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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甫诗三首赏析

 一寸大海 2017-03-14

秋兴八首(其一 

玉露凋伤枫树林,巫山巫峡气萧森。

江间波浪兼天涌,塞上风云接地阴。

丛菊两开他日泪,孤舟一系故园心。

寒衣处处催刀尺,白帝城高急暮砧。

题解

《秋兴八首》是大历元年(766)秋杜甫滞留夔州时惨淡经营的一组七言律诗。杜甫时年五十五岁。当时蜀地战乱不息,诗人晚年多病,知交零落,壮志难酬,心境非常寂寞、抑郁。当此秋风萧飒之时,不免触景生情,感发诗兴,故曰《秋兴》。这八首诗是一个完整的乐章,命意蝉联而又各首自别,时代苦难,羁旅之感,故园之思,君国之慨,杂然其中,历来被公认为杜甫抒情诗中沉实高华的艺术精品。清代黄生《杜诗说》就说:“杜公七律,当以《秋兴》为裘领,乃公一生心神结聚之所作也。”清代沈德潜《唐诗别裁集》也说:“怀乡恋阙,吊古伤今,杜老生平俱于见此。其才气之大,笔才之高,天风海涛,金钟大镛,莫能拟其所到。”

这里所选的第一首,是领起的序曲。诗人用铺天盖地的秋色将渭原秦川与巴山蜀水联结起来,寄托自己的故国之思;又用滔滔不尽的大江把今昔异代联系起来,寄寓自己抚今追昔之感。诗中那无所不在的秋色,笼罩了无限的宇宙空间;而它一年一度如期而至,又无言地昭示着自然的岁华摇落,宇宙的时光如流,人世的生命不永。

句解 

玉露凋伤枫树林,巫山巫峡气萧森。 

白露凋伤了漫山遍野的枫林,秋色已经很深,巫山巫峡呈现出一片萧森景象。首联开门见山,点明时节、地点,描绘出具有浓重感伤色彩的秋色、秋气,奠起全篇萧飒哀残之基。《集千家注分类杜工部诗》引刘辰翁评语说:“露曰玉露,树曰枫林,凋伤之中仍有富丽之致,自是大方家数。”叶嘉莹《杜甫秋兴八首集说》评价这一联:“气象足以笼罩,而复有开拓之余地,是绝好开端。”“玉露”,秋天的霜露,因其白,故以玉喻之。“凋伤”,草木在秋风中凋落。“巫山”,在今重庆市巫山县。“萧森”,萧瑟阴森。

江间波浪兼天涌,塞上风云接地阴。 

峡中的江水波涛汹涌,波浪滔天;塞上的风云阴沉密布,仿佛和地面贴近。清代杨伦《杜诗镜铨》评论说:“波浪在地而曰兼天,风云在天而曰接地,极言阴晦萧森之状。”这就将眼前景和心中景连成一片,使人感到天上地下,处处惊涛骇浪,风云翻滚,阴晦惨淡的气氛笼罩四野,分明是阴沉压抑、动荡不安的心情和感受的写照。“江间”,即巫峡;“塞上”,即巫山。“兼”、“接”二字,写出浑莽之象。 

丛菊两开他日泪,孤舟一系故园心。 

秋菊两度盛开,使我再次洒下往日流过的眼泪;一叶孤舟靠岸系绳,始终都牵动着我的故园之思。这一联是全篇诗意所在。“丛菊两开”,指诗人于永泰元年(765)离开成都,原打算很快出峡,但这年留居云安,次年又留居夔州,见到丛菊开了两次,还未出峡。故对菊掉泪。“开”字双关,一谓菊花开,又言泪眼随之开。孤舟本来只能系住自己的行踪,却把诗人的思乡之心也牢牢地系住了,故见舟伤心,引出故园之思。

寒衣处处催刀尺,白帝城高急暮砧。 

我清晰地听到,砧声四起,傍晚时分,在白帝城楼的高处,是那么的急促。妇女们正拿着裁尺和剪刀,为在外的亲人赶制着御寒的衣服。“催刀尺”,即催动刀尺。“白帝城”,旧址在今四川省奉节县东的白帝山上,与夔门隔岸相对。“急暮砧”,黄昏时分捣衣的砧声很紧。“砧”,捣衣石,这里借指捣衣发出的声音。古人裁衣前,先将衣料放在砧上,用杵捣软,使之平整光滑。每到秋天,家人要为远方的游子或征人制作寒衣,因此捣衣声是人间的秋声,往往会增添客子的愁绪。在这黯淡萧条的秋景和暮色中,诗人更平添了一许孤独、忧伤之感。

