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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喜欢的一幅画 ?高更 《午后小憩》 离我住的地方不远，走路大概一刻钟，河边有一个园子，原是为了旅游开发而建，他们投了很多钱，仿江南园林造了一些假山亭台，栽了一点花草。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搁浅了，人迹罕至，又少人照料，快成一个废园了。 对我来说，废园并不废，废园成了我的乐园。 大部分时间，只要一闲下来，我就会在这个园子里漫走，廊桥上，亭子里，小河边，月季花前，还有那棵野枣树上，到处都是我的脚印。假如你是一个喜欢大自然的人，随便挑一个天朗气清的日子，尽可到这个园子里来吧，在一条开满月季花的小径上，我们可能会相遇。 一年四季，很少有人会到这个园子里来，它仿佛是我一个人的。偶有几次，也会碰到一个散步的婆婆，她脚步蹒跚，背着手，走走停停。或是一个听着梁祝，打太极拳的老头儿。和我大小相仿的，他们不会到这里来。 春天来了，小河边的柳树醒了，忙忙地从根部把汁液送到全身，枝条绿了，柔了，垂下来，在细风里摆。榆树有芽苞了，先是红褐色的，密密麻麻。隔几天，榆钱钻出来了，一串串，挤在一起，缀满了树。趁着鲜嫩，摘下来洗净，伴以玉米面做成窝头，吃起来香甜柔软，口感极佳，是不可多得的野味。凡野味，都有一种市场里的菜所不能比的清香。 杏花开了。春日游，杏花吹满头。桃花开了。梨花也开了。桃花粉红梨花淡白菜花黄。艾草，青蒿，荠菜，芦荻，也都从泥土里钻了出来，到处是新绿浅黄。 花谢了，春天过去了，天慢慢热了，夏天就来了。 草木茂盛，园子里到处都是树荫。最令人清爽的，还是坐在廊桥里，吹着风，倚着栏杆，看桥下的流水。西南角，有一片三叶草，夏天会开白色的小花，从早到晚，有数不清的蜂儿蝶儿在里面乱舞。 园子普普通通，算不上风光秀丽，花草树木都稀松平常，不名贵不繁盛。我喜欢它，一是它的幽静，二是在这个园子里，我觉得我是我自己，身心是完全放松的，没有在外面人事里的处处小心如履薄冰。 园子一侧，沿河边，是农田和人家。 下午天放晴了。在去园子的路上，看到田里一个农妇正用铁锹翻土，翻了几下，大概是觉得有点热吧，就把外衣脱了，叠好后放在田垄上。新翻的泥土湿漉漉的，在太阳下泛着光。旁边有一个菜园，一个男人在修篱笆，斧子把树枝砍成一截一截，当当钪钪，露出白牙牙的茬子。我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我不敢靠他们太近，生怕他们觉得有人注视，浑身不自在。对他们来说，我仿佛是一个陌生的“外来入侵者”，任何的刻意注视，都近乎一种“打扰”吧。 再往后面，还有几户人家，我很少到那边去，也不知道那里都住了什么人，他们的门前是否栽了桃花杏花。哪天闲了，我要过去看一看。 有时候，我会绕道而行，绕过一个菜市街。这条街上，以前长了几株很茂盛的迎春，当第一缕春风吹起，黄色的迎春花开满枝头，好看的不得了。去年街道重修，不知道被谁砍了，花没了，我失落了很长一阵子。 园子的西门外，有一家叫“古镇桥头”的面馆，饿了的时候，我会进去吃碗面，再要一碟他们自家的泡菜。收银的是一个阿姨，衣着朴素，和颜悦色，对每个客人，她总是面以淡淡的微笑。我想，这种笑容，只有与世无争，生活上容易满足的人才会有。我常来这里吃面，她应该认识我，又或许不认识，谁知道呢。 三月二十七日，多云转阴，园中归来，写了上面的字。似乎应该再写一段作为结尾，又似无须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惆怅，和大家分享的文字也越来越少。希望你们生活开心，不会像我一样。树洞先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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