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口 苦-----处方集

 程宇宏 2017-03-05

【口苦胃脘胀】陈宝x    196512  沿溪

2013-4-6  右寸浮弦紧,关弦紧,尺沉细弦紧,左寸浮弦紧,关弦细,尺沉细弦。舌淡红苔薄白。诉:胃脘胀,饮食差,消化不良,肠鸣,晨起口苦,大便稀,夜尿3-4次。夜梦多,四肢无力。

柴胡桂枝汤加牡蛎小茴香

柴胡30黄芩15法半夏20党参10生姜15大枣15甘草10桂枝10白芍10牡蛎30小茴香5七剂

专方专药治口苦 余国俊

12.简便廉验的专方专药 ——口苦半年

案1  周X,男,61岁。

    患者口苦约半年,未尝介意。半月前饮酒过多,口苦加重,夜卧尤甚,而辗转难寐。前医曾予小柴胡汤加焦栀、知母、夏枯草3剂,口苦稍减;又换服龙胆泻肝汤3剂,仍无显效。舌质红苔薄黄,脉弦细略数。

案2  吴X,女,30岁。

    主诉:胃脘满闷,腹胀口苦1年余。知饥欲食,食后则胃脘满闷,腹部胀满难受,嗳气、矢气多,心慌,夜间肠鸣漉漉,时如雷鸣,进油腻食物后更甚,便溏不爽,口苦无己时。舌淡胖,苔薄白,脉弦沉。已服中药20余剂未效。西医检查:胃下垂6cm,胃肠无器质性病变。

辨证论治

[学生甲]口苦的病机比较单纯:胆火上炎。是这样的吗?

[老师]是这样,但还可以推衍一步。大家知道,口苦是胆病主症之一,照《内经》的说法,口苦作为一种“奇病”,其病机为“胆虚气上溢”或“胆火上炎”。如《素问?奇病论》说,“有病口苦……病名曰胆瘅。夫肝者,中之将也,取决于胆,咽为之使。此人者,数谋虑不决,故胆虚气上溢而口为之苦”。《素问?痿论》又说,“肝气热则胆泄口苦”。可见口苦的继发病位在胆,而原发病位在肝。因肝主谋虑,若“数谋虑不决”,则肝气郁结,郁久则化火,波及于胆,导致胆的功能失调,胆火上炎,或胆气上溢,则发生口苦。

[学生乙]《伤寒论》说,“少阳之为病,口苦、咽干、目眩也”。口苦作为少阳病提纲三症中的第一症,也可理解为“继发病位在胆,原发病位在肝”吗?

[老师]可以这样理解,因为张仲景著《伤寒论》时曾“撰用素问九卷……”,其学术思想与《内经》是一脉相承的。而更重要的是,从临床上看,少阳病的患者,多为平素肝郁不舒之人。所以治疗口苦,既要清降胆火,又要疏肝达郁。

    [案1]此为单纯性口苦,病名曰“胆瘅”。予简裕光老中医自拟“柴胆牡蛎汤”加味:柴胡10g,胆草10g,生牡蛎30g,葛根30g,生甘草6g。2剂。

    效果:服头煎后约1小时,口苦大减;服完1剂,口苦消失,夜寐亦安。1个月后因饮酒啖辛辣,口苦复发,乃取上次所余之药煎服,亦尽剂而口苦消失。几年来口苦偶尔复发,均照服本方1~2剂而安。

    [案2]拟诊为脾胃虚寒,浊气聚滞。投以理中汤合厚朴生姜半夏甘草人参汤:党参15g,白术12g,干姜12g,炙甘草6g,茯苓15g,厚朴20g,法夏10g,生姜10g。

    服3剂,胃脘满闷,腹胀大减,肠鸣、心慌止,但口苦如故;又述常常短气、畏寒。乃于上方加黄芪30g,熟附片15g(先熬),服3剂,诸症基本消失,但口苦更甚。至此方知此证原挟有肝胆郁热,湿热药有裨于脾肾,而不利于肝胆。遂于第一方中加柴胡10g,胆草3g,生牡蛎15g。服2剂,口苦减轻;即撤去第一方,单服所加之3味药,3剂后口苦消失。

思辨解惑

[学生甲]口苦虽系常见之症,但临床上以口苦为主诉而来就诊者却较为少见,所以有的医者不大重视。老师比较重视口苦,且提倡使用专方专药来治疗。如案1口苦为主症,便主用柴胆牡蛎汤;案2口苦为兼症,则合用柴胆牡蛎汤,疗效均佳。

