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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听，一朵莲花的开放（外一篇） □王毅 风吹碧荷千层浪，粉红的洁白的莲花次第开放。有谁能听到莲花开放的天籁之音？ 莲花开放的时候，阳光能听到。火火的阳光穿越层层叠叠的荷叶，湖面映出斑驳的神秘的光影。阳光透过莲花的花瓣，显得格外红润光鲜，宛如采莲少女的细腻脸庞。“莲花复莲花，花叶何稠叠；叶翠本羞眉，花红强似颊。”吟起唐人王勃的《采莲曲》，耳畔萦绕着细微轻柔的音符，分不清是莲花的开放还是采莲女的渔歌。 莲花开放的时候，湖水能听到。一湖碧水清澈透亮，云朵落下来，在湖水中浸泡，花瓣落下来，在湖面上游荡。莲花开放的声音，已随着水气升腾，那音符就浸淫在湿漉的气息中。我歆羡莲花的水润，随手掐一朵，汁水已从指尖流淌到了心房。 莲花开放的时候，蜻蜓能听到。莲花敞开胸怀，裸露出金黄的小巧的莲蓬，晶莹玲珑，如初生的婴儿，又如圣洁的观音。不会唱歌的白鹭从湖面上轻盈掠过，宽大的翅膀拂来清风阵阵，丝丝花瓣随风颤动，惊飞多情的蜜蜂，而蜻蜓稳稳地立在含苞待放的小荷尖上，如一个潜伏许久的专注的摄影师，伺机捕捉花开的美妙瞬间。 莲花开放的声音，你能听到吗？有缘与一湖莲叶相逢，或许你已置身红绿相间的水彩画中，惊叹于色彩的秀美；抑或于悠悠南风中，品味莲叶相拥的甜蜜滋味。而花开的声音，仿佛总是在不经意中擦肩而过，那神秘的音符亦或早已随风飘散，只留下质感的叶瓣和饱满的莲子。 不要抱怨成不了梦蝶的庄周，也不要奢望先知先觉的禀赋。大千世界，一草一木，自有天然的灵性神韵。身处滚滚红尘，欲望无处不在，美亦无处不在，花开的声音，往往就在物我两忘、天人合一的一刹那。
我从平原而来，带着浑身滚烫的暑气，汗涔涔的喘息，还有燥热的心跳，一头扑进群山的心窝，大九湖的怀抱。 山巅上盘旋着白云，山腰上缠绕着白云，湖水里倒映着白云，大九湖，你是白云的故乡。走遍万水千山，历经风雨坎坷，漂泊经年，一身疲惫，到了大九湖，白云不再苦行。伴着黛青色的山峦，白云在湖水中浸淫，洗濯一身的尘土，而湖畔星星点点的海棠花，茂密生长的水草，装点着水中的云。山岗上吹来潮湿的风，裹挟着水气，弥散着芬芳，荡漾着山歌。远方有顶塘鼓和铜锣欢快的交响，淳朴的幺妹和阿哥，与群山起舞，与海棠起舞。 我也是一朵流浪的云，为了飘忽的遥远的理想，风尘仆仆，伤痕累累，不知乡归何处。大九湖，你是精神的港湾，灵魂的皈依。放下沉甸甸的行囊，拂去尘世间的浮躁，静憩在湿漉漉的水岸，大九湖，细浪轻摇，波光粼粼，倾听我的诉说，洗却我的忧伤，抚平我的疤痕。 漫无目的，行走湖岸，我惊异地发现，湖边的山腰上，擦身而过的树丛间，隐约残留着山洪淹过的渍痕，仿佛斑斑泪迹。大九湖，你也曾经历过劫难，隐忍过伤痛，风雨过后，竟有如此的宁静豁达，海棠依旧，涛声依旧。遥望山巅，伫立湖畔，人生的哲理在大九湖铺展。 流连于山岚与湖泊，奇花异草中，竟有阴森的蓝色鸢尾花，诡异的绿色开口箭，这些毒草隐身混杂在森林中，兀自开放。遥想当年，孤独的神农氏爬山采药，遍尝百草，用大九湖的水熬药，解民间疾苦，有些毒草以毒攻毒，疗效奇特，可最终误尝断肠草，生命化作了大山之魂。炎帝的传奇人生和人格魅力，为这片山水增添了厚重的人文色彩。 大九湖，我无缘化成你的一滴水，也做不了海棠树下蔓延的根。这里，只是我生命的驿站，灵魂的栖息地。把湖光山色装入行囊，我依然要远行，如苦行的风，漂泊的云。 （王毅：新闻人，供职荆州某县新闻中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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