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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冲烟烈酒 摘要：白纸，将保佑黑字；时光，将清空生死。心安之处是吾乡！ 琼瑶和张洁都有资格“下落不明” ■冲烟烈酒 “风雨一炉，遍地江湖，活着活着就老了”，说这话的人明显在盛年状态，遥想“老之将至”，谁都可以赋予杂树生花式的意气风发，真正老了，放得下别得起，豁达且智慧，是琼瑶那样的。 提前预约一场美好的告别，说“死亡是私事儿，不要麻烦别人，更不可麻烦爱我的人”，煽情祖师奶，这次克制了文笔，敛住了眷恋，以“抛却尘嚣三万里”的潇洒和勇敢，以沉静得安详的笔触，毫不犹豫地斩断了所有世俗意义的“善后”，希望那一时刻到来的时候能像雪花一样尽快融入大地，不拖泥带水地辗转，言辞恳切，无可商榷！把心灵私宅里的久酿，像件普通的生命行李一样，折叠安放好了。 作为2017清明前夜一个重量级的精神事件，令人肃然起敬地刷屏了。 “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这是把生病当成职业的史铁生的语录。 死亡从来都是一个冰冷和忌讳的话题，纵然它等在每个人的前方。 琼瑶的愿望一石激起千层浪，让许多人模糊的思考一下子有了准确的落点。 还有更重要的一层，有了这样鲜明的铺垫，琼瑶的儿子儿媳在执行愿望的时候，不再会另作主张了吧？这，是比老辈的决定更大的决心。 更多的时候，是你说你的，我们做我们的。 一个故友，选择了自主结束不再留恋的生命，并给儿子留下简约遗嘱：把我送回老家，葬在爷爷奶奶身边就行了，不要举办什么告别仪式。 儿子向故友所在单位和亲友转达了这个愿望。 可想而知地落空了。怎么可能不让生前好友来告个别呢？谁能、谁敢抗衡强大的世俗惯性？于是一个仓促潦草的葬礼如期举办，放大了阴郁、悲凉甚至难堪，偏离了他希望的安宁和沉静，让他的谢幕充满了不自主的无奈…… 经历过那样的现场，格外为琼瑶的尊严宣言动心动情。 “我要说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我已经找了律师立下遗嘱。我的遗嘱里面写了：在我死后不开追悼会，不发表纪念文章，不要写任何怀念我的文章，也不要纪念我。”这是2014年10月，中国唯一两获茅盾文学奖的作家张洁在北京现代文学馆举办个人油画展上的“就此道别”，与琼瑶异曲同工。 恐怕如今已经没有多少人还记得这位充满个性的女作家了，《爱是不能忘记的》、《祖母绿》、《方舟》、《沉重的翅膀》、《无字》……如果罗列了这些，你还没有印象，《世界上最疼我的那个人去了》，你肯定知道。 “一个人在五十四岁的时候成为孤儿，要比在四岁的时候成为孤儿苦多了”，这是1991年张洁送别母亲之后，沉痛的告白。 那本书，写得字字泣血，母亲生命中最后八十多个日夜的追记和追问，情动天下，多次再版。2008年，中戏导演系毕业的马晓颖，选择了拍摄这部戏为自己的处女作。斯琴高娃看完剧本后，当即决定在这部低成本的电影中出任女主角。但这部电影并没有激起多少反响，20年前，被解读为“一个女作家的个人心史”，其中对于生死的理解和思考反而被弱化了。 真正活到母亲当年的年纪了，参透人生的张洁成全了自己的“告诉”与“告别”。画展开展当天，面对好友们，张洁坦言，“很多人说永远这个词，但我现在知道了，永远是不存在的。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一直盼着一个正式的场合能够说明我的心意，今天是我画展的开幕，也是我的告别演出。” 静静地听完张洁对未来的安排之后，《人民文学》副主编李敬泽评价道，“别人可能怕被遗忘，但张洁希望不被记得”。那一天大家畅谈文学和艺术，欢声笑语，觥筹交错，久久不肯散去。因为都知道，这一别，便是永远。 张洁最爱画的是豹子，画笔下常是这般意象：荒野中，一只孤独的豹子与你对视；或者，一只豹子华丽而冷傲的回眸。她喜欢豹子的机敏、高贵，以及对尊严的捍卫，她也果然选择了像豹子一样的离开。从此，江湖上只余传说和背影。 能成为时代肖像的人物，应该添加上生命态度一项，个人岁月的尽头，需要尊严的加冕。他们的精神体温不会随着肉体的消失而冷却，“他们不会让天空变蓝，却让大家对天空保持积极的想象；他不能搬开大地上的垃圾，无力拔除民间疾苦，却让我们觉得可以忍受，可以坚持，继续对时代留有信心与好感。”这是他们来过的世界，“与之为伍，共沐风雨或隔代相望，这是我们热爱生活的重要依据，也是幸福感的来源之一。” 人群里有这样的“精神领袖”，让我们对老之将至以及终将到来的逝去，笃定不慌，心安之处是吾乡！ 白纸，将保佑黑字；时光，将清空生死。 没有例外！
编辑&设计：季禾子 责任编辑：谷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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