[老师]我的老师简裕光老先生自拟的柴胆牡蛎汤,只有简单的3味药,而且方名就包含了全部药物,恰合“既要清降胆火,又要疏肝达郁”之意:肝喜条达而宜升,柴胡苦平,升发肝气,疏肝达郁;胆喜宁谧而宜降,胆草苦寒,沉阴下达,清降胆火;生牡蛎咸寒,滋水涵木,敛辑胆火,“则肝胆自得其养”(张锡纯语)。

    临床实践证明,治疗口苦须3味同用(柴胡10g,胆草6~10g,生牡蛎15~30g),拆散用之,或随意添加之,则效差或无效。若主症为虚寒,或体质属虚寒者,胆草宜减少至3g左右。

[学生甲]这首专方治疗单纯性口苦的有效率大约是多少?

[老师]十之八九,可惜独用本方的机会不多,因为单纯性口苦毕竟少见。

[学生丙]单纯性口苦虽然少见,但临床上口苦却可以出现在多种疾病之中,又该怎样解释呢?

[老师]这是由于胆为阳木,胆中相火敷布于周身,十一脏借此而生机勃勃,故《内经》说,“凡十一脏取决于胆也”。反之,十一脏有病,亦可波及于胆,因此胆病主症之一的口苦,便可以出现在多种疾病之中。

[学生乙]这种解释颇有新意,可以说得具体一些吗?

[老师]肝胆相连,肝病最易累胆,故肝病中最多口苦。他如脾胃湿热壅遏,心火上炎,肾火上冲,肺热蕴积等,一旦波及于胆,亦可出现口苦。这些都属实热证,比较好理解。但如案2脾肾虚寒,亦出现口苦者,乃因挟有肝胆郁热,就不大好理解,而易被忽视。

    此外张景岳还说过,“凡思虑劳倦,色欲过度,多有口苦口燥、饮食无味之症,此其咎不在心脾,则在肝肾。心脾虚则肝胆气溢而口苦,肝肾虚则真阴不足而口苦” (《景岳全书?杂证》) 。这实际上就是心脾虚或肝肾虚而波及于胆的复合证候。

[学生乙]老师喜欢用柴胡、胆草、生牡蛎3味药治疗口苦,除此之外,还有哪些药物可以治疗口苦?

[老师]从理论上说,大凡清降或辑敛胆火的药物,都可用来治疗口苦,如青蒿、黄芩、竹茹、青黛、茵陈、栀子、胆星、猪胆汁等。但临床中遇口苦时,应仔细推敲,是胆腑自病,还是它脏之病波及于胆?不可泛泛清热。

    以胃痛伴口苦为例,如胆热犯胃,当用左金丸;如痰湿化热,当用温胆汤为主;如肝肾阴虚,当用高鼓峰滋肾清肝饮为主;如脾胃虚寒兼肝胆郁热,当用温热药治虚寒证,或在方中少佐黄连,如连理汤。——总之,要“谨守病机,各司其属”,遣方用药才有准的。

    如我曾治某妇,年4旬,口苦半年,曾服龙胆泻肝丸10瓶,口苦未减,反增口干、便秘。我察其舌淡红,苔少欠润,脉弦沉细,考虑为阴虚肝郁,用一贯煎合四逆散加草决明、肉苁蓉,服2剂口苦大减。

[学生乙]既然如此,柴胆牡蛎汤还有多少用武之地呢?

[老师]柴胆牡蛎汤作为治疗单纯性口苦的专方,颇具“简、便、廉、验”的特色。口苦为兼症时,若将本方合入治疗主症的当用方中,则有信手拈来而独挡一面的妙用。

    附带披露一下,此方本系简老先生治疗慢性胆囊炎的通治方,而施用于肝胆郁热型者疗效尤佳。

    若将此方与辨证选方相结合,则可广泛地适用于慢性胆囊炎的各种证型,如痰热型合黄连温胆汤,湿热型合三仁汤,气郁型合柴胡疏肝散,脾胃虚弱型合柴芍六君子汤等。

[学生甲]老师用过此方治疗慢性胆囊炎吗?

