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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骨精传:谁在白骨精的骨头上刻的字

 茂林之家 2017-03-30

看西游记,总感觉里面的白骨精好奇怪,明明没实力,还非要吃唐僧肉。还被孙悟空打了三次,更奇怪的是,骨头上还刻了白骨夫人三个字,而作者也没有介绍白骨精的来历。她突然出来了,突然死了。

于是,我不禁想,这个白骨精背后一定藏着一个故事。



她叫白骨精,原本没有人这样叫她,直到被打死后,在她的脊梁上发现了白骨夫人四个字。

1.

“师傅,你看,真的是妖怪,大师兄没打错!咦,上面还有字。”沙僧翻捡着地上的粉骷髅,轻声念着白骨夫人那四个字。

唐僧又气又吓,听得真是妖怪,倒也松了一口气,这猴子当着沙僧八戒的面,已经顶撞过他数回了,再不收拾自己脸上不好看。收拾狠了,又怕这猴子真的一拍屁股走了。以后饿了,谁去摘桃子化斋饭?就是念紧箍咒,也是三重奏比较好玩。

八戒拱着鼻子往前凑,“师傅,你别信他,他的手重棍凶,把人打死了,只怕你念那话儿,故意变化这个模样,掩你的眼泪哩!你想一下,就算是妖怪,怎么会在自己的脊梁上刻名字?”

是啊,妖怪怎么会在自己的脊梁上刻名字,难道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的名字?谁又能弯着手儿扒开自己的血肉,在脊梁上刻字呢?

唐僧不相信,就连悟空也迷糊了。

是啊,这妖怪好生奇怪,为什么在骨头上刻白骨夫人四个字。

2.

“观音菩萨,我眼下未曾有夫家,为什么要刻个白骨夫人?”

那一天,白骨精这样问道。原本娇艳无敌的她全身只余森森白骨。那已经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现在,妖界的人叫她白精或者骨精,白骨精不常叫,更没有人叫她白骨夫人。

观音菩萨耸耸肩,“我一时手快,多刻了两个字,怎么,你不喜欢,不喜欢我划掉好了。”

“喜欢的,喜欢的。”白骨精低声说道。

不叫白骨的时候,白骨有很多名字,白骨记得其中一个。

那是她在灵台方寸山三星洞修道时自己起的名字。

3.

“你是什么人?敢到我的地盘来,来来来,洗了干净祭我的五脏六腑。”妖精嘴里叼着一根蛛丝,倒悬在洞口,嘴里流着涎,发光的眼睛直盯着眼前的白骨。

那时的白骨当然不叫白骨,有血有肉,只是皮肤再也不像数十年前光滑,润得能掐出水。皮肤皱得像积年未洗的旧衣,褶皱处积满各种的脏物。皮下的肉干巴巴的。血,老得流不动了。

我是什么人?白骨揉了揉额头。她走了十年才来到这里,腰酸背疼,头也晕得要裂开。几乎忘了自己的名字。

紫烟。她想到,她曾叫紫烟的。但她发誓不再叫那个名字。

“灵芝,我叫灵芝。”她说道。她想起了那个声音。


4.

“你要仙草?我这里多的是!你随便去取。”他将草药筐往我前面一扔,一个翻身,已经攀到树上,用尾巴勾住了树枝,似笑非笑。

明明是只山猴,却穿着不合身的道袍,衣服松松垮垮,紫烟觉得那个样子真滑稽。

真的有仙草?紫烟顾不得嘲笑眼前冒出来的怪物,在他扔下的草药筐里翻捡。

千年茯苓、成年黄精,人形的薏苡……

“这些,我都可以选吗?”紫烟的两眼放光,她从来都没有看过这么好的仙草,就算在纯阳子的练丹房里也没有见过。

“随便选,随便选。”猴子不耐烦的挥手。

紫烟在里面翻捡,最终拿了一株千年灵芝。握在手里,跟握着自己的命一样。

我是不是太贪心了,她想到。

“这株多少钱?”紫烟怯怯的问,她可没有多少钱,猴子随便开个价,她都未必付得起。

“钱?哈哈哈,谁要那种俗物!”那猴子直勾勾盯着她的胸,“要换,就拿你胸口的酥桃来换。”

“你这野猴子,怎么也跟人一样不正经。”紫烟脸一下通红,下意识拉了拉胸前的衣襟,终于松开了手,“你要,便,便依了你就是。”

“一言为定!”猴子一个跟头翻下来,扑到她面前,手一伸探向了她的胸。紫烟闭上眼咬着嘴唇,胸中一空,再一睁眼。猴子回到了树上,手上多了一个桃子。

那是紫烟在山下采来允饥的桃子。

“好吃!好吃!”不用数口,一枚桃子便被啃得只剩桃仁。

原来,他只要一枚桃子,紫烟的脸又红了。那时候的她冰肌玉骨,柳眉杏眼,羞得了花,闭得了月,可猴子就是猴子,他又能懂得人间的男女之欲?

