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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原被放逐在什么地方?

 燕赵书痴939 2017-03-19

屈原被放逐在什么地方?

2008/5/29 11:40:59 [稿源:红网综合] [作者:谭家斌] [编辑:胡蓉平] 红网官方微博 红网新浪官微 红网腾讯官微
  学术界主屈原被放逐说的,大部分认为屈原在楚怀王时代被放逐于汉北,在顷襄王时代被放逐于江南,有少数学者认为在顷襄王时代被放逐于汉北,也有学者认为在顷襄王时代被放逐于溆浦、陵阳的。那么,屈原是否被放逐在这些地方呢?汉北、江南、陵阳又在什么地方呢?现将部分学者对汉北、江南、陵阳、夏浦的考证情况略述如下,供共同探讨这个“谜”。
  
  1、放逐汉北说。此说的主要依据是《抽思》的“有鸟自南兮,来集汉北”诗意。清代持汉北说的较多。如林云铭、戴震等。林云铭《楚辞灯·抽思》云:“上庸即石泉县,怀王十七年为秦所取,而汉北犹属楚。嗣秦会楚黄棘,复与楚上庸。至襄王九年,楚为秦败,割上庸汉北与秦。故《抽思》篇亦云:‘指幡冢之西隈’,以身在汉北,举现前汉水所自出,喻置身之高耳。若别举高山,便无来历。由此推之,则原之迁此,何疑?”林云铭还根据楚同秦、齐关系的变化情况,确定屈原被迁于汉北是在怀王二十四年,即公元前305年。戴震《屈原赋注·抽思》云:“方晞原曰:‘屈子始放,莫祥其地,以是篇考文,盖在汉北,故以鸟自南来为比。’又曰‘望南山而流涕’;其欲返郢也,曰‘南指月与列星’、曰‘狂顾南行’。”据此,戴震认为屈原始放之地在汉北。
  
  近现代主汉北说的也颇多。游国恩的《屈原》、赵逵夫的《屈原与他的时代》、钱穆的《楚辞地名考》(1)等等,均认为汉北是屈原的被放逐之地。郭沫若的《屈原研究》(2)虽然有汉北一说,但他认为屈原被放逐于汉北是在顷襄王时代,放逐于江南是在楚怀王时代。
  
  对汉北为屈原放逐之地也有持反对意见的。清姚在《古文辞类纂》中注释《抽思》时云:“怀王入楚,渡汉而北,故托言有鸟而悲伤其南望郢而不得返也。故曰虽流放,睠顾楚国,心系怀王,不忘欲返。”姚的意思是说《抽思》的“鸟集汉北”,是指楚怀王受骗入秦之事,与屈原无关。清马其昶、吴汝纶也遵从姚之说。今人于省吾在《泽螺居楚辞新证》(3)一书中说:“汉北的地域很广,本文的汉北系指秦国言之。”并从《抽思》“好姱佳丽兮,牉独处此异域”的含义、屈赋中末提及汉北山川地望、楚之疆域等方面,提出了四条理论证其“本文秦国”之说。细察之,于省吾的说法实为姚观点的翻版。“有鸟自南兮,来集汉北”,“鸟”是屈原自喻,汉北是屈原的放逐之地。《抽思》是屈原于怀王时流放汉北期间的作品。黄崇浩《屈子阳秋·屈原仕历》(4)认为屈原到汉北并不是流放,而是“赐命归省”,“也就是说,怀王不愿再听屈原的谏言,但又不便对他采取削职为民的措施,乃以此权术将他从身边赶走。”黄崇浩之说仿佛是屈原被疏于汉北。黄崇浩之说与明代黄文焕《楚辞听直》、清代林云铭《楚辞灯》、蒋骥《山带阁注楚辞》等人的“一疏一放”之说类同。如蒋骥即认为屈原在怀王时“谪官”(贬官)于汉北,到顷襄王时才被逐于江南。
  
  汉北到底在什么地方呢?对“汉北”区域界定也出现纷争。游国恩认为,汉北是指汉水上游,在今湖北郢、襄一带,地处郢都(今湖北江陵)之北;清蒋骥在《山带阁注楚辞》中说:“汉北,今郧襄之地。”即郧阳至襄阳之间;吴广平《白话楚辞》(5)释汉北时说:“汉北,汉水北边,即今湖北省襄樊市附近的地区。”林庚在《诗人屈原及其作品研究》(6)中认为,汉北即襄樊以北;赵逵夫认为,汉北是春秋战国时的汉北云梦,在汉水下游之北面,即今钟祥、京山、天门、应城、云梦、汉川之地;张中一在《屈原新考》(7)中说,“鸟集汉北”是南楚西洞庭湖枉渚附近的滩北。并说“滩”是“汉”的原文,先秦文献中的“滩”、“汉”是通用的。
  
  2、放逐江南说。主此说的学者,大多认为屈原是在顷襄王时代被放逐江南的。此说的主要依据是《招魂》“魂兮归来哀江南”。王逸《离骚序》说:“(怀王)其子襄王,复用谗言,迁屈原于江南。”其《九章序》又说:“屈原放于江南之野,思君念国,忧心罔极,故复作《九章》。”朱熹《离骚题解》也说:“襄王立,复用谗言,迁屈原于江南。”今人游国恩、刘永济等学者承袭此说。
  