[老师]经常使用,且“隔山”使用亦验。如1983年2月山东聊城县赵X(女,45岁)来函称:右上腹胀痛并放射至肩背,反复发作11年,伴口苦、嗳气、嘈杂;进油腻食物或忧思恼怒后,上述症状必加重。舌质偏红,苔薄黄,脉弦。经X线胆囊造影,确诊为慢性胆囊炎。经用中西药物治疗,疗效不理想。

    我初步考虑为肝胆郁热,遂寄去柴胆牡蛎汤原方,嘱其试服。服6剂,右上腹胀痛明显减轻,口苦消失;但大便微溏,口淡,纳差,乏力。乃辨证为肝胆郁热,脾胃虚弱。用此方合柴芍六君子汤加黄芪,服30剂(2日1剂),诸症若失。经B超检查,胆囊未见异常。1986年9月来函称:其病未复发。

我在经常使用本方结合辨证分型治疗慢性胆囊炎的过程中,发现最先消失的症状是口苦,于是推广试用于多种疾病之口苦,而有效率颇高,便视之为治疗口苦的专方专药。古人说, “事莫贵乎有验,言莫弃乎无征”。希望大家在临床上继续进行验证。

口苦不得皆从热论治

1.脾肾阳气虚而见口苦

    张某,女性,45岁。患者近一个月来,每到夜间二至三点即醒,醒后自觉口苦异常,必须嗽口进食才能缓解,再继续入睡,则多梦易醒,至翌晨起,口苦消失。伴腰酸乏力,饮食尚可,二便自调,口不渴,无秽气,面色少华,舌淡质嫩,边有齿痕,脉细两尺弱,此非火热,乃心脾不足,肾气亦虚。张景岳谓;“心脾虚则肝胆邪溢而为昔”。治宜补心脾,益肾气。适值夏季,患者不愿服汤剂,即与人参归脾丸,金匮肾气丸,每天三次,每次各服一丸,连服一周,竞获痊愈。改为每天早晚各服一丸,继服十日,巩固疗效。(〈河北中医》1;33,1983)

    2.心脾两虚而见口苦

    李某,男性,63岁。患者四个月前,曾因用脑过度引起头晕肢麻,经检查诊断为脑动脉硬化,服西药而愈。昨天工作繁忙,致今日早晨四时许醒来,即觉头晕不能入睡,经用西药未能缓解,伴口苦纳差,肢麻乏力,口无秽气,二便自调,身胖面白,肌肉松弛,舌质嫩色淡,边有紫色瘀斑,苔薄白,脉细弱。此年高气血不足,心脾两亏,兼络脉瘀阻。《内经》言:“上虚则弦”。治宜补益心脾,兼通血络。用归脾汤加味,黄芪10克、党参10克、白术10克、当归10克、茯苓10克、枣仁lO克、龙眼肉10克、木香3克、丹参10克、川芎lO克、甘草5克。服药二剂,眩晕即止,口苦等症亦消除,唯觉肢麻,继用原方调理半月而愈。(〈河北中医》1,33,1983)

    3.阳虚湿阻而见口苦

    仁某,女性,62岁。口苦将一月,口中粘腻,不思饮食6~7日.面色恍白,头昏耳鸣,腰膝酸软,肢凉不温,心悸,夜难入寐,干便干约,二日一行,小溲涛长。舌质淡,苔白腻,脉沉细按之着骨乃得,两尺部尤甚。此年高肾亏,肾阳虚衰,不能温煦脾阳,脾之运化功能低下,湿从内生,脾不和所致。治宜温肾阳,升牌阳,化湿运中。药用补骨脂12克、干姜6克、炒苍术1O克、陈皮10克、茯苓12克、厚朴6克、广藿梗12克、白蔻仁6克。服药四剂后,诸症悉除。(《中医杂志》

明目枸杞疗阴虚口苦

提起口苦一症,按常理说应该治疗起来不是什么大问题。胆火上溢嘛,龙胆泻肝汤,小柴胡汤都是正对之方,如果不效,余国俊的治疗口苦专方也就可以搞定它。但是世上的事总是这么不尽人意,一方一药很难十痊十愈一病。口苦一病也是如此。我临床多年对口苦症,一般说上述三方,基本上就可以治愈,然而还是有个别的口苦病人百治不效,弄得人束手无策,甚为尴尬,一个小小的口苦症都摆不平。为此曾耿耿于怀,放不下心来。不意一日读书,看到孟景春老中医一篇文章,用枸杞为主治愈一例20年口苦症,豁然开窍,方知原来问题的症结处。还是先来欣赏孟老的佳案吧。

