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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俯仰好读书

 wps0321 2017-03-08

人生俯仰好读书

韩心泽

“好读书”似乎是一种宿命,你周围的书呆子们少有不是从小就爱书如命的。小时候,父亲领我到镇上赶集,转到烧饼铺前,慈爱的父亲总会掏出俩血汗钱为我解馋,我一把抱住父亲的胳膊:“爹,我不饿,拿钱给我买本书吧。”我从小便是咽得下口水却挡不住书本诱惑的书呆子。古书上说,文曲星们满月那天,父母会在地上摆上兵刃、书本、骰子、胭脂等物,让小家伙们随意抓取,小家伙们必是一把便攥紧了书本。年逾不惑,我仍是一介凡夫,但每每想起这故事,总有不胜低回之感。

其实,好读书者的心灵似半封闭的幽林,习惯于从林隙看人生。偶然间他们接触到了书,书是沉默的,翻开来,一页页都是纷纭的人生。书给人打开了另一扇体悟人生的视窗,人与书一见钟情,互为知己相互溶涵,确有些缘定前生的味道。

好读书者几乎无一例外地要经过这一程序:先读小人书,后来识字多了,接触到一些通俗小说,看小人书的历史便告结束,等到读了几部有分量的文学作品,便又开始鄙弃通俗小说的浅薄。循着以上进程,愈渐觉得有必要对文学作品做不同角度的参照与关照,一般是先远涉上下五千年,后来就学会了站在哲人垒就的精神绝顶上俯视芸芸众生。

读书就是为人生佐餐,助益我们咀嚼出无尽的人生滋味,以不负此生。

中国人对“好读书”有个狭义认识,好像只有好读艺术、文化分量较重的书才好得正统,比如你仅读些玄幻小说权作消遣,怕要被人从“好读书”的行列中剔出来另立一档,定义为“好读玄幻小说”。这种认识未免偏激,但多少体现了中国人对高层次读书人的尊重。的确,读惯了成人童话,怕难以再走进严肃文学的深沉,至于读历史、哲学等典籍,更要有学者的工夫。做好一个读书人,真不是仅做消遣,有时甚至是负累不堪的苦差事,真正品尝到读书的乐趣,以致化苦为乐,需要在长期的读书过程中磨砺出的心境,陶冶出的心性。

心性洞开,才能体会到“吹灭读书灯,一身都是月”的真趣。而这一身月色,正是读书人心灯渐亮烛照人生的华光。

民国时期有个李宗吾,精研二十四史,有《厚黑学》一书传世,世称厚黑教主,可谓洞透了中国几千年官场的无底洞,可让他自己也厚黑起来却不大可能,老先生也只是著书聊发愤世疾俗之情罢了。

不唯李氏,大多好读书者,都读出了一套令人信服的理论,而付诸行动又是另一回事。有史家认为:韩非子固然是被李斯害死了,如果真让他治理秦国,怕难企及李斯,他主张帝王以“法、术、势”统驭天下,却抱有秦不亡韩的幻想,这就使自身的理论与行动脱节,竟死在自己“去其身”的理论上,这也是秦王对李斯不予追究而使韩非之死不了了之的原因所在。

在世人看来,好读书者或许在纸上能挥洒自如,一到现实中,便难免要碰壁。读书是关注现实的便捷方式,只要不认书为命,自可以以书山为径,向着理想中的人生勇往直前。之所以会在现实中碰壁,许多时候,是纯净的理想不愿向泥沙俱下的社会洪流折腰所表现出的自持。

读书的目的有二:一是增强生存能力,二是增加人性的光辉。倘若只取前者,则只要投身这洪流即可,所谓“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倘若想二者得兼,就会多了一份在现实的洪流中沉浮的痛苦。所谓“新沐者必弹冠,新浴者必振衣”,新沐新浴之后,还能甘心在浊流中“逐其流而扬其波”吗?

面对浊流,郑板桥写下了“难得糊涂”四字,他的内心极其矛盾,因为,从糊涂中来,到糊涂中去容易,由清醒而强自糊涂,才是“难得糊涂”之“难”,这种时候,真正考量着人作为人的质量。

在浑浊的洪流中,屈原、柳宗元、苏轼们一个个疲惫寂寞地徘徊在人性的高峰之上,而在历史的长河里,他们却顽强地矗立成一枚枚巨大的感叹号,千载而下,仍使我们的心灵为之震撼,人格因之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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