  江南在什么地方呢?清胡文英《屈骚指掌》注《招魂》“魂兮归来哀江南”一句说:“此江南即今之江南。”他认为江南是现在的长江以南。赵逵夫说:“屈原时代楚人所云‘江南’是以郢都(纪南,亦曰纪郢,即今江陵)为中心言之,故称长江以南与郢对应之沅湘一带为江南。战国以前很长时间中,楚国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在纪郢,人们称说周围之地,以江陵为中心,乃是很自然的事。”(8)《辞源》(9)对江南辞条的解释为:“泛指长江以南。春秋战国秦汉时一般指今湖北的江南部分和湖南江西一带。近代专指今苏南和浙江一带。”
  
  3、放逐陵阳说。有的学者认为屈原在顷襄王时被放逐之地是陵阳。此说的主要依据是《哀郢》:“当陵阳之焉至兮,淼南渡之焉如?”清蒋骥《楚辞余论》曰:“《哀郢》,从郢至陵阳也。旧解于陵阳未有确疏,因不知《哀郢》之所至。今案,陵阳县两汉属丹阳郡,志云:今陵阳故城在池州府青阳县六十里,此地据大江,在郢之直东,窃意原迁江南,实在于此。”据张中一在《屈原新考·放逐陵阳考证》一文说,陵阳即今安徽省青阳县境内的陵阳。赵逵夫对《哀郢》中的“陵阳”也作了解释,他认为“有可能也包括在‘江南之野’中,但主要是指沅湘流域、洞庭湖一带”。(10)聂石樵《屈原论稿·从放逐到沉江》(11)说:“屈原于顷襄王二年被放逐,仲春甲之日早晨,沉痛地与故都的国门告别,从夏首东下,经过洞庭、夏浦(今汉口),最后到达陵阳。”但聂石樵在此又解释说:“陵阳在何处不可考。潘啸龙《屈原与楚辞研究·顷襄王之世放逐屈原的地域》(12)认为:“蒋骥推测屈原所放逐的池州‘陵阳’,在汉代属‘丹阳郡’,其地在‘东楚’范围,显然与汉人所指明的屈原放逐地域不符。”他是根据东汉袁康《越绝书》所说“屈原隔界,放于南楚”进行推论的,认为蒋骥所说“陵阳”,不属“南楚”范围,而且不能作为地名。他在该著的《关于〈哀郢〉的历史地理问题》一文中进一步申论:“屈原《哀郢》‘当陵阳之焉至兮’涉及的‘陵阳’,既然不可能是属于‘东楚’的丹阳郡‘陵阳’……我看还是不把它当作‘地名’为好。据洪兴祖《补注》‘陵,一作凌’,王逸《章句》注此句为‘意欲腾地,道安极也’,可知‘陵阳’又可作大波‘陵阳’解。”并认为屈原上溯湘水向洞庭而去,正有迎波而进、飘摇“腾地”景象,其发出“当(即‘对着’之意)陵阳之焉至兮”的感叹,也正在情理之中,我们又何须拘执其为“地名”而误入歧途呢?
  
  除以上三种说法之外,陆侃如、冯沅君合著的《中国诗史》(13)认为,屈原的第二次放逐是在顷襄王三年,也就是楚怀王客死于秦的当年,屈原被放逐的日期与路程,都详细记载于《哀郢》与《涉江》两篇之中。他在引《哀郢》、《涉江》的相关原文后说:“由此可见,《哀郢》叙的是由郢都向东至夏浦的路程,《涉江》叙的是由鄂渚向西南至溆浦的路程。夏浦与鄂渚都在今汉口附近,故这两篇显然是相接的。”
  
  另外,张朝海在《中国文学研究》(14)上撰文指出,屈原的被放逐地既不是汉北,严格地说,也不是江南,而是在战国时期的江湘会流处一带,即今湖南岳阳市西君山以南附近。当时的江湘会流处,曾有“江渊”、“洞庭”、“江潭”、“江湘”等名称。屈原的作品《哀郢》、《抽思》、《涉江》、《离骚》,以及《楚辞·渔父》和杨雄的《反离骚》都可以证明,屈原被流放离郢,先是到了江湘会流处一带,并在那里曾经生活过一段较长时间,后来才离开被放逐地,沿着沅水抵达溆浦山中。张朝海是从古时江湘会流处亦有江潭、江渊等地名进行推论的,此说不足为证。
  
  注释:
  
  ⑴游国恩《屈原》,中华书局,1980年5月;赵逵夫《屈原与他的时代》,人民文学出版社,1996年8月;钱穆《楚辞地名考》,见《清华学报》9卷3期,1934年7月。
  
  ⑵郭沫若《历史人物·屈原研究》,人民文学出版社,1979年9月。
  
  ⑶于省吾《泽螺居楚辞新证》,中华书局,1982年版。
  
  ⑷黄崇浩《屈子阳秋》,湖北人民出版社,2003年8月。
  
  ⑸吴广平《白话楚辞》,岳麓书社,1996年5月。
  
  ⑹林庚《诗人屈原及其作品研究》,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年7月。
  
  ⑺张中一《屈原新考》,中国文史出版社,1991年版。
  
  ⑻⑽赵逵夫《屈原与他的时代》,人民文学出版社,1996年8月。
  
  ⑼见《辞源》合订本,商务印书馆,1995年1月版。
  
  ⑾聂石樵《屈原论稿》,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年2月。
  
  ⑿潘啸龙《屈原与楚辞研究》,安徽大学出版社,1999年12月。
  
  ⒀陆侃如、冯沅君《中国诗史》,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1999年1月。
  
  ⒁见《中国文学研究》,1995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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