  2005年5月曾治许某,男,64岁,退休干部。自诉口苦近20年,终日口苦,时轻时重,以晨起较著,夜寐多梦,大便偏干,1-2日一行。白患口苦以来,经多次和多种检查,均无异常发现。虽经中西医调治,终鲜疗效。所以治疗亦时断时续,近一年来有加重之势。观其形体无病容、声音洪亮。舌质红、少苔,脉细弦。证属肝阴不足,虚火内郁,火扰胆气上逆则口苦,扰及心神则多梦,治宜滋养肝阴,泄火安神,佐以润肠。方用枸杞子30克,生白芍1 5克,生甘草5克,龙胆草3克,柏子仁10克,甘菊花12克,净连翘、淡竹叶、郁李仁(打)各10克。

  服l周后,大便通畅,夜寐梦境减少,最可喜是口苦大减。既见效机,再以原方加减,为增强滋阴之功复加生地黄12克。连服1个月,20年口苦已完全解除。为巩固计,另用甘菊花10克,决明子10克,为1日量,泡汤代茶,常服。杞菊地黄丸2瓶,每服8丸,1日3次,用淡盐水送下,饭前服。    

   孟按:《素问·奇病论》中论口苦症:“胆气怫郁,气上溢而口之苦。”则知口苦为胆气上逆已无疑。而胆气上逆之病机有不同,此症胆气上逆乃肝阴不足所致也。因肝虚生火,火气上逆导胆气上逆,追本溯源则肝阴不足是本,胆气上逆是标。故重用枸杞子、生白芍滋养肝阴以治本,阴足则火气自灭。用龙胆草3克以清泻胆火。滋阴不足,故再加干地黄。再加柏子仁、郁李仁以养心润肠通便,大便通利,则使邪火从下而泄,使无上逆之机,是治口苦不可忽略的一环。

  用以上的治法,同样也治愈一口苦10年的妇女。该妇女年50余,口苦10年,多方治疗,终鲜疗效。后就诊于余,反复细询,在10年中,有无不苦之日,她告以一次因患高热炎症,至西医院治疗,连续给予输液消炎,1周后热退,并说在输液中几日,口苦未作,热退返家,不3日,口苦复作。从而悟其口苦亦阴液不足,因输液时,体液充足,滋养了各脏器液体,观其舌质红、两侧尤甚、苔薄黄,脉细带数。因此亦滋肝阴,清泻肝胆之火,亦重用枸杞子30克,生白芍1 5克,龙胆草3克。又以性躁易怒乃肝火旺,加用牡丹皮、山栀子以清肝火。车前草、泽泻以利小便,引火下行。如此治疗半月余,10年口苦亦复痊愈。《孟景春用药一得集》

  古道瘦马按:原来治疗口苦一病还有肝阴不足,虚火上炎一说,非仅执肝胆实火,胆汁上溢一说。平时老讲八纲辨证,虚实寒热,但是一到临床还是容易墨守陈规,囿于经验。认为口苦一症有实无虚,孰知口苦一症也可以由肝阴虚导致。自从读了孟老的医案,心中的疑惑,顿然一解。验之临床不虚也。曾治一宝鸡女患者,48岁,慕名求治,失眠,多梦,口苦,胁胀,心悸,轰热,心烦,舌尖边略红,苔薄,脉右浮弦濡,左寸浮滑尺沉弱,饮食二便基本正常。断为,更年期综合症,用二仙汤合丹栀逍遥散治之,一周后,诸证均减,唯口苦一症不减。我认为上方已见效,不易更方,又处原方七剂,大多症状已消失,唯留口苦多梦症。我说易治,处龙胆泻肝汤七剂,结果复诊说无效,我说那就再换个专方,治口苦没问题。然而一周后,病人还是说口苦,并言,口苦已十几年了,检查多次亦无肝胆疾病,我方知,小看她的口苦一症,乃细思深虑,久病耗阴,又是女性以阴血为重,恰逢天癸止之年,肝阴不足,虚火上炎,这不正是孟老中医说的肝虚生火,火气上逆导致胆气上逆口苦症么?应该重用枸杞滋肝阴,降胆火。于是重新处方:枸杞30g乌梅15g白芍15g生甘草10g柴胡10g龙胆草10g生牡蛎30g川楝子10g白薇10g,七剂,一周后,病人电话告之,口苦有所减轻,多梦好转,效不更方,又服十五剂,十几年的口苦症痊愈,后以知柏地黄丸善后。此症之所以治愈,全在抓准了病机,滋补肝阴,重用枸杞。由此看来,孟老用枸杞治口苦不虚言也,值得学习效仿。古道瘦马写于2013.1.13 

