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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进他镜头里的我,是一个很特别的样子 | 川岛小鸟

 汉青的马甲 2017-03-12

可能你是第一次听到“川岛小鸟”这个名字,但是对于这个总是留着鼻涕、表情古灵精怪的“未来酱”,一定不陌生。




这些照片是日本摄影师川岛小鸟的作品。

出生于1980年的川岛小鸟,2003年从早稻田大学毕业。因在某次活动中遇到了沼田元气老师,成为了他的助理,由此开始摄影生涯。2007年发表的写真集《Baby Baby》获第10届新风社平间至写真奖大奖。


川岛小鸟拍摄的照片有种令人想一看再看的魔力,乍似不经意却又精准抓住每个真实的动人瞬间。他把人物和环境演绎得引人入胜,温情治愈而且有趣。


 未来酱 


这是一本在2010年发表的摄影集《未來ちゃん》,也是最为人称道的“出道”作品。主角是川岛小鸟朋友的女儿未来酱。他通过一次偶然的机会去佐渡岛找朋友,发现了这个非常特别的小女孩。孩童特有的那份自然单纯在川岛的镜头下被生动地展示。



刚开始拍的时候,会觉得她是神吗?又或是某种与人类完全不同的生命体,当时一直在考虑是不是应该停止拍摄。但同时也在想,先连续拍个一年看看。结果最后变成了每月拜访一次,每次住一周的形式,去了大约20次。也因此也抓住了孩子从别的生命体慢慢变得像人类的过程,作品本身也变得层次丰富起来。



距离感是在自然发生变化的。她渐渐地愿意对着我了,后来又似乎发觉到自己在被拍,当然也开始学会说话了,而且即便那么小,也让人产生有女性的感觉了。居然还那么小呢,就产生了如同光芒在身,女神般的温柔感觉。




川岛说从没想到一个2岁的孩子会成为自己的拍摄对象,他形容与未来酱之间的感情是“大人般的友情”,一直持续至今。


 明星 


这是以台湾的风土人情为主题的写真集,他拍摄的很多都是台湾的那些充满活力的普通年轻人,每个面孔在照片里都是闪闪发亮的“明星”。从2011年开始,川岛耗时三年,前后去到台湾30多次,拍摄了超过7万张的照片。


在他的镜头下,我们能感受到一个质朴又亲切的台湾。2015年,川岛小鸟凭借这个写真系列,获得了日本最重要的摄影奖项“木村伊兵卫写真赏”。




川岛很喜欢这张,一个吃布丁的女孩。他喜欢台湾,在台期间,他在台北师大附近租了一个在顶楼的可爱房间,学了3个月的中文,去到了很多连台湾人都可能还没去过的乡镇,用最地道的方式,捕捉真切的台湾点滴。



这次《明星》的拍摄过程,让川岛小鸟重新感受到刚开始接触摄影时,照片里的意象传达给他的魔法般的力量。


希望能用在台湾拍摄的照片,创作出‘大家都各自过得很开心的感觉’的作品,传达这个世界的不可思议与美丽。


 郭采洁 


郭采洁2012年的新专辑《给他》有一系列照片,概念是“与女朋友的约会”,就是由川岛小鸟来拍摄的。


△ 川岛小鸟和郭采洁的拍摄现场。


川岛的镜头取代了爱人的视线,从爱人的角度为出发点,用平视的镜头角度拍摄,就像与郭采洁谈了一场纯纯的两小无猜恋爱一般,清新日常又少女感十足。



拍摄过程中,川岛让我觉得很放松,没有镜头压力。而且,很多拍摄的地点就是我平常会去的地方,譬如说照片里出现的咖啡店和花店,就是我给朋友买花时会去到的。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们在讨论场景,就发现彼此有很多原来的构想是雷同的,还聊到彼此都喜欢的乐团,彼此感觉很合。我其实觉得,他应该跟我一样,也是一个‘怪怪’的人吧?



我觉得川岛的作品,除了色泽、构图,比如那张被花茎上的叶子恰好遮住一只眼睛的照片,拍摄当时没有特别的设计,看到照片时,就觉得有一种刚好的神秘。



某些照片里,我看到了一种安静的感觉,像是我在沙发上闭眼,旁边的猫咪凝视的照片。我当时是真的很放松闭上眼,看到照片里自己的样子,是自己没有看过的。我觉得,能被装进他的世界里的我,是一个很特别的样子。


 谷川俊太郎 


摄影师和诗人的合作,总会产生无限柔情。2014年川岛小鸟发表的摄影集《晚安众神》中,配文采用的是谷川俊太郎的27首新诗。


△ 2015年四月举办的关于《晚安众神》的交流会。川岛小鸟(左),谷川俊太郎(右)


荒木经惟曾说'如果我是天才的话,谷川俊太郎就更是天才。' 谷川俊太郎是一个有意思的诗人,那么在川岛镜头下的谷川又是什么样的呢?



