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云 摆渡人 风抚不平皱纹,草掩不住旧坟。“渡完这一次,就回村。”他吐出一圈白烟,袅袅而散。水波微漾,星月沉沦。 芦苇何时而白?他不关心。只要隔岸一声呐喊,一桨水声就会拨开浓雾,缓缓现身。 “船这么旧,安全吗?”她不禁发问。“安全!十里八村,都靠这出门。”他轻轻一推,水面晕开圈圈波纹。 到岸,她稍立稳,转身,却见船已渐远。“还没给钱?”她大声询问。“不收钱。”不见其人,只闻其声,雾色掩盖了摆渡人。 数月返城,她再临渡口,渡者已是他人,船宽且新,杂物积囤。 “那位老者呢?”她小心询问。“你没听闻?上月发了大水,只在下游发现残破的船身。摆渡四十年,父子终是水中魂。” 上岸,付费,忽见岸边旧坟新冢,她一阵感慨,眼眶湿润。
盲井
贫困像魔鬼缠绕众人,希望钻不进破旧的荒村。 一口井打破沉闷,乌金矿让村民有了新的方式致富生存。 勤苦发奋,商机让村子洗去旧尘。盲目开采,事故频生。坍塌,爆炸,矿旁添了一座又一座新坟。 日复一日,矿产大减。贫困的旧气息仿佛像空气一样笼罩庭门。村子人心浮动,议论纷纷。 “若是断了财路,不出几年,实难饱温……”一村人吵得难解难分。 “每次矿难,国家的抚恤金每人也好几万……”他的话中话让大伙默认。 制造矿难,冒充家属,骗取钱财,他做得越发熟练、麻木不仁。 “‘爹’,你终于来领我的抚恤金啦?”他抬头一看,双腿哆嗦,口呆目瞪。 “小张,你,你不是死在矿坑里了吗……”话音未落,一双冰冷的手铐上身,他忽觉天旋地转,两眼发昏。 (肖云:荆州人,就读于苏州大学) 原载《荆州日报·荆江副刊·笔会》2017年第3期 出版日期:2017年2月7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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