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兰大选，没有“黑天鹅”
这次荷兰大选的议题核心就在于能不能阻止威尔德斯领导的极右翼政党，荷兰要不要继续留在欧盟之中。  荷兰大选的最后结果可能还需要过几天才能出来，但是现任首相马克·吕特就已经提前宣布胜选了。虽然议会的席位丢掉了几个，但是吕特依然高调宣布，荷兰已经阻止了错误的民粹主义，这才是最大的胜利。吕特所在的自由民主党能不能赢不是关键，关键是不能让极右翼的自由党获胜。威尔德斯领导的自由党只拿到了19个席位，荷兰大选就这样在惊风骇浪中走向了平静。荷兰的大选，没有“黑天鹅”。 今年欧盟有三场非常重要的大选，荷兰、法国和德国，相比之下，荷兰的实力和影响力不能与德法两国相提并论，但是作为今年的第一场选举，具有非常重要的风向标意义。荷兰是欧元区和欧盟的核心国家，如果在欧盟的心脏地带出现了反欧盟的执政党，欧盟瓦解的第一张多米诺骨牌就倒下了。荷兰大选的“时机”使之成为今年欧洲政治生活中极为重要的一环。马克·吕特赢了，欧盟也就赢了，至少在亲欧盟的政治家心目中，吕特的胜利就是欧盟的胜利。大选结果刚刚揭晓，吕特就收到了各种各样的贺信，与他一样，很多领导人听到结果也是长舒一口气。德国总理默克尔第一时间给吕特贺信，社会民主党总理候选人马丁·舒尔茨把悬在半空的心放了下来。荷兰大选引起的担忧远远超过了它的重要性。经过这次巨大的考验，欧盟领导人应该感叹，荷兰还是靠得住的。 这次荷兰大选的议题核心就在于能不能阻止威尔德斯领导的极右翼政党，荷兰要不要继续留在欧盟之中。吕特认为这是一场对错误民粹主义的选举斗争，但是为了能够抵挡威尔德斯，吕特首先占据了民粹主义的阵地，在移民接纳和融合方面采取了非常强硬的措施。为了打败威尔德斯，就必须跟他一样去战斗，在政治纲领上挤压威尔德斯的优势。在反穆斯林的问题上，吕特和威尔德斯并没有本质的区别，尤其是在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不断硬怼荷兰，荷兰国内的反穆斯林情绪也被调动起来。这次大选投票率达到罕见的81%，创30年来的最高水平。投票率的提高也帮助吕特以及亲欧盟的政党拿到了更多的席位。对于一般选民来说，如果没有迫在眉睫的威胁，走向投票箱投票的热情并不是很高。荷兰的高投票率，从另一方面反映了荷兰乃至欧洲政治意识的大转型。 荷兰和土耳其都在一个历史性的选举或者公投的当口，没有哪个政客能够放弃进行政治动员、拉取选票的机会。如果不是土耳其外交高官到访荷兰，向穆斯林群体发表演说遇到阻碍，可能荷兰国内的政治气氛不会如此敏感。这一突发事件在很大程度上左右了荷兰大选的进程，也给吕特一次展示强硬的机会。在一个受到威胁的社会中，父权式的人物无疑是受到欢迎的。夸张一点说，吕特和埃尔多安“合作”把威尔德斯打败了。 很难说，吕特的胜利是政治纲领的胜利，因为他吸纳了威尔德斯的政治意见，这种胜利似乎也应该归功于威尔德斯。选举之后，吕特可以与其他政党联合组阁，可以再领导荷兰四年，但是这次极右翼与传统右翼之间的选战，也让荷兰政党格局进一步失衡，中左势力进一步衰落，工党只拿到了9个席位。这说明什么呢？吕特的胜利并没有消弭荷兰反移民、反难民的思潮。作为欧盟的核心成员国，荷兰国内对于欧盟扩大带来的麻烦也是越来越不耐烦，本土主义回来了，多元主义正在退潮。这次大选不过是进一步确认了这样一个事实。 “事件”正在改变政治游戏的规则，特朗普当选就印证了这一点，尤其是在投票日前几天的突发事件能够改变“摇摆选民”的投票倾向。这也是沃尔特·李普曼所说的“幻影公众”吧，表面来看，每个选民都有投票的决定权，但实际上却是被突然爆发的事件，以及这个事件所承载的情绪所左右。这可能是后真相时代，民主政治必然面临的挑战，也会推动政治家适应这种新的玩法。在去年被广泛讨论的“黑天鹅”已经不会那么令人惊骇，甚至说会成为天鹅的“常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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