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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云霞 来源： 定西日报 小时候,过年对我来说,是甜甜的奶糖,簇新的衣服和满屋子的笑声。那时在姥姥家,四个姨姨都在外地工作。年是一根麻绳,牵系着外面的孩子归家的心。 家里,姥姥早早就在厨房里热火朝天地烹炸煎炒,准备一桌子的美味。姨姨们则一起动手包饺子。舅舅这时特别活跃,笑话一个接一个,逗得姨姨们哈哈大笑。尤其是双胞胎的四姨、五姨,那笑声清脆得像室外的冰凌,嘎巴嘎巴响；又像是扑棱翅膀的小鸟,回旋在屋顶,仿佛一开窗子就要飞了出去。 吃过年夜饭,姥姥拿出擦洗干净的斧头,每人都提一下,寓意新年会有无数的福气。还特别嘱咐,过年这些天里,都说好话吉利话,不好的话语谁也不能说。大家当然会特别注意,如果不小心说出不吉利的话,也要赶紧吐三口唾沫吐掉它。新年先要讨个好彩头呢。那时小小的我,可不管这些,趁大家不注意,装满口袋花花绿绿的糖块吃个够! 后来到了母亲的身边。每到过年要辗转乘大轿车到火车站,倒两次火车,再乘公交车,才能到奶奶家。 婚后,在婆婆家过年。老公弟兄三个。年三十,三个小家庭齐聚在婆婆的两间小屋子里。公公、婆婆一大早就准备各种食材切洗,只等大家到齐,就立即开火炒菜。厨房在阳台上,逼仄的空间里,早就氤氲了排骨汤的香味。玻璃上全是白白的水汽。阳台的一角窗台上,君子兰也凑热闹开了绣球一样艳丽的花。平常人家烟火味道的年味里,是浓浓的喜气。 只是,那样的年过了几个后,公公被查出罹患肺癌。两次手术、放疗化疗,却没有抑制病情的发展。记得那个年,大家早早到了婆婆家,准备饭菜。厨房里,二哥在叮叮当当炒菜,却听得一声震响,有炮声就在窗边炸响。众人都到公公的床前看时,却看到窗户开着。原来,听到外面此起彼伏的炮声,公公也忍不住,在家里点着一个大炮,扔到窗外。二哥本以为小侄子捣乱,看到是老爹,却也不好发作了。 岁月匆匆,年的火车轰隆隆来了又去了。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每个年总有一些细微的不同和别样的惊喜,时间只是按照自己的步伐向前,不疾不徐。该来的总要来,该走的总要离去,留给我们的是记忆里酸甜苦辣的回味。而我们,总是期盼,下一个年会更好。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一年会比一年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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