评解

清代浦起龙《读杜心解》说:“首章,八诗之纲领也。明写秋景,虚含兴意;实拈夔府,暗提京华。”作为八首诗的开场白,这第一首诗通过对巫山巫峡秋声秋色、秋景秋意的形象描绘,烘托出阴沉萧森、动荡不安的环境气氛,寄寓着诗人自伤漂泊、忧国思乡的心情。其气概和风韵,堪称压卷。

起笔两句,最称警挺,已摄秋景之神。前两联极写绝塞萧森秋景,有笼盖八章之势。江间塞上,状其悲壮;丛菊孤舟,写其凄紧。从眼前丛菊的开放,联系到故园。追忆故园的沉思,又被白帝城黄昏的砧声打断,这中间有从夔府到长安,又从长安到夔府的往复。

咏怀古迹五首(其三)

     群山万壑赴荆门,生长明妃尚有村。  
      一去紫台连朔漠,独留青冢向黄昏。  
      画图省识春风面,环佩空归月夜魂。  
      千载琵琶作胡语,分明怨恨曲中论。  
  题解  
  《咏怀古迹五首》是一组七言律诗,作于大历元年(766),是杜甫在夔州和自夔州赴江陵途中陆续写成。此为第三首,是杜甫离开夔州东下、途经荆州府归州(今湖北秭归)东北四十里的昭君村时所作。  
  有人认为,“咏怀”、“古迹”本是两题,后人误合为一,如果并读,则不成话;有人则认为,借古迹以咏怀,咏古即咏怀,一题而兼有二义。从诗的内容主旨说,这两种看法都有道理,但就语义而言,将“咏怀古迹”解释为“歌咏怀抱、古迹”,“咏”字下有两个宾语,一为“怀”,一为“古迹”,读起来很别扭。而将“咏怀古迹”直接解释为借古迹以咏怀”,用以解释诗的内容主旨是确切的,但用以解释题目含义,则不免牵强。实际上,“咏怀古迹”就是“怀古”,“咏怀”二字都是动词,意为歌咏怀念,题目之义就是歌咏和怀念古迹。  
  句解  
  群山万壑赴荆门,生长明妃尚有村。  
三峡之中,成千上万的山峦山谷,相依相连,一齐奔向荆门。就在那一带,还保留着生长明妃的山村。首联点出昭君村所在位置和环境。“荆门”,指荆门山,在今湖北宜都西北,长江南岸,荆门以西多山岭。今湖北秭归有昭君村,在与巫峡相连的荆门山里,传说是昭君出生的地方。“明妃”,即王昭君,名嫱,字昭君,湖北秭归人,汉元帝时宫女。竟宁元年(公元前33),昭君被遣,嫁给匈奴呼韩邪单于,后死于匈奴。晋时因避司马昭讳,改称明君,也称明妃。交待地点,本来是很平常的起头,却写得极有气势。一个“赴”字突现了三峡和荆门那种山连岭接、雄奇生动的走向和动势,所以《唐宋诗醇》评为“破空而来,势如天骥下坂,明珠走盘”。读者的视线一下子被吸引到荆门这个点上,进而定格在昭君村。昭君虽为女流,但她身行万里,心与故国同在,芳名万古长传。其人其事,有一种悲壮的色彩,仿佛正如她生长的地方那样,气象不凡。所以在诗人笔下,这画面的底色,不是阴柔的秀丽,而是阳刚的伟岸。  

一去紫台连朔漠,独留青冢向黄昏。  

  当年王昭君孤独地离开汉宫,远嫁到北方大漠之地,就再没回来;最后身死异域,只留下青色的坟墓,笼罩在昏黄风沙中。颔联营造出悲凉萧瑟的氛围,与前两句形成生地和死地的鲜明对照,概括了昭君一生的遭遇。《后汉书·南匈奴传》载,呼韩邪单于死,昭君曾上书求归,成帝令从胡俗,不许,昭君终死于匈奴。“一去”是悲之始,“独留”是悲之结。“一”,这里是独自一人的意思。“连”,指连姻,即“嫁”。“紫台”,即紫宫,帝王所居之处。“青冢”,指王昭君墓,在今内蒙古自治区呼和浩特市南二十里。传说当地多生白草,独王昭君墓地多生青草,故称“青冢”。“向”,这里是“在”的意思。“黄昏”,当作“昏黄”,这里指昏黄的风沙。一是为了与上句的“朔漠”对仗,二是为了协韵,所以倒装,就像宋代林逋《山园小梅》中的名句:“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一样。  

