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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公战秦琼是一个传统相声段子，借着侯宝林老先生的录像现在已经家喻户晓，专门被用来形容那些把不同时空的人物放在一起比较的愚蠢尝试。虽然缺乏常识，但这种比较却深得观众的喜爱——现代人最喜欢的也就莫过于这种看似无厘头的混搭了。 英雄好汉虽然不能死而复生，出土的兵刃文物却能再现江湖。如果非要给两把相近的武器分出个高低上下来，想必也是一场好戏。《猫图怪谈》的“神兵之战”系列就要做这个脑洞大开的人，透过武器看它背后的军事文化。 武士刀被视为刀具锋利的象征，一柄好的武士刀能削铁如泥、吹毛得断。日本武士剖腹谢罪的时候，背后都要站一个介错人，在自杀者掏出肠子以后便挥刀砍下，齐刷刷地斩断朋友的脖颈。日本刀之锋利可见一斑。而同时期远在世界彼端的欧中中世纪骑士们，也在磨练自己的剑术。欧洲骑士剑从大到小有各种不同的形制，分别适合于不同的战场环境。这些宝剑有着传家宝一样的功能，不仅能在战场上杀敌制胜，还是贵族身份的象征。看过《冰与火之歌》的都会知道，骑士的钢剑在贵族家庭的父子间流传，已经有了几百年的历史。这完全符合现实中贵族家庭对好剑的珍爱态度。 这两把神兵的比较，哪一方会更胜一筹呢？ 先来看钢材的对比。虽然日本的煤铁矿资源都比较缺乏，他们却是中古时代少有的优秀炼钢专家。也许这个特点得益于日本中部地区出产的磁铁矿。这种矿石的主要内含物是四氧化三铁，除了铁、氧两种元素以外很少含有其它的杂质，冶炼时就比较容易出产高品质的钢材。也正因为得天独厚的优质铁矿，日本铁匠得以用比较低的温度熔炼铁水，据推测武士时代的日本炼钢炉温大多在1000度以下。和现代动辄上两千度的高温炼铁比起来，日本的土法炼铁算得是低温了。 一炉钢材出来，铸剑师挑选看着最顺眼的钢胚带回去铸剑。这种能被选中的好钢在日本刀行业有术语叫做“和钢”或者“玉钢”，被他们引以为象征日本武士高尚的人格。这种玉钢含碳量很高，具有坚硬耐击打的特性，铁匠拿回去并不好作处理。一把好剑从钢胚到成为锋利的兵刃，要经过几百次大锤击打。在锻冶钢材的过程中，最让人叹服的是日本铁匠对火候的把握，力争用三次加热就使刚才成型。在不断的敲打中，一块钢板变成了浅薄的刀刃，日本刀让人不寒而栗的波纹也来自铁匠辛勤的捶打。 而欧洲骑士剑的钢材就没有那么好了。在15世纪接触到阿拉伯人改良的东方炼钢术之前（阿拉伯人用它锻造大马士革军刀），欧洲的冶铁技术始终面临着难以控制含碳量的窘境。那种在游戏和影视作品中经常出现的如半堵墙那么宽的巨剑在中世纪其实不会出现。倒不是因为没有人拿得动，而是这种剑找不到合用的材料。对金属有基础知识的人会知道，金属的一大特点就是延展性，纯金属其实是相对柔软的，不然人们也做不出金箔这种装饰品。含碳量低的纯铁根本无法承担巨剑的自重，挥两下就自己弯了。不列颠蛮族在对抗罗马大军时就总是因此被对手笑话：他们一人高的双手剑需要在战场上随时调整。 所以欧洲人的剑在长时间里一直都属于附属的地位，或者仅仅作为贵族身份的象征。大量在战场上出现的实用兵器是钉头锤和长枪长矛。只有在弹尽粮绝时骑士才会拔剑劈砍。