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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人话 讲二十四史【商朝篇】059、九鼎易手

 金色年华554 2017-03-27

 传说,禹平定大洪水时,也曾收四方之金(铜),铸成九个巨大的鼎,以此宣誓自己至高无上的地位。从此九鼎成为了中国历史上象征君权的第一个重要物件(事实上类似的玩意儿历史上总共也就俩而已,另一个是传国玉玺),谁拥有了它,那就至少是名义上的天下共主,实力具备时可以号令天下,实力衰败时也可以像幕府时代的天皇和当代的中国牙防组一样靠卖“权威认证”度日。现在桀已去世,夏朝也已倾覆,九鼎自然就要易手于商汤了。

不过汤也好今天的我们也罢都知道,拥有九鼎还是拥有后来的传国玉玺,都不过是称王称帝的必要非充分条件而已,真正的王图霸业都是要通过实力来获得和稳定的。我们有理由相信太康滚出夏都的时候是没有带走九鼎的,但是手握九鼎的寒浞还是被少康给杀了回来。至于一千多年后的那个叫袁术的哥们更是深刻教育了我们,占有不代表拥有,本事不够的话,对九鼎或玉玺而言,你永远都不是归人,而只是个过客罢了。

所以当汤拿到这九个粗制滥造的铜器(在他之前四百年的工艺,可以想见)的时候,他其实是惴惴不安的:这玩意儿就是个烫手的山芋,随时会让自己翻船。于是当鸣条之战后大局已定时,汤却仍然不敢称王,因为他在等桀死亡;当桀已经死在了南巢的旮旯里时,他还是不敢称王,而是仍然做了周密的部署。

他的第一步是遣散了夏王室的成员,让他们到今河南杞县建立了一个新的国家——杞国,以此来分离了他们与夏民之间的联系。不过汤其实是准备彻底地“迁夏社”,大概就是流放掉全夏族人,将他们逐出黄河流域肥沃地带(类似舜当年放逐“四凶”一样),然而考虑到这个行为可能太过蛮横,所以最终结果是“不可”。

但是汤也好商朝的后代君主也好,他们从未放弃过对杞国的打压。司马迁说“杞在商时,或封或绝”,地位十分不稳定。而就算是“封”的时候,其国力也是相当渣渣,号称“小微,其事不足称述”,经常被大自然欺负、被邻国欺负,没完没了地搬家,没完没了地向别人称臣,最后这支大禹的嫡系血脉终于还是湮没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

Ps:有人分析说,之所以有“杞人忧天”这个典故,就是因为杞国人一直活在恐惧中不可自拔,所以疑神疑鬼,最后夸张到了担心天会塌下来的地步。历史是人创造的,究竟当年的杞国人是否真有这种心理,我们已不得而知。但恐惧能助长灾难意识,这是人类的共性,所以全言我还是倾向于认可这个观点的。

其次,汤在对待东亚其他国家的时候也表现出了异常的克制。灭夏后汤也效仿古代君主搞会盟party,结果有三千诸侯(大部分大概也就相当于今天的乡长、村长、族长罢了)前来参加。与会期间大家虽然都一再希望非汤他老人家不能收拾天下局面,但是他仍然三次辞让了王位。

在我看来,这三次三让虽然有作秀的成分,但也绝不仅仅是作秀,因为一方面汤之前从未有过这种改朝换代,所以他是确实没有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像隔壁的日本人,他们就从头到尾喊着“万世一系”的天皇传承,虽然皇种早已被杂得无以复加,但是喊不喊口号是个态度问题——一千多年前的日本人未必没有面对过同样的问题,而他们最终没有和我们的老祖宗一样做同样的选择,那么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干这件事的人,也就是汤,此时犹豫徘徊,也是很正常的,武断地以今推古反而是对历史不恰当的理解。

另一方面,商人本是有着浓厚迷信传统的民族(说实话,今天中国最迷信的不也是“商人”),经常操心了今生操来世,担心了自己担后人。这革命不革命大家不懂,但是造反没造反所有人可都是看在眼里的。今天你能这么对自己的主子,难道就不怕来年生娃儿没pp,代代戴绿帽子?所以汤才要找仲虺谈心,没准还要拿着龟壳兽骨向列祖列宗早请示晚汇报——这事儿他可以问问上甲微俩兄弟嘛,试问这两位祖宗在二夫共玩一女时是否有过什么廉耻之心?

不过政治家毕竟是政治家,忏悔也好羞愧也罢,现实仍然还是第一位的。当四方诸侯第三次(当然,所谓的“三”未必是三,只是中国人喜欢用一些特别的数字而已)对汤表示拥戴的时候,他终于决定管他什么节操、报应去,不可能咱辛辛苦苦几十年,最后还是一无所获吧!

于是乎,汤迁九鼎于亳都,“乃践天子位,平定海内”:今后之天下,乃我大商之天下也!

一个崭新的王朝,开始在东亚大陆冉冉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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