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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剧之王》里，周星驰初见张柏芝时还只是小龙套，虽心底喜欢，却只能假装交易。不想爱人在夜场任人欺侮，却被一句“不上班你养我啊”哽得哑口无言。 在最没能力的时候，遇上最想照顾的人，爱里最悲哀的事莫过于此。 连争取的底气都没有，就已经败下阵来。 落魄时遇到心爱的人，于人于己，都是劫难。 你爱我爱不起，我怪你怪不起。  -1- 切除子宫，对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我和她的异地恋，横跨了半个中国，一个东三省，一个珠三角，每月寄出的零食，是快递小哥帮我传达的爱意。 她父亲事业破产，去国外住院。我拿出大半积蓄，怕她因变故过得不好。 那半年是她最难过的时候，情绪的不稳给这段恋情造就了许多不安。 因为一次小误会，她好几天没理我，长时间得不到有效沟通的压抑爆发，我在最后的聊天框里输入一个“滚”字。 她说那像世界末日一样，觉得我很可怕。 随之是长久的冷漠，我去东北，她避而不见。 突然有一天朋友告诉我，她做了天大的手术。 我那时才知道，她的病已经那么严重了，为了顾好父亲，她选择切除子宫。 那天早上六点多她打电话过来，不说一个字，只是哭。 朋友把她的聊天截图发给我：“一个不健全的女人，还奢求什么。” 我还会继续去找她的，等她情绪稳定能好好听我说话了，我接着告诉她：我会一直爱你的，我什么都不怕，只怕你不理我。 -2- 最落魄的时候，是在部队当兵，每个月500块钱工资。 她来北京看我，我揣着当兵几个月的钱，带她去吃“老莫”——电视剧《与青春有关的日子》里经常出现的餐厅，她好早之前就想去。 她回家，我想让她坐一回飞机，买了张午夜打折的机票，拼了辆车送她去机场。回来时舍不得车钱，就这样走啊走，走到第一班公交开始运行，然后坐车回部队。  -3- 我们曾是所有人眼里的佳偶，青梅竹马十三年，熟悉到彼此都分不清这情愫里到底爱情和亲情哪一个更多。 没等我买得起钻戒，她一夜间带走了所有东西。 再聚首，我们在街边吃大排档。 她说，这些年逼装惯了，连筷子都不太会用。 我问，那个男人好吗？ 她说，我连他长啥样都快忘了，能记得的就是当时心里认定那才是爱情，自己无论如何要拼一把。 后来女孩说：人一生每十年会遇到一次真爱，掐指算算，一辈子也就那么三两次。最幸运是一开始就遇到，最倒霉是十年后搞砸了，而我，两个都占齐了。 好吧，真矫情，简单点，因为我们那时都太穷了。 -4- 7月，拿了驾照，但买不起车。 8月，和前任分手，因买不起房。 9月，顶撞老板，离职待业。 命运诡谲。 10月，刮彩票中了个二手房的首付钱，掐一把自己，嗯，是真的。 11月，租了辆奔驰压上京承高速，去望京看房，像是暴发地产商去查看落成工地一样飒爽。车开在令无数“老司机”晕头转向的干道，一路上我穿过韩国城，想象着学韩语的前任一定喜欢；途经望京SOHO，想象着穿正装的自己进出上班；看到花家地实验小学，想象着孩子进出这里的校服衬衫……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走熟这一片，我也要在路人问路时拒不接受“左右标准”，只认“东西南北”。 12月，没钱装修的我直接搬进了新房，正逢一个人的圣诞。屋里暖气还没装，真冷啊，我把沙发垫压在身上，睡意朦胧间看到前任电话，轻轻掐断，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真帅。  -5- 那是我初恋，打游戏时认识，我大一，他辍学两年。 人们习惯于数落失学小青年“不思进取”，但我当时觉得自己理解他谋生无路的迷茫：在宠爱里长大的独生子女有自己的骄傲，不到二十的年纪，拉不下脸面去基层搬砖，舍不下安逸在家里啃老。况且他许下的诺言，听起来那么情真意切。 可除了诺言，他什么也没有。 暑假打了两个月工，花一半工资给他充游戏币，剩下1200，想去放松。 从成都到某古镇，两个人来回车费200，两晚住宿400，第一天杂七杂八加一顿饭下来，卡里还有408，而他钱包里，只有一张身份证和充游戏剩的80块。 第三天付完午饭钱，我兜里只剩5块钱了，他终于掏出自己那80块：“我把钱给你吧”。我推开他的手，一个人坐公交去了回家的车站。 这是一段出门花钱得时刻精打细算的恋爱，而他，不打算向我描述未来。 有时看到短信里的游戏充值扣款提醒，我觉得自己就像这只手机，被他绑得死死的。 他的难我必须担，他的福我不能享。 -6- 那时爸爸经商，血本无归，讨债的人来，把门拍得震天响。 我妈瞒着家人，卖掉了一个肾。 后遗症来势汹汹，需要一大笔医疗费紧急治疗。 由于之前的欠债经历，曾称兄道弟的人推脱再三，话语间都是自己的捉襟见肘，甚至一些亲戚也不想帮忙。 钱是妈妈的救命符，也是爸爸的夺命咒。 “没办法，真的没办法，我救不了她。”他哭着说，“因为我没用，她才会死。”  -7- 北方的冬天，十九点。 等公交时旁边有对刚下班的情侣，在商量去哪吃饭。 男生说吃海鲜，女生嫌贵。 “我刚发工资，辛苦了这么久，吃点好的吧。” “这个月房租还没交，省点吧。” “我还不是记得你喜欢……”男孩克制着妥协。 只是经济条件不允许，连口腹之欲也没法满足，但幸好，你衣兜里握紧我的手是暖的。 -8- 19岁，遇到初恋。在最急躁的年代，我们做着最缓慢的事——当笔友。 来回通信直到大学毕业，第一次去她的城市，才知道她家挺有钱。家庭聚餐，她爸爸叫上合伙人的儿子一起，有意无意问起对方家里“几百万的项目怎么样了”，碍于自尊，我主动断了联络。 25岁，又一个女生令我心动。定下婚约后，她出国留学。 归国在即，一个电话挂断了这段感情，她说她没了耐心，来等我成功。 其实我那时也算不上穷，但那种自卑于“对方好过我”的落魄感，使我失去了两次爱情。 不然怎么说爱情是生活的调剂？没有面包，调料并不能管饱。 意气风发时，爱情是锦上添花；落魄困窘时，爱人是心底负疚。 在最没能力时遇见最想照顾的人，大概是最糟糕的安排了。 （本文部分故事整理自槽值读者@成、@wen hao、@你竟敢直视本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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