宇宙正在倾斜 
所以大家彼此寻求相识 

宇宙渐渐臃肿起来 
大家又因此感到不安 

面对二十亿光年的孤独 
我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喷嚏 


—— 二十亿光年的孤独



把我翻过来
我的内心是海
是夜
是遥远的征途
还是透明的塑胶袋呢

—— 恳求




 坂口健太郎 


2015年,川岛小鸟和日本演员坂口健太郎开启了一段台湾之旅。随后集结了这次旅程中的照片,发表摄影集《坂道》。川岛镜头下的坂口健太郎一如既往的盐系,多了一份日常生活感,就像是一个邻居小哥哥,可爱帅气又真实。



我觉得这次拍摄十分愉快。平时如果是拍摄时尚杂志的话,就要考虑怎样才能让衣服看起来好看,对方想从自己身上寻求一些东西,要不断地变换姿势。这次因为我感觉到小鸟先生要拍的是我自己,所以不管是做鬼脸还是做出什么奇怪的动作,都会被小鸟先生捕捉到。这次拍摄真的可以说是保持了真实的自我。



川岛说这次拍摄最有意思的是在海边的那次拍摄:


在海边给你拍摄的时候,我想到了那次在海边给小未来的拍摄。因为小未来还是小孩子,所以拍摄的时候那种‘现在不赶紧拍就再也不会有第二次机会了’的心情尤为明显。在海边给你的拍摄,不管是夕阳,还是你的状态,都让我感觉‘要是晚一分钟恐怕就拍不到了。’ 所以那次拍摄我一直在集中自己的注意力全力以赴地拍摄。最后也十分有成就感。



 广告片 


川岛小鸟镜头下的广告照片也是充满浓浓的生活气息。


· 不二家,日本老字号糕饼店。写真概念“爱与时光”,分为女性、恋人、家人三个主题。



· Beams,日本服装品牌。写真概念“一起恋爱吧”。



 其他作品 




 采访 


Q:请问您是怎么踏上摄影的路呢?在其中得到了什么?


川岛:高中的时候,我当时疯狂地爱上电影,天天都在看电影,并希望有天可以拍摄电影。不过以当时高中生的身分,并没有足够的资金能力拍摄电影的,因此决定先接触平面摄影,却也是从此以后,就迷恋上摄影了。对我来说,电影与平面摄影我都喜欢,不过平面摄影更可以捕捉住瞬间与当下的情感。

 

透过摄影,我遇见了可能一生都无法遇见的人、事、物,就像我可以到台湾展览,这是我以前从没想过的事。也因为摄影,得到许多经验,并且能将这些作品传递给更多人,这是我觉得最棒的事。

 

Q:从两年前的《未来ちゃん》的大红,到这次新书《明星》,您本身有没有什么改变?或是坚持的地方?

 

川岛:对于摄影我还是一样地坚持,但不同的是以更轻松的心态面对被摄影的对象。《未来ちゃん》是一对一的摄影模式,我专注着未来的一举一动,捕捉有哭有笑的生活动态。而两年后的《明星》,我开始用轻松的态度按下快门,抓住每个对象最自然的笑脸。我不需要刻意寻觅,因为每个人自然流露出的笑脸便是隽永又有张力的美景。至于对被拍摄者来说,一对多的方式,也让他们更能轻松自然的做自己,不会因为镜头存在而有压力。

 

Q:新书《明星》的主题为何?想要传达什么?

 

川岛:其实我想传达的始终都是同一件事──笑脸。当然这本摄影作品大多取材自台湾的各个角落,不分年纪性别,所有人都是我镜头下的美景,而我将这些在台湾感受到的心动、悸动都表现在这些笑脸中。我自己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吃布丁的小女孩,从她的表情就可以看见最直接的满足喜悦。

 

Q:东京与台北有什么相同或是不同的地方?

 

川岛:我对台湾的第一个印象就是“好热!” 问我人、事、物与文化上有没有什么不同?我想台湾给我的感觉就是明亮愉快且自由自在,非常舒服;而东京则是节奏快与严谨,所以每次我到台湾,心情上都会觉得非常轻松。


对我来说,生活方式的不同,是我眼中东京与台北两个城市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东京,我总是很忙碌,到台北来,就相对放松。虽然我是为了工作来到台湾,但台北慢活的气氛,却让我可以保有愉悦的工作心情。

 

Q:如果有机会,未来还会选择台湾,作为摄影对象吗?主题又将选择什么呢?

 

川岛:宣传《未来ちゃん》写真书,是我第一次来台湾,发现台湾很有魅力,我喜欢台湾的城市,也喜欢台湾的乡间,所以从去年就开始计划以台湾为主,进行《明星》摄影集的拍摄。现在《明星》出版,已开始着手计划《明星Final》的摄影作品,当然台湾仍会是我取材的地点之一,我想去离岛、大城市的巷弄、老社区、乡间,发掘更多属于人的微笑,继续拍摄动人的笑脸。不同于《明星》的对象都是小朋友,《明星 Final》也会搜集大叔、大婶以及所有人们的笑容。12 月我将会前往泰国,也许那里也会有《明星Final》计划所期待遇见的可爱笑脸。

 

Q:在作品受到欢迎后,觉得自己有什么改变吗?

 

川岛:《未来ちゃん》出版前,我从没想过会如此大受好评,对现在的我来说,其实一点都没有改变,心里也并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名人。接下来,也只想着要继续把《明星 Final》完成。我对未来没有太多的设限,是因为摄影,所以让我有更宽广的世界观来面对生活的每件事。

 

Q:对于摄影朋友们,有什么想说的吗?

 

川岛:不论是摄影新手,或是没有受过正规训练的摄影同好们,请凭借着喜欢摄影的心情,带着热情继续坚持下去吧!一定会大有收获的。

 

后记:透过这次的采访与拍摄过程,我们看见最真实的川岛小鸟,他不是一位摆架子的傲气摄影师,反而多了分大男孩的腼腆单纯,就像和一位邻家朋友一样,访谈间气氛自然又欢快。单纯的他,拍摄出最单纯的微笑,就这样轻柔却强烈地感染每个人。


采访原题《热衷捕捉笑容的大男孩 》,刊于Bios Monthly,2012年1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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