效验灵方---口苦和慢性胆囊炎治疗之专方

主方:柴胡10g,胆草6-10g,生牡蛎15—30g。若主症为虚寒,或体质属虚寒者,胆草宜减少至3g左右。

主治:口苦、慢性胆囊炎。

我治口苦习用裕光老中医自拟“柴胆牡蛎汤”。这首专方治疗单纯性口苦的有效率大约是十之八九。

验案1.周XX,男,61岁。

患者口苦约半年,未尝介意。半月前饮酒过多,口苦加重,夜卧尤甚,而辗转难寐。

前医曾予小柴胡汤加焦栀、知母、夏枯草3剂,口苦稍减;又换服龙胆泻肝汤3剂,仍无显效。舌质红苔薄黄,脉弦细略数。

此为单纯性口苦,病名曰“胆瘅”。处方简裕光老中医自拟“柴胆牡蛎汤”加味:柴胡10g,胆草10g,生牡蛎30g,葛根30g,生甘草6g。2剂。服头煎后约1小时,口苦大减;服完1剂,口苦消失,夜寐亦安。1个月后因饮酒啖辛辣,口苦复发,乃取上次所余之药煎服,亦尽剂而口苦消失。几年来口苦偶尔复发,均照服本方1-2剂而安。

柴胆牡蛎汤作为治疗单纯性口苦的专方,颇具“简、便、廉、验”的特色。口苦为兼症时,若将本方合入治疗主症的当用方中,则有信手拈来而独当一面的妙用。附带披露一下,此方本系简老先生治疗慢性胆囊炎的通治方,而施用于肝胆郁热型者疗效尤佳。

我治疗慢性胆囊炎,恒喜专方专药(柴胡lOg、龙胆草10g.生牡蛎30g)与辨证论治相结合。为何要用专方专药?一者,为弥补辨证论治之足,二者,确有使用专方专药的客观依据。因慢性胆囊炎的临床证候虽较复杂,但其总的病理机制,大多属于肝胆郁热,脾胃气化乖乱而壅遏(常证如此,变证不在此列)。故以柴胡升发肝气(肝喜升),疏肝达郁(木郁达之);胆草大苦大寒,沉阴下降,泻肝胆实火(相火寄旺于肝胆,有泻无补,宜降不宜升);生牡蛎寒咸软坚,散气火之凝结,去胁下之痞硬,而能浑融肝胆、脾胃之气化于一体。三味相伍,一升一降一和,专治肝胆之郁热,方能提高临床疗效。今试举验案数则以证之。

验案2.陈某,女,41岁,1977年5月1 1日初诊。患者于1974年6月患急性胆囊炎,经中西药物保守治疗缓解后,右上腹一直胀痛并放射至右肩胛区。自言曾连服中药43剂而痛不止,伴见胸闷拒按,咳痰成丝成块,口苦如含鱼胆,苔黄腻,脉弦滑数。

此因肝胆郁热,煎熬津液成痰,窜行肩背,阻滞胸膈。治宜升肝降胆,清热化。予专方专药合温胆汤、小陷胸汤加花粉:柴胡10g,龙胆草10g,生牡蛎30g,法夏、云苓、枳实、炒瓜蒌仁各12g,竹茹10g,陈皮、甘草各6g,川连3g,花粉30g。服4剂痛止,诸症大减,唯右肩胛区滞不舒,上方加地龙10g,僵蚕15g,又服4剂,临床症状消失。一年后追访未复发。

我早年治慢性胆囊炎,未尝用专方专药,唯循辨证论治法则,分别使用疏肝理气、清胆和胃、宣化湿热、活血通络等多种治法。倘认证无差,确有效验。然终因病情变化多端,反复缠绵,难于掌握和控制。而一旦将专方专药与辨证论治相结合,就能执简驭繁,驾轻就熟,提高疗效。由此可见,辨证固然重要,辨病亦不可忽视。临证者将理论上的辨病与辨证相结合,具体落实到实践上的专方专药与辨证论治相结合,乃是提高中医诊疗水平的重要途径。(《我的中医之路》《中医师承实录》----余国俊)