  画图省识春风面,环佩空归月夜魂。  
  单凭画图约略看识,怎能辨出青春美貌的容颜呢?昭君身死匈奴不得归,能够带着环佩在月夜归来的,恐怕只有她的幽魂。《西京杂记》载:汉元帝因宫女太多,不得常见,就让画工为宫女画像,便于随其临幸。宫女们争相贿赂画工,而昭君自恃貌美,不肯行贿,画工就故意把她画得很丑。后元帝实行和亲政策,匈奴入朝,求美人,元帝凭画像派昭君去匈奴,等到临行时,才发现她青春貌美,闲雅大方。元帝追悔莫及,命令将画工处以死刑。  
  这两句从昭君命运的转折点说起,写她生前不遇的原因,并将生前的青春美貌和死后的月下幽魂相对照,文字对仗工巧,又蕴含着无穷感慨:生前已经错过知遇的机会,死后魂魄归来也是枉然!同时,诗人在对昭君埋没宫中,葬身塞外,一生孤苦独幽的际遇深表同情之时,也借以抒发自己怀才不遇的感慨。“省识”,犹略识,即未仔细辨认。 “环佩”,古时女性的装饰物,这里代指昭君。  

  千载琵琶作胡语,分明怨恨曲中论。  
  千载以来,琵琶弹出的都是胡地之音;昭君虽死,其怨难平,琵琶曲中倾诉的分明是她的满腔怨恨。“琵琶”,本西域胡人乐器,汉刘熙的《释名》说:“琵琶,本出于胡中马上所鼓也。推手前曰琵,引手却曰琶。” 故诗人称其乐曲为“胡语”。传说汉武帝嫁公主(实为江都王女)于西域乌孙王,公主悲伤,胡人乃于马上弹琵琶以娱之。后人把这些与昭君的故事搀合起来,写出《昭君怨》等琴曲,于是,就有王昭君惯弹琵琶的说法。  
  尾联正面写昭君的怨恨。昭君之怨,主要是一个远嫁女子永远怀念故土的怨恨忧思。杜甫当时身处异地、远离故乡的处境和昭君相似,从诗题《咏怀古迹》可知,诗人在写昭君的怨恨之情时,是寄托了自己的身世家国之情的。  
  评解  
  《唐宋诗醇》评价这首诗说:“咏明妃者,此为第一。”清代唐汝询《汇编唐诗十集》中说:“此篇温雅深邃,杜集中之最佳者”。清代沈德潜《唐诗别裁集》也说:“咏昭君诗,此为绝唱。”《网师园唐诗笺》帮腔说:“奔腾而来,悲壮浑成,安得不推绝唱?”确实如此。  
  这首诗由写昭君村开始,进而写昭君的身世遭遇,最后突出昭君的怨恨。表面看来,好像是咏昭君而非咏怀,实际上还是咏古迹以感己怀。在抒写昭君的怨情中,寄寓自己的身世之慨。杜甫一生,济世之志甚高,但终其身,也未得一展抱负。肃宗朝虽任职京师,也只不过是一左拾遗。就这,还因忧国惜才,疏救房琯,而触怒肃宗,差点获刑。虽然获救,却终被疏远,终于郁郁辞官,漂泊西南。而昭君也是因汉元帝昏庸,不辨美丑而远嫁异乡,流离而不得归,身死而遗长恨。二人的遭遇、经历、处境,不无相似之处。杜甫《咏怀古迹五首》其二所谓“怅望千秋一洒泪,萧条异代不同时”,《唐宋诗举要》所谓“此自喻其寂寥千载之感也”,正是诗中所要传递的。昭君未能见知于君王,诗中对她深寄同情,也有怨君之意。当然更主要的,还是一个远嫁异域的女子,永远怀念故土的怨思,这是千百年世代积累的更为普遍的更为深厚的情感。  

登高 

     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
      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   

  题解 

  这首诗作于唐代宗大历二年(767)秋。当时安史之乱已经结束四年了,但地方军阀又乘时而起,相互争夺地盘。杜甫本入严武幕府,依托严武,可惜严武不久病逝,使他失去了依靠,只好离开经营了五六年的成都草堂,买舟南下,本想直达夔门,却因病魔缠身,在云安呆了几个月后才到夔州。如不是当地都督的照顾,他也不可能在此一住就是三个年头。而就在这三年里,他的生活依然很困苦,身体也非常不好。 
  这首诗就是五十六岁的老诗人在这极端困窘的情况下写成的。那一天,他独自登上夔州白帝城外的高台,登高临眺,百感交集。望中所见,激起意中所触;萧瑟的秋江景色,引发了他身世飘零的感慨,渗入了他老病孤愁的悲哀。于是,就有了这首被誉为“古今七言律第一”的旷世之作。 
句解 