“你在哪摘的?俺老孙寻遍了这山,怎么就没见着这么好吃的桃子!”

谁知道?紫烟寻遍了这山,也只摘了这几枚野果子,像他筐里的仙草,却一株也未曾碰到。

要寻着一株,紫烟也不必要跑到这白水崖自绝性命了。


5.

“紫烟,你回来了,师傅还以为你被山上的白虎精给吃了呢。”清风往白骨身上瞄。

难道他还看穿了我身上藏的那枚千年灵芝?紫烟想着,连忙侧着身子进去。

她有过很多名字,但在这座道观,她只能是紫烟。

“紫烟,你要不要仙草,师傅今天上山采了一些,我私下藏了一些好的,你晚上来找我,我分你一株。”清风又说道。

“不要。”紫烟快走两步,躺开了清风。

那一天晚上,紫烟悄悄的爬起来,溜到厨房,烧起火,清水煮开,放入灵芝,整整煮了数个时辰,灵芝化开,一大锅的水只烧得了半碗灵水。

不等它完全凉了,紫烟一股恼全喝了下去。紫烟感觉全身热乎乎的,像喝醉了酒一样,踉踉呛呛跑到房里,取来镜子,对着烛光,盯睛往里一照。

我得救了,我不必死了。

紫烟在心里喊道,高兴得泪如雨下。镜子里的她,不再人影飘浮如同风将吹散的紫烟,而是实实在在的影子。

这是真的灵芝!真的千年灵芝!

6.

“你在哪里采的灵芝?”紫烟问那猴子,他连吃数个桃子,正心满意足的躺在树枝上打饱嗝。

“不远,就在那。”猴子往前一指,一座山云遮雾绕,虽然眼望得见,其去不知数百公里。

“那里仙草最多,只是妖精也多,费了俺老孙老大的劲,才摘得这些。”猴子说道。紫烟才注意到他的衣服上有些污渍,似乎还破了一个洞。

那么远,还有妖精 ,看来我是去不成了,紫烟想到,好在,我也只要一株就可以了。

紫烟握了握手中的灵芝。

“你叫什么名字,看你的衣服 ,似是一个修道之人。”紫烟问道。

“我叫悟空,我师傅给我起的名字,我师傅是须菩提老祖。他老人家通天晓地,跳出三界,不在五行……哎,时间到了,我要回去听师傅讲经。”猴子跳下树,一勾手拿起了地上的药筐。

“那,我以后怎么找你?”紫烟连忙问道。

“我师傅住在西牛贺洲灵台方寸山三星洞……”那猴子话没说完,一个纵身就已经消失在空中的云团里。

他总是这么急冲冲吗,不把该做的事做完,该了的情了完。一个跟头,就能将一切烦恼抛在恼后,一切敌人甩在身后,一切过去丢在过去。

西牛贺洲,灵台方寸山,三星洞,紫烟记住了这个名字,将它藏在心中的最深处。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要到那里。

直到道观被毁的那一天,紫烟坐在废墟里哭了三天三夜后,那个名字从心里泛上来,就像沉到水里、积了淤泥的珠子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托着,突然钻出了水面。

7.

到道观的五十个年头之后,道观被毁了,平地乱起百丈的黑风,将雕梁画栋的三清大殿一根根木头,一片片瓦吹起。

这么好的房子,说吹就吹了,一点也不心疼,糟蹋钱也不是这么糟蹋的。

想了一会,紫烟才想起来,这房子都乱倒了,自己住哪?道观没了,自己也不叫紫烟了。

这原本是多好的一座道观啊。

她还记得自己第一眼看到这道观时的情景。


8.