古道廋马按:口苦一症临床上很常见,我在未看到余氏口苦专方时,常用小柴胡汤和龙胆泻肝汤解决,大多无效,少量有效。按理说病机诊断不错,用方也无大误,但就是疗效不高。于是留心专方专药,后看到简氏柴胆牡蛎汤,心中甚喜,用于临床验证,效果斐然,之后也就成为了我治疗口苦的专方。2005年曾治一老妇,找我治疗冠心病,中医治疗稳定后,向我提出能否治疗一下口苦,说是十几年了,吃了很多药,都没有解决。我听后就用小柴胡汤合简氏柴胆牡蛎汤,五付就解决问题,把老太太高兴的不得了。逢人就说我的医术高,把我夸得很不好意思。这哪里是我的功劳,实在是余国俊老中医大公无私贡献的秘方。据余固俊老中医介绍,该方最早是治疗慢性胆囊炎的专方,我在临床中也常运用,一般情况是合入所用之方中,如柴胡干姜汤,大柴胡汤等等,都能大大提高原方治疗效果。小方疗大病:口苦特效方

 口苦作为一个单纯的症状出现,此类病人亦不少见。中医称此病为胆瘅。是源于《内经》:“有病口苦者名曰胆瘅。”主要症状就是口中时时泛苦,别无所扰。吃什么东西都感觉有苦味。中医多责之胆火上溢,采用清泻肝胆的办法,选取龙胆泻肝汤来治疗,但有时效果并不理想。口苦也是少阳证小柴胡汤的一个主要症状,所以有的医生也选取小柴胡汤加减治疗,但效果同样不太理想。

   一天我在天津中北镇的门诊刚上班,就来了一个大嗓门的老大爷,说别无所苦,就是嘴苦,吃嘛东西都带苦味,已经半年多了,想在这里试试,看能不能治疗。并且问我们有没有医保。还说吃过龙胆泻肝丸,牛黄清胃丸,并且随身带来了一张方子,喝了20多剂也没有其作用。我看了看,是龙胆泻肝汤加减,龙胆草还真用的不少,20克。老大爷说看过的医生都说自己肝胆火盛,胃火大。我见其舌苔黄质红,摸其脉弦,诊为胆瘅,证属胆火上溢。处方:柴胡10克、龙胆草10克、生牡蛎30克7剂。老大爷看着我开的方子满脸的疑问,不断地摇着头。说你这方子就三味药,能起什么作用。前医每副药龙胆草斗20克,你才10克。我说大爷呀!方药不在剂量大小和药味数多少,在于对不对症。以前不是有句俗语吗?“小方气死老中医吗!”你试一试吧!老大爷有摇了摇头,反正没有几个钱,就抓着喝点试试吧!
    过了大概一周多,老大爷兴高采烈的推门而入,一进门还是大嗓门,“真么没有想到,这点药就好使,我的口苦病已经好了,问我是不是小秘方,我说那是别的老中医的经验方而已。并且有介绍了一个一起锻炼的同伴。60多岁,也患口苦多时,也曾经吃了不少龙胆泻肝丸和牛黄清胃丸,牛黄上清丸等等。现在由于上述的药还在吃,每天都腹泻两三次。还伴有纳差,口中感觉发粘。刻诊:中等身材,比较胖。舌苔黄腻,舌质暗红,脉象弦滑。诊断为胆瘅,证属胆火上溢兼痰热上扰,处方柴胆牡蛎汤合黄连温胆汤:柴胡10克、龙胆草6克、生牡蛎30克、黄连10克、竹竹茹15克、茯苓10克、 枳壳10克、陈皮10克、清半夏10克、生甘草6克、茵陈30克。7剂水煎服。病人一周后复诊,述说嘴里已经不黏腻,食欲好。望其舌苔黄腻已去,摸其脉滑像已去。现在唯感口中还略有苦味。于是去上方黄连温胆汤,嘱咐病人连服柴胆牡蛎汤7剂,口苦未尽剂而愈。
     柴胆牡蛎汤是四川名医余国俊推荐其先师简老中医专门用于治疗口苦和慢性胆囊炎的效方,如果遇见单纯的口苦一证,单用就可。如有兼症,临床上要适当加味化载。

【蔡长福口苦医案一则】

女性患者,61岁,主诉:口苦4个月。我当时听到这么一个症状,心里暗暗欢喜,嘿!这个症状非常突出,很好办,这就是师父曾说过的“白天口苦是胃热,夜晚口苦是胆热”。于是我就问,你是白天口苦,还是晚上口苦,还是整天口苦。她说,我的嘴巴整天都感觉苦,嘴巴里面特别难受。

