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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今天，农历二月二十九，是妈妈去世三十周年祭日。她七十七年生命的累积沉淀，如同一本指导自己儿女成长生活、为人处事的教科书，让我终身受用。它不因其离去而过时，即便是她的“谎言”，也让我在岁月流逝的回味中悟出妈妈良善的品质与生活赐予的智慧。 我小时候肯野、贪玩，在外面看见什么蹊跷八怪、疑疑惑惑的人或事，都会问妈妈。多数时候，妈妈只是认真听，遇到我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疑问，她会很认真地讲故事给我听。 有一回，我在后路边的小屋门口，看见一个叫张二爹的老人拄着一根木拐杖，腰差不多弯到地了，走路只是一步步往前踱，眼睛吃力地望着前方。我到家将所见告诉给妈妈，追问那老头怎像那样走路的？ 妈说：怎那样的啊？是他从小走路、坐着的时候都喜欢哈着腰，睡觉时弓着背，天长日久，长到大腰就弯成那样了。我似懂非懂地“噢”了一声。妈接着说：记住，人从小嫩骨嫩笋的，走啊、坐啊，包括睡觉，都要正正派派的，要不长到大就成歪瓜裂枣不好看了。 我们家住地中间，生产队社员到地里劳动，常到我们家歇息，有一个我叫赵三奶的，她也坐我们家大场上抽旱烟袋拉呱。我站在妈妈身边，眼睛老盯她脸上望，发现她脸上有旁人所没有的、许多圆圆的小洼窝。等社员收工回家吃午饭了，我还不忘追问在盛饭的妈妈：妈，你说赵三奶那脸上怎有那么多小洼窝子的啊？哥他们听我这一问都“噗嗤”一下笑了。妈说：是她从小在黄豆囤子上睡觉“垫”的。父亲也附和妈妈的说法。尽管妈妈的解释不能让我完全信服，但也只能将信将疑接受这种说法。 记忆里，这类“谎言”还有：当我问起某人的眼怎那么红的（俗称烂红眼）。妈说是辣椒“辣”的；问起有人怎好好变成哑巴的。妈说是从小坐窝篮时候，头上的囟门被不知道的小孩按的。边说，妈还用手摸着摇篮里侄女头顶软软的一块，十分认真地告诉我说，这地方不能按，不然就成哑巴了……妈这话真的管用，以后几个小侄子脑门上那软软的囟门我连摸摸都害怕。 随着慢慢长大、知识逐步增多，我当然知道妈妈所说，有的不是真相，那是缺医少药时代，许多疾病在人身上留下的残疾。再后来，我当了教师，做起教育人的工作，知道在我们的社会生活中，要让孩子知道尊重人，不要养成不良生活习惯，尤其不能歧视、讥笑残疾人。这时再联想起小时候妈妈对我说过的“谎言”，恍然大悟！那是妈妈对我的良善教育啊！尊重身体有缺陷的人，不直呼其短，同时寓教于即兴杜撰的生活故事中……妈妈就是我的老师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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