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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妈去新疆已经快两年了，总惦记着家里的「破铜烂铁」。每次电话里都嘱咐我们一定要去她家里看看。 挑了个好天气，我们一家人驱车直奔姑妈的老家观音乡。一路上，我们尽情享受这春风拂面，鸟语花香。很快便来到姑妈的村庄，我还没来得及下车就听到父亲的叹息，好冷清哟。 环顾四周，村口那所曾经琅琅书声的学校已成了断垣残壁。偌大的的村庄听不到一声鸡鸣或犬吠，更不见一个人影。路边那片肥沃的稻田早已干涸，变成一片贫瘠的草坪，失去了它往日的颜色。道路两旁的杂草奋力地向路中间蓬拢，房前屋后堆积起厚厚的落叶。院子角落的那口古井好像已经瞎了，看不到井眼在哪里，只有岩壁的竹林好像更加茂密了，姑妈的老房子被它重重地压在下面，显得那么矮小，那么无助。 父亲拿着生了锈的钥匙慢慢打开潮湿的房门，一股刺鼻的霉味扑鼻而来，我不禁打了个寒颤。站在昏暗的屋子里，我望着杂草丛生的小院，那曾经是我和表哥表姐们玩耍的乐园，院子里我们荡起无数次秋千的那颗老槐树，如今也年迈体衰，孤零零的倒在了一边，儿时的欢歌笑语和姑妈姑父的笑脸浮现在眼前，转过头来却发现堂屋墙上挂着姑父的遗像，一股莫名的悲伤涌上心头，满眼的凄凉化着泪花在眼眶里打转。 我突然想起跟姑妈聊两句，可当拨通电话的那一刻，泪水决堤地涌了出来。姑妈大概也听出了这般荒芜的悲凉，她老人家虽然口口声声的要回来养老，话语里却掩饰不住对这种孤独凄凉的恐惧。 父母匆忙拿了几样姑妈在意的东西后重新锁上房门。车慢慢驶出小院，我忍不住回头，直到这个早已被人遗忘的角落一点点从我的视线消失。我惊叹世界变化之快，却不解这种变化的意义所在，乡村渐渐被荒芜，被遗忘。社会的步伐太快了，却不曾停下来等候被甩得老远的文明。我也难免杞人忧天，我们的下一代还能不能理解「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他们的童年记忆里还能不能搜索到掏鸟窝，捉泥鳅这些字眼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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