我当时意识里面立马就肯定这是一个热病,而且这是一个61岁的老年人,我应该先考虑这个病人有没有腑证。

我紧接着就问,你大便怎么样?她说,两三天一次,大便偏干。好啦,我基本上就有一些把握了,这个病我应该可以手到擒来。但是作为一个临床医生,我可不能这么掉以轻心,于是我按六经辨证的基本程序走了一趟,问问患者的基本症状。

患者不怕冷,颈椎不难受,睡眠可,口不干,不想喝水,一动就出汗,小便不黄,左少腹有按压疼痛。因为这是网诊的病人,所以摸不到脉象,患者的症状反应也比较明显,我想可以不需要脉象参考,大致判断可以确定是热证。

根据患者最明显的症状,整天口苦,大便两三天一次,处方用大柴胡汤:

  柴胡叶40黄芩15白芍15大黄10枳实15半夏15生姜30(以克为单位)  3剂3天,我让病人三天以后给我回复。

我当时信心满满,按照我所理解的六经辨证去诊治,疗效肯定是不用怀疑的。

三天以后,病人给我打电话,我乐呵乐呵地问她,怎么样啊?口苦好了没有啊?其实我当时很自信,我走的可是六经辨证的常规程序,这个病必然是药到病除,丝毫不用怀疑。虽然医生胸有成竹,但是还是得患者肯定疗效才行嘛!医生最开心的事情就是药到病除的快感,那种成就感是任何东西换不来的。

但是,患者的回复很打击信心:“医生,我感觉口苦一点都没有改善!”正当我飘飘欲仙,思绪在空中飞舞的,自我感觉相当良好的时候,患者的这一句话,让我感觉好像顿时被孙悟空的金箍棒狠狠打了一下,我立刻从九霄云外被打入地宫了。

什么?居然没效果?!不可能啊?这么明显的症状,大柴胡汤绝对是对证的,怎么可能没有效果呢?当时我很难接受这个结果。

我当时就转念一想,师父曾说过这样一句话:“人身只有两种病,不是寒,就是热”。那这个病人肯定是有脾虚证,大柴胡汤泄热不起效果,患者肯定有脾虚理中汤证。为了进一步确诊,我要求患者上门把脉,果然不出所料,患者双脉沉细,重按无力。

   我又给患者处方:党参40白术40干姜40炙甘草40厚朴60枳实30大黄30柴胡120黄芩60白芍30半夏30茵陈40栀子20葛根40黄连15生姜60大枣20个  2剂4天

这个方子,我以理中汤领头,注重建中焦,同时用小承气汤清除大肠热,配合大柴胡汤清除胆热,另外患者的舌头有点黄腻,我加了茵陈蒿汤清除湿热。我想患者就是中焦脾虚日久引起的口苦,这次抓的病机基本是不会错的了。

对于这次处方,我那时比较满意,但是具体疗效如何,等待患者回复吧!经过上次教训后,这回我就不敢夸海口了。我想这次开的方子注重建中焦,对于这个患者来说,应该是非常对症的,肯定会有一定疗效。顶多就是改善不明显,最差的话,患者也应该反映说是,有一点改善吧??!不过中医就是应该有这样自信,这样起码说明,你的方子不是随便开出去的,这是经过临床思考,仔细推敲出来的结果。每一个临床不久的医生都需要患者疗效的肯定,首诊方子效果不佳,还是挺打击信心的。这次处方后,我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我的处理思路是不是正确的,我需要患者的肯定。四天后,我主动打电话询问患者的病情,可是,这次又是一个惊雷,患者的回复:“医生,我感觉和没有吃药的时候一样,口苦一点都没有减轻”。

不会吧?我已经把脾虚放在主要位置了,为什么效果还是出不来呢?哪怕是有一点点的减轻,我都可以进行下一步的治疗,可是患者的回答实在很打击我的自信心。

这时候我心里就有点慌张了,这样不科学啊,师父平时也是这样考虑问题处理问题的啊!很不科学!那接下来究竟应该怎么处理才是正确的呢?正当我在心乱如麻的时候,师父来了。有句话说得好:“迷时师渡”,见到师父,我当时摇摆不定的心就定了下来。我就把病人的病情以及治疗的过程跟师父说了一遍。师父听完我的描述后就说:“好啦,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开方:桂枝倍芍汤合理中汤:

