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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孟庆祥
一
那么你看到的内容你记住了什么？
估计除了比较刺激的新闻，你已经忘了。那么，昨天的呢？一个星期之前的呢？通常情况是都记不住。
我在阅读记忆方面起码也是中上水平，但我也记不住那么多，甚至连自己写过的文章要点也未必记清楚。
有不少文章在抱怨网络的碎片化阅读没用，事实上读书也没用，同样记不住，记不住有啥用呢？
我们记忆能力是适应远古时代、洪荒时代的环境进化出来的。那时信息很少，不需要很强的记忆力，更不需要对文字和语言的记忆力。所以，现在有极个别人过目不忘纯属偶然，大多数情况下，我们阅读但很快忘记。
忘了就是彻底没用，不管劝学的人如何粉饰，都无法驳斥容易忘却的事实。
据考证，私塾时代要是能考秀才，大约要阅读40万字的经典著作，要精读，要记住一大部分，能够根据作文题目引经据典。40万字是多少呢？就是三国演义的一半，而史记则有52万字，论语只有12800多个字。干十多年，就熟记这点东西，我不知道怎么评价？我都写过两三百万字了。
为了对付我们糟糕的记忆力，古人费老了劲了，现代人也不轻松。从小学到高中学过的课本加起来真没有多少字，学校学习和看闲书相比，只是往细里抠，然后牺牲了巨大的阅读潜在能力，然后记住了一点点。那么，你们有谁能记得《社戏》、《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里面精彩的段落和描述？恐怕人也不多，这就是事实。
二
换个角度看，我们每个人都认识一堆阅读量大的和一些从不读书的人，也有知识渊博和没啥知识的。
那么，阅读量、知识渊博和成功有相关性吗？
根据我的观察，没有，真没有！我算是知识渊博的，人家经常说老孟真是渊博，仅此而已，然并卵！这个世界从来没有人为渊博买单，也没有人为聪明买单。我想全球皆然，世人只为对自己有用买单，就像吃碗面你会掏钱，买瓶汽水要掏钱一样自然、简单。不管你聪明还是蠢笨，渊博还是浅薄，只有给人提供有用之物，人家才会买单。所有的东西要想交换，必须想方设法转变成对他人有用的东西，这就是市场法则，古来如此。
阅读、渊博转换成有用隔着万水千山，所以，阅读真的和成功关系也不大。
三
又有人说了，你把阅读和有用关联起来太世俗，太庸俗，太粗鄙。阅读可以让人文明程度提高，修养提高，等等。
这其实也是瞎扯，尽管这个说法很模糊，漏洞还是那么明显。明代曾学佺早就说了“仗义每从屠狗辈，负心多为读书人”。鲁迅也从满篇的仁义道德里面读到了“吃人”。
根据我们的日常经验，谁会有读书人比不读书人道德水平更高的感觉？更懂文明礼貌？绝对不是，仓廪实知礼节，饱暖思淫欲，人性的东西很顽固，有它特别的规则和规律，和阅读没有太多的关系。
四
那么，阅读有啥用啊？
这里的阅读指的是看一些说理、讲道理的文章或者书籍。看新闻八卦打发时间不算，在学校里面读科学知识也不算。前者基本无用，后者基本有用。
我认为最主要的作用就是勾起你的原始智慧。
苏格拉底说过，我不掌握知识，知识在你自己的脑子里面，我只是“精神助产士”。
人们把苏格拉底的说法单纯的看做一种辩论的技巧。我觉得这只是抓住了次要功能。所格拉底说的就是真实的，不拐弯的话。很可能苏格拉底也发现人们糟糕的记忆力，他也同时发现了人们都有原始认知能力。
那么，什么是原始智慧呢？简单地说，就是判断人际关系，是非曲直，社会公理，发展趋势等等非科学又有那么一些道理和逻辑的东西。
比如，本文前面三节真实的展示了阅读的实际问题和此前的一些假设性说教。你们多数会认为：哎呀，确实是这个理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实际上这个道理沉睡在你的认知里，经过我这么一撩拨，你就想起来的，认知还是你的。我现在的定位是把人们的一些隐形、缄默知识显性化，这样就容易传播和精细化。
我前面两篇博客说内容要想收费不能基于有用，要上瘾才行。有用、打赏是利他经济学。逼着用户买单才是自私经济学，大家知道经济学的假设就是人人自私。读者读了觉得有道理。这里面，我也灵活了运用了经济学关于经济运行方式的研究成果。假设我没有经济学知识，也可能有这种直觉，却无法解释的简洁、深入。
所以，系统的、深入的学习一些称之为“知识”的学问能加强人的认知能力。但是，绝大多数系统性的、属于知识的东西读起来都是枯燥的，一般都要在学校威逼利诱之下才能学习，这就是学校的主要功能。
看闲书、扯闲蛋、读文章一般都不可能搞深奥的东西，能勾起一些原始认知就差不多了。
从某种程度上说，原始认知能力的高下决定了阅读收获的大小，原始认知能力强，能阅读的信息就比较多，否则就比较少。
我常常举的例子是能否搞懂赵高指鹿为马是是否懂政治的分界线。相信岳飞是因为秦桧被杀害是一个层次，知道岳飞是因为“迎二圣”被赵构杀害是对历史人物肤浅的认知，而真正的原因则是历史之谜。
现在，网络上鞋子很容易，脑残文、和基本知识矛盾、违背事实的文、二逼文比比皆是，原始认知能力较低倾向于相信他们能搞懂的东西。我的建议是读事实性文章比较好，我以前以为中国服装产业空间是1.3万亿，实际上是2.1万亿。我以为网购服装达到了一半，事实上市35%，这样就纠正了过去错误的数据。
借用特鲁多医生墓志铭的句型总结阅读就是：有时，记住；经常，唤醒；总是，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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