她醒来时,旁边坐着一个道士。

道士坐在她的床前,笑眯眯看着她。

“跟我走吧。”他说,“我叫纯阳子。”

“什么纯?什么阳?你怎么进来的,你再不走,我要喊人了。”紫烟,对了,那时候的紫烟不叫紫烟。紫烟是纯阳子起的名字。那时,她叫如玉。美人如玉的如玉,一个徐娘半老的老鸨给她起的。

如玉从床上蹦起来,猛然发现自己胸前玉免赤诚无比的蹦出来。手一阵乱抓。

“哦,衣服。”纯阳子一拍额头,一招手,那衣服如长了眼睛一般,径直飞到了如玉的身上,“你不要怕,我不是坏人。”纯阳子停了一下,“你家主母已经把你卖给我了。”

“放屁,老娘归自己管,用得着她卖。”如玉脸纸一样白,手忙脚乱穿好衣服,跳到地上叫道。

主母,卢员外的嫡妻,前些日子打上门来,说要卖了她这个贱骨头。她本以为是吓唬,没想到这母大虫真做出来了。“卢员外早替我赎了身,谁能卖我?!你那来的野道士?快滚!”

纯阳子站着不动,似乎在看一个小孩子耍脾气。

“你不走是不是?”如玉左看右顾,顺手抄起案上的花瓶,上面插着卢员外前天新摘的杏花。

手一扬,正要朝那嘻皮笑脸的道士砸过去。纯阳子的拂尘只是轻轻一扫,如玉就再也动弹不得了。

“你使得什么妖法?”如玉大骇,“你快给我解开,不然被镇里的人知道了,把你这妖道抓去烧了,去年就烧死了一个妖和尚。”

“哎,怎么凡人总是这么麻烦。”纯阳子在她旁边坐下,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你看,这是你的卖身文契,卢员外替你赎了身,你就是卢员外的了,卢员外再卖给我,这有什么问题吗?”

如玉瞄了一眼,全身止不住的发抖,文书是真的,上面有卢员外的签字卖押,这个骗子,不是说早把她的卖身文书给烧了吗?

“我不信,我要见卢员外。”如玉恨恨说道。

“这会怕是见不着,他正在跪蹉衣板。”

“这个没用的男人……嘤嘤……”如玉哭了起来,却奇怪自己没有泪。也许泪早就流干了吧。

纯阳子把文书收进怀里,“现在给你解开,你能不大叫大闹吗?”

如玉眨眨眼睛,纯阳子当她答应了,手中的拂法再一扫,如玉的全身又活泛了。

“挨千刀的卢员外!”如玉骂道,手中的花瓶砸向了纯阳子。

纯阳子一动不动。

哐当……如玉将花瓶砸在地上,手被瓷片割开,血洒了一地。

“卖就卖了,老娘跟你走就是。”如玉说道。


9.

“我忘了收拾东西,我还存了十多两银子藏在屋梁上面,还有那些首饰。”跟在纯阳子的后面,如玉突然想起一时生气,忘了拿行李。

“那些俗人的黄白之货,贪它作甚。”纯阳子走在前面,没有一丝停下来的意思。

“还有那些衣服,我总要穿衣服的吧。”如玉又说道。

“到了我的道观,保管你有衣服穿。”

“我可不当道姑。”

“放心,我观里不养道姑。”

“我那些东西,就算不要,我也想送给隔壁的阿红,平日时,她总照顾我。”

“不用了,给了她,也会被他爹拿去赌。”

“你要带我去哪里?”

“到了就知道了。”

“那你想让我干什么?劈柴我手无力,挑力我肩上弱,做饭总夹生,烧菜老糊锅,就是针线活我也是不会的。”

“到了你就知道了。”纯阳子说道,脚下跟生了风一样。

可能是给丹炉扇风添火吧,如玉心想。对了,如玉已经不叫如玉。在决定跟纯阳子走时,纯阳子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了一番。

“你就叫紫烟吧。我那道观,每到月初,山上都会升起一股紫烟。”

紫烟就紫烟。名字就是给人叫的,阿猫阿狗,小鸡小鸟,叫什么又有什么不同。

如玉又想,就是扇风添火,我也是不会的,我生平唯一会的,就是陪男人睡觉。

你一个道士,总不至于让我给你当老婆,给你暖被窝吧。

紫烟看着纯阳子宽阔的后背,突然发现,他还长得蛮帅的,身材又好,没有多余的赘肉。比那个天天吃药坚持不了数下的卢老头不知道强多少倍。

坊里的姐妹,做梦都想被这样的男人买走。

可惜啊,他是一个道士。

待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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