不是良缘。但神雕故事中的大喜大悲,情节中许多大起大落,正是由杨龙二人的性格而起。

周芷若的部分形象,亦有飘飘出尘之风,然而与小龙女相较,后者才是真正遗世独立。不论养成抑或天生,小龙女注定是与尘世嘈杂生活无缘的。她的心思与情感极其单纯,对师门,对杨过。正是因为没有尘世生活当中的成长与知识,也自然没有世人皆有的贪念、争竞等等。她或许不能如同一个智慧的女子一样,听人倾诉,闻言开解。但她的出尘之心,是别有一番清净超然的,许多事情本不萦怀,自然就放得下,因为从未拿起过。

 

但小龙女这样绝美容颜,白衣仙袂的出尘仙子,生命中还有一个不得不提的重大事件,就是尹志平。对此,只能说,果然悲剧就是将美好的事物打碎给人看。这个悲剧是杨龙二人道路上许多波折的起点,但在整体上,却不妨碍,小龙女其人其是。如果小龙女不是“小龙女”,不是这样遗世独立之人,那么尹志平事件会引发怎样的效果?是否会像铁萍姑一样反而爱上那人?是否会像穆念慈一样凄苦自怜?还是会自暴自弃一哭二闹三上吊?

正是因为小龙女本身的观念,并不受俗世礼法约束,心思又单纯坚定,所以才能在与杨过明言此事之后,就能放得下。他们道路上面许多风波是源于性格,但是最终能走的下去,也是因着这样的性情。

 

总而言之,金庸爷爷,是亲妈。最终绰约仙子天然呆,还是能够与杨过携手而归,隐居终老。

 

五、风陵渡口误终身——郭襄

长大后的郭襄虽然在神雕一书中只出场了8章,但却是最讨喜的姑娘。她年少貌美,聪明活泼,心底善良厚道,但在她许多优点之中,最最难得的,却是“豁达”二字。

 

论年少貌美,纵观金庸全书,不计其数。数聪明活泼,郭襄也不及其母黄蓉少年时的惊才绝艳。但论及心胸开阔,潇洒豁达,却没一个其他女子比得上郭襄。

 


风陵渡口甫登场,金钗沽酒夜话,便是十足十的豪情。但少女柔声笑语,又不至落了粗野。郭芙尖刻骄傲,但郭襄素不介怀,并非忍耐或者无奈,而是不挂在心上。

 

随后山西一窟鬼与史家兄弟林中夜战,猛兽混战之际,郭襄向樊一翁抛出皮帽,更是大为难得。即使她少女心性不知天高地厚,但猛兽利爪獠牙就在面前,便是再迟钝的人也知生死利害,更何况郭襄机敏聪慧,这就是清清楚楚的舍生取义了。

 


再后来与杨过谈论英雄,提及靖蓉夫妇,郭襄虽有自豪之情,却无倨傲之心,便是瑛姑言语尖锐,她也全不介意,这样的胸襟性情,怎能不让人喜爱。

 

误释金轮法王,既是郭襄宅心仁厚,亦是年少无知。而两军阵前慷慨就义之心,则再显其父英侠之风。

 


郭靖黄蓉一世英名,若只有郭芙一女,未免叫人太过叹息。郭破虏作为蒸馏提纯的酱油党,也无评可写。郭襄虽然年少,却既有少年黄蓉的慧黠灵动,又有郭靖的慷慨侠义,可算得取尽了父母的优点,也算让读者在对神雕中的黄蓉失望后,稍得些许安慰。

 

只是再度让人充满遗憾的是,虽然杨过与小龙女的苦恋终得圆满,但这本应豁达欢喜,无忧无虑的郭襄,却开始秀眉轻锁,豆蔻年华,便知人生不能事事如意,她素来对许多别人挂心生气之事都不介意,但情之所钟,却终难免俗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只是在杨过与郭襄之间所隔的,并不只是年龄,还有从父辈便开始纠葛的恩怨,还有杨过一生向着诸多女子的情债累累,以及杨龙之间太过艰辛,太过珍贵的夫妻情路。郭襄所仰慕的神雕侠,已是有妇之夫,她心里说不出来的梦与情,都不过是镜花水月而已。

 


杨过留给郭襄的最后一个画面,便是华山顶上,携妻归去。留下她在清风明月美景之间,无语凝咽。而杨过应当并不知道,郭襄的情,已然这样深。

 

如此星辰如此夜,为谁风露立中霄。

 

六、温雅如玉净如冰——程瑛

 


初见程瑛,便是一场腥风血雨的仇杀,一个娇娇俏俏的小姑娘,自小寄居亲戚家,并不晓得生死大意,却本能的知道循规蹈矩,处处忍让。就是这般的恬淡天性,让那举世无双的大邪人黄药师,硬是收了她传衣钵。

 

又见程瑛,短短几年光阴,出落得亭亭玉立。一人一驴一青衣。一首《流水》,与杨过箫歌相和,一曲《桃夭》,与杨过琴啸同音。丽人无言,芳心以属。星夜做一袭衣袍赠与杨过,无奈落花有意,流水无心。他将那新袍披上,里面却着了旧衫。衣不如新,人却不如故。兀那杨过,却转眼将那袍子赠与李莫愁,端的大侠行径,却碎了丽人心。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本将芳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别乡。如此,这款款的相思之情,随着碎屑的纸花,飘落在身前。

 

再见程瑛,却是那断肠崖上,杨龙之间生离死别的爱情大戏。程瑛,像一枝寂寞的鸢尾花,默默的注视着,在别人的情节里,流着自己的眼泪。我等你,十六年为期。龙女生死未卜,却与杨过结了金兰,这一拜,便订了一生的宿命。兄妹便也罢了,便是朝朝暮暮,时时照料于他,也无他求。哪知那杨大哥却飘然而去,天涯海阔,不知所踪。只能流泪看那白云聚了又散,散了又聚。暗道人生离合,便是如此。

 

最后见到程瑛,已是十六年后娇脸凝脂,眉黛鬓青,宛然是十多年前的好儿女颜色。一十六年,女人花儿一般的年龄,那完颜,慕容,郭芙都已为人妇,连那小郭襄也翩翩长成。这十六年桃花岛上的寂寞,却只有青灯粉桃为鉴。折一枝桃花,吟一首水龙吟,随未盖棺,却已定论。永远寂寞的守望在后面,没有得到龙女双宿双栖的生,也没有得到绿萼得君一怜的死。郭芙由爱生怒的斩了杨大哥一条手臂,郭襄也有三枚金针的眷顾。连表妹无双,也曾得到傻蛋郎情妾意的调笑。程瑛,注定只是个音符。金大侠的笔墨,却也不舍得再浪费在她身上了

 


问花花不语,为谁落,为谁开?三分春色,半随流水,半入尘埃。”如此的才情,如此的性情,如此的柔情,就这样轻易辜负了去。没有一句埋怨,没有一句悲怆,默默的转身回头,走向寂寞的桃花岛,还是那一袭青衣,配着一曲碧海潮生,留与后人一声叹息。

 

程瑛的优点和爱情的结局很像程灵素,让人惆怅不已,顺带一提,程灵素则是金庸笔下为数不多的容貌平凡的女孩之一,但外貌普通丝毫不影响对她的整体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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