比较次的钢铁质量让欧洲剑的劈砍威力有限，防守方只要穿着一身重铠就几乎能挡下所有攻击。中世纪中后期那种极尽装点之能事、穿上连路都走不动的板甲，对付劣质的刀剑游刃有余，这让偏爱进攻的骑士们苦恼不堪。 好在后来阿拉伯炼钢术传入欧洲，坚硬的材料让铁匠们灵感大发，做出了能扎进板甲同时还能砍伤对手的大剑。而阿拉伯人的冶炼技术，则拜师于远东的中国人和日本人。所以在材料方面武士刀更胜一筹。 那在实战作用上两者的比较又待如何？ 武士刀的锋利有目共睹，在视频演示里斩断三根毛竹根本不在话下。只要使用者是一名专家，武士刀能瞬间把对手大卸八块。即使是一般的使用者，也能斩断手机、易拉罐等金属制品，武士刀之快令人叹为观止。其秘诀就来自精心锤炼的刀尖和特殊设计的形状。武士刀在外观上有一道冷酷的曲线，这不仅仅是为了美观雅致的设计，而是为了让使用者劈砍的力能透过一点传导到被砍的物体上。为了达到一击致命的效果，武士刀几乎放弃了拉锯和破甲的性能，只为了对肉体造成最大的伤害。早年间测试武士刀还会直接用囚犯或者尸体做测试物，每斩断一层人体称号上就加一“胴”，传说中的神兵能达到七“胴”之强。 即使从正面看不出武士刀的强力，我们也可以退后一步，用旁人的视角观察这种兵器。中国明朝海禁，只和其他的藩属国有朝贡形式的往来。从别国进口的都是些山珍海味、香料布匹，唯独从日本进口的产品里点名要日本刀。由于宋明一代军事荒废，中国的冷兵器技术也一直停留不前，想要锋利兵器的人只能指望十年一次的日本朝贡。这倒是有点像现在国人冲到德国和日本去买进口刀的场景了，也不得不说是中国历史上的一个悲哀。 骑士剑的威力刚才已经稍有述及，在钢材质量达标以后能轻易扎穿厚重的板甲，劈砍能力也算得出众。但更大的意义上，骑士剑要搭配马匹的冲力才能发挥最大的效果。无论是骑在马上砍溃散的对手还是借着速度用尖端冲倒步兵，没有坐骑的加成骑士剑的威力就殊为有限。以至于中世纪早期，骑士根本就不配剑，剑是低级步兵的专属武器，防身的作用远大于杀敌。这就可想而知骑士剑和日本刀之间天生的巨大差别了。 到了文艺复兴时期往后，欧洲剑更是连基础的劈砍功能都不要了，直接进化成了只有刺击功能的细剑。与其说是剑，还不如说这些武器是大号的改锥，盔甲在它面前和纸一样薄。在冷兵器时代有一句名言叫“刺死砍伤”，一旦接触到人体，刺中要害的改锥可比大刀片子厉害多了。现在我们在奥运会舞台上能看到的花式击剑就来自这一时期的军事传统。和武士刀不同，仅用于穿刺的细剑需要使用者训练有素并具有丰富的实战经验，这样对新手可就不怎么友好了，在操作性上骑士剑又输了一筹。 经过我们的比较，武士刀和骑士剑在材料和性能上的优缺点都已经列出来了，读者诸君恐怕已经有了自己的强弱答案。这里说一下我的想法：武士刀钢材含碳量作为中古时代的高科技完爆骑士剑拿捏不准的材料性能，凭借着这款材料武士刀的威力也强于骑士的武器。但这只是对赤身裸体的目标而言。如果对方穿着全身盔甲，武士刀的窄刀身就很难发挥作用，甚至还会被卡住。这时候粗笨的骑士剑就能发挥作用，破甲制敌。综合比较下来，武士刀稍胜一筹，但作用上有很大的限制，在特定场合下骑士剑更有统治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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