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辉山乳业,一天股价暴跌85%的幕后故事

 黄肥虎 2017-0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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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股又见奇葩。

一家东北的乳业港股上市公司,一夕之间暴跌了85%,股价仅剩0.42元。

市传大跌的原因有两个版本,第一是:辉山乳业大股东挪用30亿账上资金投资房地产,资金无法回收,去年12月浑水沽空报告之后,各家银行前去审计调查。被中国银行发现辉山乳业单据造假。

第二是乳业债权协调会,网上流传图片如下:

投资银行在线先不评论以上消息真假,唯一确定的真相是辉山股价曾跌9成,而中午时候亦已停牌,什么时候复牌更是未知之数。

一只股票大跌9成,还要配合天大的成交量,基本上是可以肯定是遭遇到券商不计成本的斩仓。

大股东持有辉山72.8%,大跌前公司市价近400亿港元,但一天平均成交量却只得1000万左右,只占0.025%,可见其他货源都相当归边了。我们再来看CCASS:

94%的股票都在券商手上,据市场传言,辉山的大部份股票都做了融资抵押,这次斩仓的情况,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那么,投资者中谁受伤最深呢?

一、平安银行

我们可以看到辉山乳业主要股东排名:

中国平安为什么能有资格在股东排上榜眼位置,原因是去年大股东疑将辉山回归A股上市,当时把股份质押给平安银行换取24亿元贷款。去年年底宣布将其中21.41亿元贷款的到期日延长一年,而已偿还贷款的相应股份则随之取消质押。

即是说如果这次辉山真的是因大股东财务出现问题大跌及停牌,导致大股东不能够按时还债,而股票长时间停牌,平安有机会损失这笔贷款金额,造成财务上的坏账。

 二、兴业证券

我们来看看港交所券商的持仓排名,持仓排第一名的是熟口熟面的兴业证券持有辉山62亿股,占总股本的46.37%.

为什么笔者上面提及说熟口熟面?因为一天能跌去市值90%的股票其实不多,而去年1月28日,单日跌9成的恒发洋参(0911.HK,现改名叫前海健康),当时的单一持仓最大的又是兴业证券。


说到兴业证券,其实香港的经纪业务随着参与的互联网券商越来越多及佣金越来越低,竞争异常激烈,已是一大片红海。

兴业证券属晚来香港发展的中资证券,不参与这片红海。选择投放更多资源到股东抵押业务是无可厚非的,第一次遇到可以叹一句遇“股”不淑,第二次遇到只能说识“股”不善了。(兴业证券借钱给辉山这只是笔者的猜测,一切以实际情况为准)。

我们通过经纪的持仓也可以看出,今天卖出股票的券商列表(图表仅供参考,一切以港交所数据为准)。

这是上午辉山停牌前的交易经纪卖出排名,我们可以看到最高净卖出的是国元证券及京华山一国际,分别在持仓排行表里排名12和14位,持有2.4亿及1.8亿股,基本上看不到兴业证券的身影,可能是太突然,来不及卖出。

三、南下资金

可以看到南下资金通过沪港通买了近9亿股,占有6.64%的股权。

今天南下资金看到辉山股价暴跌,特别是内陆喜欢做T的投资者,觉得可以抄底反弹。

上图可以看到排名前三的买家中的第一名和第三名是沪港通和深港通,再配合之前南下资金已经买了的公司6.64%股票,如果公司长期停牌,南下资金会成为另外一个伤得比较重的投资者。

浑水曾做空辉山乳业

这次事件中也有人士幸灾乐祸的,就是曾经做空辉山乳业的浑水公司。浑水公司的Carson Block在旧金山接受电话采访称,“我绝对没有预计到会发生这种情况,我们首次发布报告后,这支股票数月来走势平稳,(今天)没有任何苗头就暴跌,我是第一次见到。”

早在去年12月,辉山就被浑水发了做空报告。

做空调查机构“浑水”使用无人机拍的辉山养牛场的照片,显示养牛场的屋顶都破了。讲真,獐子岛的深海扇贝数量或许的确难以确认,但是陆地上的动植物真是分分钟被盘点清楚啊。

浑水的调查持续好几个月,共访问了35个牧场,5个生产设施基地和2个完全没有建设迹象的生产基地。

有些房顶已经生锈。

浑水在报告中的结论极其生猛:“我们认为这家公司的价值接近于零。”

浑水认为,1. 至少自2014年起,辉山通过虚假宣称牧草苜蓿大部分自供,来夸大利润率。

2. 辉山杨主席至少从公司窃取1.5亿元资产,实际数字很可能更高。

3. 辉山乳业在2016财年使用了太多杠杆,其审计师似乎已经停止予其“持续经营”资格。

4. 辉山在外流通股有相当一部分已经被用作融资质押。

等等。

农业公司爱造假是天生基因。国家对农业的税收政策,为财务造假提供了便利条件。农业企业的增值税、企业所得税减免幅度都很大,这样虚增收入和利润就没有成本,所以农业企业造假成本很低。你让工业企业造假试试看?增值税分分钟征到你腿发软。

而农业的存货盘点也存在一定的困难。以前我在四大做审计的时候,就流行过“审计盘点甲鱼”和“德勤数猪”的故事。

可以说,企业和审计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关系。例如一种通常的造假方法,当审计师上午盘点A库之后,企业马上将库存挪到B库,以供审计师下午盘点。我记得航空公司的飞机盘点方式是令飞机一架一架的排队驶过审计师面前,以免造假。

回到辉山乳业。

既然银行债权人已经进场,那后续不免一场大型的严肃主义资产重组( 撕X )。据报道,辉山乳业某负责银行贷款的副总已因此事跑路。

甚至中国平安的股价都因为向辉山乳业发放抵押贷款而被牵累。

有朋友问我,我大A股这种造假公司被狠砸一波之后,通常会反弹呢,就算公司不值钱,难道上市公司的壳还不值钱?

我只想问,你们还记得当年的汉能薄膜发电吗?暴跌之后自2015年7月15日被香港证监会勒令停牌之后,至今没有复牌。

以及,香港上市公司的壳,真的不值钱。

股价高估或许尚有还魂之力,但是造假,呵呵,真的是game over了。

香港市场就是这样一个市场。没有涨跌幅设置,上涨是脉冲型的(犹如京沪房价),利好出现时一天上涨20%至30%,一天之内就将利好出尽,下跌的时候也同样,一旦被爆丑闻,很可能一天之内80-90%的跌幅。

所以,如果你要去港股投资,一定要把基本面研究透,找到那些在商业模式上毫无瑕疵的公司,才敢放心投资。

对普通散户来说或许是深渊,而对专业投资者来说可能是乐土。

就像金融段子手表示,太喜欢港股和美股这种一天能跌90%的市场了,这才是深度研究的天地。

不熟悉香港市场的普通散户可以选择沪港深基金,尽管也不能完全排除踩雷的可能性,但是专业人士比起普通人来说,还是稳多了。

来源:投资银行在线综合金融圈女神经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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