  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  
  天高风急,秋气肃杀,猿啼哀啸,十分悲凉;清清河洲,白白沙岸,鸥鹭低空回翔。首联两句,对举之中仍复用韵,且句中自对,无一虚设。这是诗人登高看到的景象,构成一幅悲凉的秋景图画,为全诗定下了基调。登高而望,江天本来是开阔的,但在诗人笔下,却令人强烈地感受到:风之凄急、猿之哀鸣、鸟之回旋,都受着无形的秋气的控制,仿佛万物都对秋气的来临惶然无主。“风急”,夔州位于长江之滨,三峡之首的瞿塘峡之口,素以水急、风大著称。 “猿啸哀”,巫峡多猿,鸣声凄厉。当地民谣说:“巴东三峡巫峡长,猿鸣三声泪沾裳。”“渚”,水中的小块陆地。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落叶飘零,无边无际,纷纷扬扬,萧萧而下;奔流不尽的长江,汹涌澎湃,滚滚奔腾而来。 颔联为千古名句,写秋天肃穆萧杀、空旷辽阔的景色,一句仰视,一句俯视,有疏宕之气。“无边”,放大了落叶的阵势,“萧萧下”,又加快了飘落的速度。在写景的同时,深沉地抒发了自己的情怀,传达出韶光易逝,壮志难酬的感怆。它的境界非常壮阔,对人们的触动不限于岁暮的感伤,同时让人想到生命的消逝与有限,宇宙的无穷与永恒。透过沉郁悲凉的精工对句,显示着诗人出神入化的笔力,有“建瓴走坂”、“百川东注”的磅礴气势。前人誉为“古今独步”的“句中化境”。 

  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  
我万里漂泊,常年客居他乡,对此秋景,更觉伤悲;有生以来,疾病缠身,今日独自登临高台。颈联是诗人一生颠沛流离生活的高度概括,有顿挫之神。诗人从空间(万里)、时间(百年)两方面着笔,把久客最易悲秋,多病独自登台的感情,融入一联雄阔高浑的对句之中,情景交融,使人深深地感到他那沉重的感情脉搏。语言极为凝炼,乃千古名句。宋代学者罗大经《鹤林玉露》析此联云:“万里,地之远也;悲秋,时之惨凄也;作客,羁旅也;常作客,久旅也;百年,暮齿也;多病,衰疾也;台,高迥处也;独登台,无亲朋也;十四字之间含有八意,而对偶又极精确。”“八意”,即八可悲:他乡作客,一可悲;常作客,二可悲;万里作客,三可悲;又当萧瑟的秋天,四可悲;年已暮齿,一事无成,五可悲;亲朋亡散,六可悲;孤零零的独自去登,七可悲;身患疾病,八可悲。 

  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  
  时世艰难,生活困苦,我常恨鬓如霜白;浊酒销忧,却怎奈潦倒,以至需要停杯。尾联转入对个人身边琐事的悲叹,与开篇《楚辞》般的天地雄浑之境,形成惨烈的对比。“苦恨”,甚恨,意思是愁恨很深。“潦倒”,犹言困顿衰颓,狼狈失意。 新停浊酒杯:一般解释为戒酒,不妥。“停”是表示某种动作状态延续途中的一时中断,这一句是说,我一人登台,独饮浊酒,无亲朋相伴,慢慢举起销忧解愁的酒杯,停在嘴边——我的身体已承受不了啦,至今饮酒不断、未曾有过停杯体验的我,不禁为自己身心之衰感到愕然。新,指初次出现。“浊酒”是相对于“清酒”而言,是一种带糟的酒,就像今天的米酒,古时称之为“醪”。 
  评解 
  这是一首最能代表杜诗中景象苍凉阔大、气势浑涵汪茫的七言律诗。前两联写登高闻见之景,后两联抒登高感触之情。由情选景,寓情于景,浑然一体,充分表达了诗人长年飘泊、忧国伤时、老病孤愁的复杂感情。而格调却雄壮高爽,慷慨激越,高浑一气,古今独步。 
  这首律诗很特别,其四联句句押韵,皆为工对,且首联两句,又句中自对,可谓“一篇之中,句句皆律,一句之中,字字皆律”。就写景而言,有工笔细描(首联),写出风、天、猿、渚、沙、鸟六种景物的形、声、色、态,每件景物均只用一字描写,却生动形象,精炼传神;有大笔写意(颔联),传达出秋的神韵。抒情则有纵的时间的着笔,写“常做客”的追忆;也有横的空间的落墨,写“万里”行程后的“独登台”。从一生飘泊,写到余魂残骨的飘零,最后将时世艰难归结为潦倒不堪的根源。这样错综复杂手法的运用,把诗人忧国伤时,老病孤愁的苍凉,表现得沉郁而悲壮。难怪明代胡应麟《诗薮》说,全诗“五十六字,如海底珊瑚,瘦劲难名,沉深莫测,而精光万丈,力量万钧。通章章法、句法、字法,前无昔人,后无来学,微有说者,是杜诗,非唐诗耳。然此诗自当为古今七言律第一,不必为唐人七言律第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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