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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万县市碎记(十五)

 陆安桥1871 2017-03-04
         二马路的中端有一条斜坡公路直接到万县港码头。这是一条唯一到码头的弯曲公路。途中有西城街道办事处,弯拐处有一个餐馆叫“又一村”,“又一村”这名字,万县市的人都应该知道,一度时间它与“小桃园”、“阅江楼”的知名度并列。“又一村的生意超好,是全天候的餐厅,主要是地理位置优越,离万县市码头近,早晚抵达万县的旅客都会在此早晚餐。我的印象是:“又一村的早餐很具特色,尤其是大肉包子味道鲜美。“又一村”往下走拐个弯就是江城旅社”,这是老万县市颇有名气的“江城旅社”,它遥望长江,与轮船近在咫尺,出差办事乘船住这旅社很方便。与“江城旅社”几步路距离就是万县港客运钻售票大厅。这个地方可是个热闹的地方,人头攒动,旅客熙来攘往,售票厅不停的广播通知,构成了一幅码头特殊的画面。


  万县港码头曾经在一段时间叫抗美码头,政治味道有些浓厚。这个抗美码头不知喊了多少年,老万县市人家喻户晓。那个时候总会听到人讲,到抗美码头去。后中美建交后,中国和美国实现关系正常化,七十年代就改名为十七码头。十七码头是万县门户位置最佳的地方,停靠的都是大轮船,从重庆下来的旅客和上海、南京、武汉上来的旅客坐的轮船就停靠十七码头。冬天枯水,旅客爬一坡大梯子直上客运站,继续往上走就到了二马路商业区域。其它小船只能停左右较远的码头,下船进城那遠得多,路也没有十七码头宽敞。老万县市在整个长江黄金水道码头布局上是不错的,既有观赏感,又有方便感。轮船一到万县港,码头就眼目气派,格局非同。因为它集中,一连串的囤船相隔不遠,轮船一排排停汨,灯火阑珊,像城市一幢幢摩天大楼立在水中。


  童年时代就在二马路往码头跑,就爱上了大轮船。如果是假期,每天跑三次都是通常的事。崇拜这些气宇轩昂的带江字号的大轮船。对江蓉、江峡、江津号等大轮船如数家珍。尤其是大热天涨水期间,长江陡然河面增宽,水位提高,一艘艘大轮船与马路很近,大梯子已淹没了,它们的面目更让人看得清楚了。重庆下来的大轮船乘风破浪,在泛黄的江水快速行驶,抵达万县港时正值夕阳余辉中。我傻傻地呆在江边的一个角落,迎接大轮船徐徐进港,听到一串哗啦啦的下锚声,轮船一下就安静下来。眼帘中的旅客提着大包小包鱼贯而行,下了船开始登上梯子,接旅客的人大呼小叫,见面甚是亲热,这些场景好触动幼小的心灵。好羡慕哟!快快长大吧!我也想去乘这些大轮船,到重庆去,到上海去。


  我对轮船的好奇几乎达到痴迷的程度。每天上午和下午会到客运站外面的两块黑板告示牌确认上水和下水的轮船,捕捉我心仪的那几艘大轮船,情有独钟就是偏爱那巨无霸大轮船民众号。民众号大轮船又长又大,立有两个大烟囱,一进港,那莽莽的汽笛声,与众不同,实在迷人!我好期待它的到来,也只有夏季洪水季节,它行走在长江黄金水道上,冬季枯水季节,它很少光顾万县港。民众号大轮船在我心目中就是高富帅。一看到黑板上告示民众号到万县港,我会邀约邻居小伙伴去看这大轮船。晚上吃完饭,迫不及待就带着邻居伙伴一阵狂奔到码头。夕阳西下,炽热的阳光仍未褪去,码头梯子石头还是滚烫的。冒着酷暑,一身汗水在坚守着一份执着,就是看大轮船。童年时代,真有趣,想起来,蛮有滋味的。童年的傻带着童真,那个年代,我们能看什么呢?一场电影期盼着,几天就睡不好觉。


  万县港与老万县市人民生活息息相关,唯一的交通出行通道,就是这条长江黄金水道。夏天江城万县更是热闹。万县港的客运站受人关注度更不得了。那个时候船票还不好买,出行需提前去买票,否则,临时动议往往会不成。如果能认识一名港务局客运卖票人员,那算是遇到了贵人。尤其是企业单位接到紧急通知到省城开会出差,买船票到重庆是必须的。有时真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买不到票呀!多急死人呀!四处打听找人帮忙买船票,买不到床位,买站票也行。还好,万县市不太大,一动员大家想办法,真能把困难事解决了。


  老万县市码头过去非常频繁进出船只,上水下水的江字号轮船穿梭而过。说万县市是个水码头,实质上就是凸显长江水运在万县的优势。那个时候的大轮船好多,到十七码头就能看那繁荣的场景。如今这一情况呈颠覆性的变化。万县市变成了万州,万州穿着高跟鞋,拔高一百多米,整个城市到了山顶坝子上。高峡出平湖,万州就成了一座平湖城市。时代在发展,万州在同步,交通有了很大的变化,万州有飞机,万州有高铁,万州出外还有条条高速公路。飞机到成都一小时、高铁三个半小时,快速便捷的交通一下就改变了旧时的格局,把万州长江水运甩了几条街。如今到万州港码头,这里尽显冷寂,不再热闹。大轮船变成了旅游船,时不时能看到几只,已经失去往日的辉煌。万州港务局随着交通的变化变得不景气。城市的提档升级换代,十七码头失去了曾经的万县门户之誉,也将成为我们记忆中的十七码头了。


  曾经的成渝万,万县市在四川省有突出的地位,五十年代万县市无论在经济和工业布局上都呈现规模。旧社会老万县市是水码头、商埠,楊家街口就是码头的代言人。楊家街口应该有典故,我没有查询到。年龄很大的人就称万县港码头为楊家街口。何谓楊家街口?我想旧时一定有家姓楊的人在码头小街口子卖什么东西,是小吃面馆吗?是当地土特产吗?或是长江鱼吗?反正卖的要与长江水边生活业态的东西相吻合。我们这一代人生在红旗下长在红旗下,对现代社会的名称记忆极深,像抗美码头称呼我们还习惯性经常提到。其实,如果真要恢复码头名称,可能称楊家街口码头比十七码头更好。过后称十七、十八、十九码头,就是序列的代称。完全失去了历史的意义。其实,真正万县码头的名字就是楊家街口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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