桂枝30 白芍60 炙甘草40 党参40 白术40 干姜40 当归30   5剂7天半,生姜60大枣12个

师父说:“这个病人是脾虚引起的口苦,脾虚是主要的矛盾,而且她的脾虚非常严重,必须单刀直入,用桂枝倍芍汤加理中汤阴阳双补,白芍能补五脏润六腑,这种阴虚导致的胆热,缺少白芍就不能还原。如果阴不补上,内热就会不断地再生,这时候用大剂量的苦寒药只会加重病情,更加的损伤脾胃”。

对于师父给的处方,我还是有点忐忑,病人的症状我感觉应该是有内热存在的,但是师父的处方一味寒凉药也没有。我心中纠结了一下,提醒了一下师父,“病人主要症状是口苦,白天晚上都口苦哦!”但是我看师父还是没有要加柴胡黄芩的意思,我急了,直接问,“是不是加上柴胡、黄芩更加全面一些?”

师父笑笑说,“医生临床诊断要准,用药要狠,不需要多思多虑,她这是脾虚引起的口苦,不是胆热。见到口苦就用柴胡、黄芩,这是拿药找病啊,你的思维还是没有拐弯啊。中医看的是六经辨证整体观,要知道人是怎么生的,怎么活的,怎么病的,你要去找病因。一个病人过来了,就要立马在六经合一的不动点上分出寒热虚实,这是最基本的观念。我是强调“六经找病”,但是六经是长在人的身上的,人身六经本来就是一个整体,你单独拿一经出来说事是没有用的,六经也不可能是单独存在,讨论问题都得站在六经整体上看看是哪一经出问题,这样才不会误诊误治。我之所以总是强调桂枝汤,花了那么多的心血为桂枝汤写了那么多书,就是要大家明白这样一个道理,那就是治病一定要有整体观。仲景开卷第一个方子就是从整体观出发去设计的,连一个最简单的伤寒感冒都必须从整体上去考虑,那其他疾病就更不用说了。一个医生层次到了,会治浅在的皮毛的疾病了,也就会治大病,癌症就当感冒看,就是这么一个道理。整体观念就是仲景六经辨证的玄机,三阴经是三阳经的基础。正如我经常说的那样:

三阴经气发于里,三阳经气往外行;

五脏常衰三阴败,六腑常衰把病生。

三阴不病,三阳是不会受寒的,更没有所谓的化热化寒之说。这个病人两手的脉象沉细,重按无力,这是三阴衰败的脉象,完全不见三阳脉,阴虚必然生内热,但是她这个内热产生的原因是三阴虚衰造成的。此时治疗的关键就是建脾胃,建中焦,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这就是在六经辨证的整体观上脉证合参,抓住根本,就是这样”。

那时虽然听了师父仔细分析,我也感觉很有道理,但是对于这个方子能否解决问题心中多少还是有点怀疑,因为这不是我印象中师父应该有的风格,那三十克当归、四十克干姜、四十克桂枝会不会让患者热上加热呢?过了一天,我很急切地想知道患者的情况,我就打电话咨询患者,患者很开心跟我讲,师父开的药,她才吃了一顿,口苦就减轻很多很多了。

听到这样的反馈,我心中的石头就落了地。我开始反思了我在这个貌似简单的病的诊疗过程中的临证思维的得失。我之前的思维就是处在这样一个见症治症,表面上是从六经整体考虑,实际上还没有领悟到六经如一,站在六经一体的高度看问题,只是一味的随症用药、合方,有时方药也很庞杂,根本没有把整体的寒热虚实变化联系起来。而让我意识到这一点的,却是师父在这样的恰当时机点拨,让我对于六经辨证的认识更进一步。这就是迷时师度的作用,有师父带路,走路不用慌。

师父常说:药无错,病人无错,错在医生临床诊断不明,医不明,抬手杀人!桂枝补天、白芍补地,太阳经能叫阳气再生,桂枝汤能叫阳气再生再造,这就是桂枝汤的原意!太阳太阴为表里,脏虚者除非白芍不能还原,正足邪自去,邪去正来安,正气内守,邪不可干,我这才理解了这几句话的意思。1222

    本站是提供个人知识管理的网络存储空间,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不代表本站观点。请注意甄别内容中的联系方式、诱导购买等信息,谨防诈骗。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点击一键举报。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